勘正:司天和在泉一般都是在全年发挥作用,而不是司天只在上半年发挥作用,在泉只在下半年发挥作用。
破除错误一的依据:
依据1: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第七十一》:
帝曰:太阳之政奈何?岐伯曰:辰戌之纪也。
凡此太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天气肃、地气静。寒临太虚,阳气不令,水土合德,上应辰星镇星。其谷玄黅,其政肃,其令徐。寒政大举,泽无阳焰,则火发待时。少阳中治,时雨乃涯。止极雨散,还于太阴,云朝北极,湿化乃布,泽流万物。寒敷于上,雷动于下,寒湿之气,持于气交,民病寒湿发,肌肉萎,足萎不收,濡泻血溢。
以辰戌年份为例,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如果司天只在上半年发挥作用,在泉只在下半年发挥作用,那么还怎么“水土合德”?上半年只有水,下半年只有土,怎么能合德呢?如果司天只在上半年发挥作用,在泉只在下半年发挥作用,那么怎么还会有“寒湿之气,持于气交,民病寒湿发”?如果司天只在上半年发挥作用,在泉只在下半年发挥作用,那么就没有“寒湿之气,持于气交”的说法,需要改成:上半年寒气盛,下半年湿气盛,上半年民病寒,下半年民病湿。显然经典上不是这么说的。不仅辰戌年份,其它年份也都是如此,只有司天和在泉都是主一年的气化,才有可能司天在泉之气持于气交,杂合而成为致病的成因。
依据2:
《天元玉册卷之三 求司天太过,复布政法》:
众数累计定后,逐本室法去外,看得几何。如数过有余者,即周天去之外有余者,如过一年即有余应余也,名太过,即气不退位,故曰:复布政也。
如果司天只在上半年发挥作用,就没有“即周天去之外有余者,如过一年即有余应余也”,就没有司天复布政,行令一年多了。
《天元玉册卷之六 次求地数太过,复布政法》:
众数计定,本室去法,去外之数,即以周天去之,又之不尽,数太过也。即再治其化,故名复布政也。
如果在泉只在下半年发挥作用,就没有“即以周天去之,又之不尽,数太过”,就没有在泉复布政,行令一年多了。
依据3:
《玄珠密语卷之十二·三元配轮纪篇》:
地甲子去天甲子一十五日也。……于司天后十五日,即地交也。是立春也,亦从天数也,即天交司后,一千五百刻乃交地也。
这段内容讲在泉的交司是在每一年的立春。如果在泉只是在下半年发挥作用,在泉就不会是在立春交司,那需要在大暑交司。如果司天只在上半年发挥作用,在泉只在下半年发挥作用,司天就不是与司天交司,在泉也不是与在泉交司,而是司天和在泉在大暑交司了。而根据经典,司天是在大寒与前一年司天交司,在泉是在立春与前一年在泉交司。
依据4:
《天元玉册卷之七》:
上司天,下在泉,中五运,命曰三元也。
司天以少阴为首,在泉以阳明为初,中运以土运为始,次以五行土为尊。太极开辟,始自甲子,终而复始。
《玄珠密语·卷之五 占侯气运纪篇》:
三元共合,方始运动,于是三才、四时、六气,乃化生成,悉由之耳。
上司天,下在泉,中中运,才能三元和合。司天在泉中运的范围层次如下图所示:
司天在上覆盖全球,是在地球高空,在泉在下也是覆盖全球,是在地面以下,中运在司天之下地面之上也是包覆全球的。司天虽在高空,但其力量是向下辐射到地面以及地下,在泉虽在地面以下,但其力量是向上辐射到地面以上以至高空。所以在地面上中运这个层级司天之气和在泉之气可以相交,形成气交。如果司天只在上半年发挥作用,在泉只在下半年发挥作用,就没有司天在泉在中运的气交了。司天、在泉、中运这是三层包裹全球不同层次的气化。三层气化一般都是主一年。
《玄珠密卷之三·天元定化纪篇》中讲:
凡司直之令,皆以在泉及运共主一岁。
不过一般情况下司天是每一年的大寒交司,在泉每一年的立春交司。司天在泉的交司时间点并不一样。特殊的年份,司天在泉都有早退位和复布政,所司时长可能短于或长于一年。不过那是属于特殊的变化。一般都是主一年。
所以通过《黄帝内经》、《玄珠密语》、《天元玉册》诸多内容都可以证明司天和在泉是同时存在,而不是上半年只有司天没有在泉,下半年只有在泉没有司天。如果上半年只有司天没有在泉,下半年只有在泉没有司天,那么对于经典中很多内容都无法理解和解释了。
那么为什么刘温舒会认为上半年只有司天下半年只有在泉呢?这是由于他对《内经》运气的一些内容误读导致的。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第七十一》:
帝曰:天地之数,终始奈何?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是明道也。数之始起于上,而终于下,岁半之前,天气主之,岁半之后,地气主之,上下交互,气交主之,岁纪华矣。故曰位明,气月可知乎,所谓气也。
《六元正纪大论篇第七十一》中讲“岁半之前,天气主之,岁半之后,地气主之”,刘温舒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上半年只有司天发挥作用,下半年只有在泉发挥作用了。
这段话不能这么理解,“岁半之前,天气主之”,不能理解成司天只在上半年发挥作用,可以理解成“岁半之前,天气主之,地气从之”,上半年司天发挥主要作用,在泉发挥从属作用;“岁半之后,地气主之”也不能理解成在泉只在下半年发挥作用,可以理解成“岁半之后,地气主之,天气从之”,下半年在泉发挥主要作用,司天发挥从属作用。
“岁半之前,天气主之,岁半之后,地气主之”如果理解成司天只在上半年发挥作用,在泉只在下半年发挥作用,那么“上下交互,气交主之”又如何理解呢?那么就没有上下交互了。
所以从诸多内容上都能证明刘温舒读书没读仔细,没有真正理解司天和在泉,司天在泉都不是只在半年发挥作用,而是在全年都发挥作用。
从实践观察来讲,也诚如经典中所讲,每年司天是在大寒交司,在泉是在立春交司,都主管一年气化。
错误二:认为客气为司天、司天左右二间气、在泉、在泉左右二间气。《素问入式运气论奥·论交六气时日第七》:
又有天之阴阳,所谓动而不息,自司天在泉,左右四间是也。轮行而居其上,名之曰客气。
《素问入式运气论奥·论客气第十六》中讲:
但将年律起当年司天数,至者为司天,相对一气为在泉,余气为左右间,用在泉后一气为初之气,主六十日余八十七刻半,至司天为三之气,主上半年,自大寒日后通主上半年也。至在泉为六气,主下半年,自大暑日后通主下半年也。
刘温舒认为客气六步气,就是司天、在泉以及司天在泉的左右二间气。客气的初之气是在泉的左间气,客气的二之气是司天的右间气,客气的三之气是司天,客气的四之气是司天的左间气,客气的五之气是在泉的右间气,客气的终之气是在泉。
按照刘温舒的理解,癸巳年客气六步气如下图:
勘正:客气是独立的一层气化,并不是司天、在泉以及司天在泉的左右二间气。
破除错误二的依据:
依据1:
《玄珠密语卷之三·天元定化纪篇》
夫司天者。司之言直也。司直而侍于天之直也。左右者。从直也。次于司天也。即从司而侍直于天。其名间气。即本气随天虚而时间令化也。是司天之间化之令。故名曰间气。
司天的左右二间气从属于司天,在泉的左右间气从属于在泉,按照刘温舒的理解,在泉应该是在下半年也就是大暑到大寒间发挥作用,那么在泉的左右二间气,也应该是在大暑到大寒间发挥作用,那么在泉的左间气是怎么能跑到年初的初之气大寒到春分间发挥作用的?司天应该是在上半年大寒到大暑间发挥作用,司天的左间气也应该是在大寒到大暑间发挥作用,那么司天的左间气是怎么能跑到下半年大暑到秋分间发挥作用的?
如果刘温舒复生,我真的很想问问他这个问题。
依据2:
《玄珠密语卷之三·天元定化纪篇》:
夫司天者。司之言直也。司直而侍于天之直也。左右者。从直也。次于司天也。即从司而侍直于天。其名间气。即本气随天虚而时间令化也。是司天之间化之令。故名曰间气。
《玄珠密语卷之十一·司天间化纪篇》:
大小间化司天三十六法
对化凡三十,即有大小间也。今言三十六者,法何也?即于正化中取出六年,三运胜,三运承,共六年也,即小间又微也。
丙午、丙寅、甲戌、乙亥、癸酉、丁未
《玄珠密语卷之十五·地土间物纪篇》:
间化在泉三十六法
次有运刑六小间
戊午、庚申、壬辰、辛亥、辛卯、己未
从上面几篇内容可知,司天在泉的左右二间气,不是每年都会发挥作用。司天以及在泉左右二间气在六十年运气周期中都会有二十四年不发挥作用。
那在这二十四年中,难道客气的初之气、二之气、四之气、五之气就没有了吗?
根据《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第七十一》的介绍,每一年客气的六步气都是存在的。不论司天在泉的左右二间气发不发挥作用,客气都正常发挥作用。实践观察也确实如此。所以客气不可能是司天在泉的左右二间气。
依据3:
《天元玉册卷之十五》
厥阴间至,运胜相间,即三十日退,运不胜间即八十日退。
少阴间至,运胜相间,即二十日退,运不胜间即七十日退。
阳明间至,运胜相间,即四十日退,运不胜间即九十日退。
太阳间至,运胜相间,即一十日退,运不胜间即六十日退。
太阴间至,运胜相间,即五十日退,运不胜间即百日退。
依据《天元玉册卷之十五》,司天左右间气如果发挥作用,中运克制间气,间气行令时长为其五行生数的十倍,如果中运不克制间气,间气行令时长为其五行成数的十倍。
而客气的时长均为六十日八十七刻半,所以司天在泉左右间气不是加临在主气上和主气时长一样的客气。
通过上面的证据,和主气时长一样的客气绝不是司天在泉的左右间气,而司天在泉都主一年,所以客气的三之气和终之气也不能说是司天之气和在泉之气。
那么,客气是什么呢?加临在主气上和主气时长一样的客气是独立的一层气化,不是司天之气、在泉之气以及司天在泉的左右二间气。不过客气的三之气与司天同气,客气的终之气与在泉同气。
《素问·六微旨大论篇第六十八》
帝曰:愿闻天道六六之节,盛衰何也?
岐伯曰:上下有位,左右有纪。故少阳之右,阳明治之;阳明之右,太阳治之;太阳之右,厥阴治之;厥阴之右,少阴治之;少阴之右,太阴治之;太阴之右,少阳治之;此所谓气之标,盖南面而待也。故曰:因天之序,盛衰之时,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此之谓也。
帝曰:善。愿闻地理之应六节,气位何如?岐伯曰:显明之右,君火之位也。君火之右,退行一步,相火治之,复行一步,土气治之。复行一步,金气治之。复行一步,水气治之。复行一步,木气治之。复行一步,君火治之。
主气是地道六六之节,从属于地气,客气是天道六六之节,从属于天气。客气是完全独立的一层气化。
错误三:把“主胜逆,客胜从”中的客和主错误地理解成六步加临的客气和主气了。刘温舒《素问入式运气论奥·论交六气时日第七》:
又有天之阴阳,所谓动而不息,自司天在泉,左右四间是也。轮行而居其上,名之曰客气。客气乃行岁中之天命,天命所至则又有寒暑燥湿风火之化,主气财当,祗奉客之天命,客胜则从,主胜则逆,二者有胜而无复矣。
如上所述,刘温舒把“主胜逆,客胜从”中的客和主完全理解为六步加临的客气和主气了,致使后世根据客气和主气的顺逆关系来判断客气加临主气所造成的气候和疾病影响。以客主同气,或客生主,或客克主为顺,以主生客,或主克客为逆。客气胜顺,表示所主气候异常而变化不太大,人体发病轻而缓。主气胜逆,表示本步气所主气候变化较大,人体发病重而急。
勘正:“主胜逆,客胜从”中的客和主不是指的六步加临的客气和主气,而是指的司天在泉为客,天九室地九室为主。
破除错误三的依据:
依据1:
《素问·至真要大论篇第七十四》
帝曰:善。客主之胜复奈何?岐伯曰:客主之气,胜而无复也。帝曰:其逆从何如?岐伯曰:主胜逆,客胜从,天之道也。
帝曰:其生病何如?
岐伯曰:厥阴司天,客胜则耳鸣掉眩,甚则咳,主胜则胸胁痛,舌难以言。
少阳在泉,客胜则腰腹痛而反恶寒,甚则下白溺白;主胜则热反上行,而客于心,心痛发热,格中而呕,少阴同候。
在《至真要大论篇第七十四》讲厥阴司天有客胜和主胜,少阳在泉有客胜和主胜,并且客胜和主胜的症状都不一样。而厥阴司天的年份即是少阳在泉的年份。厥阴司天和少阳在泉,客气加临主气六步是完全一样的,没有任何的不同,为什么厥阴司天和少阳在泉的客胜和主胜要分开介绍,并且客胜和主胜的症状完全不一样?其它年份也同此。如果刘温舒复生,请问他如何解释?
依据2:
《天元玉册卷之一·八司六气主客相胜法》
厥阴司天,客胜(木入天芮室也),即大风摧拉,太虚埃昏,风胜地动。民病耳鸣,掉眩,甚即偏痹不随。主胜(木入天任室也),即燥气至,清化且作,白埃四起,草木凋落,杀霜降于春,肃杀作。民病胸胁痛,舌难言,失音语涩,大便能通。
《天元玉册卷之四·地下九室六气主客相胜法》
少阳在泉,客胜(相火入地晶室),即焰生郊野,山泽涸竭,草木焦枯,民病热行于下,腰腹痛,恶寒甚,溺白及失溺。主胜(相火入地元室),即甘枯不化,地蒸反坚。民病热反上寒于下,心痛发热,格中而呕。
以上仅举厥阴司天、少阳在泉,其它司天在泉年份学人可参看《天元玉册》卷之一以及卷之四。
通过《天元玉册》卷之一和卷之四可知,“主胜逆,客胜从”中的主为天九室和地九室,客为司天和在泉。
天九室固定不移,故为主,司天逐年轮转,故为客。司天入克己之室,则为主胜,司天入己克之室,只有客胜,主客之胜没有复。客胜则司天行正常化令,故客胜从;主胜则司天之化令不行,克制司天之化令行,故主胜逆。
地九室固定不移,故为主,在泉逐年轮转,故为客。在泉入克己之室,则为主胜,在泉入己克之室,则为客胜。主客之胜没有复。客胜则在泉行正常行令,故客胜从;主胜则在泉化令不行,克制在泉之化令行,故主胜逆。
刘温舒则完全把“主胜逆,客胜从”理解错了。
六气客气主气的加临也不是按逆从判断对于气候和疾病的影响的,而是按客气加临主气五行力量的叠加和制化来判断对于气候和疾病的影响的。
错误四:错误地认为主运是将一年平均五等分,按木火土金水的顺序行令,每一运行七十三日零五刻。同时,错误地认为也有客运存在,同步加临在主运上,客运的初之运与大运(即中运)相同。
刘温舒《素问入式运气论奥·论岁中五运第二十三》:
地之六位,则分主於四时。天之五运,亦相生而终岁度。在《素问》篇中止见於《六元正纪大论》。每十岁一司天,文中云初终正而已。此则是一岁主运也,每运各主七十三日零五刻,总五运之数,则三百六十五日二十五刻,共成一岁。
盖将当年年干起一岁中,通主三百六十五日大运为主,将岁之主运,上下因之而名,大少五音也。若当年是木合,自大角而下生之,故曰初正。太角木生少徵火,少徵火生大宫土,大宫土生少商金,少商金生大羽水,则为终(亦以大过、不及随之也。)若当年少宫为大运,则上下因之,少宫土上乃见火,故曰大徵。大徵火上乃见木,故曰少角,则主运自少角起,故初而至少羽水,为终矣。
木为初之运,大寒日交火为二之运,春分后十三日交土为三之运,小满后二十五日交金为四之运,大暑后三十七日交水为五之运,秋分后四十九日交此,乃一岁之主运,有大少之异也。按《天元玉册》截法中又有岁之客运行於主运之上,与六气主客之法同,故《玉册》曰岁中客运者,常以应干前二干为初运。
此五运相生而终岁度也。然於经未见其用,以六气言之,则运亦当有主客,以行天令。盖五行之运,一主其气,岂肆而无用,不行生化者乎。
自从刘温舒对于主运客运这样介绍了之后,后世医家以及近现代医师也都是遵循着这个内容学习运气知识的,殊不知,刘温舒对于主运客运的认知完全错误了。
勘正:主运存在,但不是把一年平均五等分,按照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依顺序排列,各主七十三日零五刻的。主运是春夏秋冬长夏之五运,木火金水运各主一季,土运主长夏一月,同时木火金水正旺于每一季的前七十二天(没包含零头,包含零头为七十三日零五刻),土旺盛于每一季的最后十八天,加起来旺盛七十二天(没包含零头,包含零头为七十三日零五刻)。
刘温舒所谓的加临在主运之上的客运根本不存在。
破除错误四的依据:
依据1:
刘温舒为什么认为有将一年平均五等分的主运客运存在,他是怎么得来的结论?他原话是“以六气言之,则运亦当有主客”,他是根据六气有客气主气将一年平均六等分,有客气加临主气,类比而来的。也就是说,这是他想当然的认识,他的类比结论在逻辑上来讲不能必然成立。他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存在将一年平均五等分的客运和主运。
与其说要证明他说的客运不存在,还不如让他提出能证明客运存在的证据。
虽然他说,在“《天元玉册》截法中又有岁之客运行於主运之上,与六气主客之法同”,但他没有引用《天元玉册》截法中的具体内容,王冰版《天元玉册》截法中没有这个内容。即便以前的古书中有,以他对于诸多内容的错误理解,对于《天元玉册》截法也很可能理解错误。
他讲“在《素问》篇中止见於《六元正纪大论》,每十岁一司天,文中云初终正而已。”这个《六元正纪大论》的初终正三个字并不能成为证明他认为的主客运的有力证据。
另外,他也讲“此五运相生而终岁度也。然於经未见其用。”在《六元正纪大论》对于客气加临主气六步气都有非常详细的介绍,讲解六步气加临对于气候对于疾病的各种影响。如果存在客运加临主运这样非常重要的气化,在运气篇章中怎么可能会有疏漏?也一样会有详细篇章进行介绍。但事实上没有。五运六气的内容只有达到了圣人的层次才能真正认识清楚并流传后世,如果有这样重要的气化,怎么会有所遗漏呢?
有人可能会说,那是不是历史上传承的过程中可能遗失了。如果是这样,那很简单,在实践中去观察是不是会有客运加临主运对气候和疾病的影响。
就如同刘温舒所言“盖五行之运,一主其气,岂肆而无用,不行生化者乎?”如果有,一定能在现实中观察到。
但学人可以实践观察,看是否有符合客运加临主运的气候和疾病变化?客气加临主气六步气对于气候和疾病的影响每一年都验证,都能观察到。但观察不到刘温舒所讲的客运加临主运对气候和疾病的影响。
虽然事实上没有这种客运加临主运,但后世医家也都没有脱离刘温舒的窠臼。如明朝汪机、张介宾。
明·汪机《运气易览》:
主运者,每年皆以木运从大寒日始,以次相生,至水而终。每运各主七十三日,年年常如是者。客运者,假如甲年,即以土起运,亦从大寒日始,以次相生而终,亦每运各主七十三日,逐年更替者。今医所用,大运而已。主运客运不过论其理宜有是耳。
明·张介宾《类经图翼》:
太少互生,凡十年一主 令而竟天干也。但主运则必春始于角而冬终于羽,客运则以本年中运为初运而以次相生, 此主运客运之所以有异也。夫五运六气者,无非天地之气候,六气有司天在泉以主岁,五运有大运以主岁,六气有主客气以主岁时,五运亦有主客运以行天令。
估计汪机、张介宾也观察不到刘温舒所说的客运加临主运的气化,但也不敢否定刘温舒的观点,所以就说“主运客运不过论其理宜有是”,“六气有主客气以主岁时,五运亦有主客运以行天令”。意思是说,客运加临主运,按道理应该有。如果事实上存在,每一年都能观察到,还用说论其理宜有是?正因为观察不到才会这么说。
所以我们历史上的诸多医家很多也都是人云亦云,并不是他们治学都是非常严谨的。
依据2:
《素问·六节藏象论篇第九》
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终朞之日,周而复始,时立气布,如环无端,候亦同法。
帝曰:五运之始,如环无端,其太过不及如何?岐伯曰:五气更立,各有所胜,盛虚之变,此其常也。
帝曰:何谓所胜?岐伯曰: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得五行时之胜,各以气命其藏。
《玄珠密语卷之十六·生禀化源纪篇》:
天生生气,地生春,地生酸时天生角,木运流行乃生青,青龙之象配于东方。
天生长气,地生夏,地生苦时天生徵,火运流行乃生赤,朱雀之象配于南方。
天生化气,地生长夏,地生甘时天生宫,土运流行乃生黄,贵神之象配中坤。
天生收气,地生秋,地生辛时天生商,金运流行乃生白,白虎之象配于西方。
天生藏气,地生冬,地生咸时天生羽,水运流行乃生黑,玄武之象配于北方。
通过上面《素问·六节藏象论篇第九》、《玄珠密语卷之十六·生禀化源纪篇》,可以确定一年中的五运为春、夏、秋、冬、长夏。木火金水运各旺盛一季度,九十天(不算零头),土运旺盛于长夏三十天(不算零头)。这种一年中的五运,我称之为四季五运。
有学人可能会问了,这样木火土金水的行令旺盛时长不一样啊。是的,在这个层次上是不一样。但一年中五运的旺相,还有另外一种形式。
《玄隐遗密·太乙黄帝内经·太玄·辰庚》:
夫春也,其干甲乙。其色青,其主肝。治七十二日,脉之主时也。
夏也,其干丙丁。其色赤,其主心。治七十二日,运之主时也。
秋也,其干庚辛。其色白,其主肺。治七十二日,皮毛之主时也。
冬也,其干壬癸。其色玄,其主肾。治七十二日,是骨之主时也。
《玄隐遗密·太乙黄帝内经·太玄·辰甲》:
脾动七十二日,四季之月。
《天元玉册卷之七、卷之十五》:
所谓成数,即四方皆附土而加五。
如水一附土加五成六也。水居北方亥子之位,得六十日水化,附于季冬丑土一十二日,共旺七十二日,即丑土正旺十八日,共冬三月。故得土数五,始成六也。
火二附土加五成七也。火居南方巳午之位,得六十日火化,附于季夏未土一十二日,共旺七十二日,即未土正旺十八日,共夏三月。故得土数五合成七也。
木三附土加五成八也。木居东方寅卯之位,得六十日木化,附于季春辰土一十二日,共旺七十二日,即辰土正旺十八日,共春三月。故得土数五合成八也。
金四附土加五成九也。金居西方申酉之位,得六十日金化,附于季秋戌土一十二日,共旺七十二日,即戌土正旺十八日,共秋三月。故得土数五合成九也。
通过以上几篇内容可知,木火金水运正旺于每一季的前七十二日(没算零头),土运也是旺盛七十二日(没算零头)。木火土金水是将一年平均五等分的,但不是像刘温舒所讲的按木火土金水的顺序排布依序旺相七十三日零五刻,而是土旺盛的七十二日(没算零头)平均分到每一季的最后十八天了。
《素问·气交变大论篇第六十九》:
土不及,四维有埃云润泽之化,则春有鸣条鼓拆之政。四维发振拉飘腾之变,则秋有肃杀霖霪之复。其眚四维,其藏脾,其病内舍心腹,外在肌肉四肢。
水不及,四维有湍润埃云之化,则不时有和风生发之应。四维发埃昏骤注之变,则不时有飘荡振拉之复。其眚北,其藏肾,其病内舍腰脊骨髓,外在溪谷腨膝。
《气交变大论篇第六十九》中讲,土不及的年份,木胜在四维(即每一季的最后十八天),水不及的年份,土胜在四维,也能说明一年中的五运有土旺盛于每一季最后十八天的形式。
所以只存在四季五运,不存在客运。并且四季五运和刘温舒所讲的主运完全不同。
《六元正纪大论》中的“初终正”即是指四季五运,而不是指如刘温舒所讲的主运客运。
刘温舒从一年平均六等分的六气的客气主气加临类比出来一年平均五等分的客运主运加临,逻辑上没有必然成立的条件,也没有充分的经典内容佐证,更没有实践观察的证据,他以及后世医家为什么还要孜孜不倦地坚持类比出来一个客运加临主运呢?这是由于六气和五运有六年和五年的周期变化,六气有一年内的六六之节的变化规律,所以刘温舒认定五运也有一年五等分的变化规律。六气之主气是按木火土金水的顺序六等分的,不过火有二火君火和相火,所以他就主观地认为五运之主运也是按木火土金水的顺序排列的。殊不知虽然一年中的确有木火土金水平均五等分,但并不是按木火土金水的顺序平均排列的,土气旺盛的时长不是连续在一起的,而是分散在每一季的最后十八天。
那为什么他们坚持认为会有客运加临主运呢?这是由于六气的客气主气加临有天道六六之节,地道六六之节,客气从属于天气,主气从属于地气,六气有天气地气两个层次的气化,所以他们也认为按理应当有从属于天气的客运和从属于地气的主运两个层次的气化。殊不知,四季五运本身就是天气地气两个层次的气化,如《玄珠密语卷之十六·生禀化源纪篇》中讲“天生生气,地生春,……,木运流行乃生青”等。
春夏秋冬长夏以及土旺每一季的最后十八天本就是天气地气之五行气递相旺盛的结果,并不需要额外再找个从属于天气的五运客运来和四季五运相配。
另外,刘温舒所讲的主运客运都是从大寒开始的,也完全是错误的。四季五运不是从大寒开始的,而是从立春开始的。
《素问·六节藏象论篇第九》:
帝曰:何以知其胜?
岐伯曰:求其至也,皆归始春。未至而至,此谓太过,则薄所不胜,而乘所胜也。命曰气淫不分,邪僻内生,工不能禁。至而不至,此谓不及,则所胜妄行,而所生受病,所不胜薄之也,命曰气迫。所谓求其至者,气至之时也。谨候其时,气可与期,失时反候,五治不分,邪僻内生,工不能禁也。
从《六节藏象论篇第九》可以确定每一年的四季五运皆是从“春”开始,即立春开始。
错误五:刘温舒错误地将六气和人体同名经络等同了,认为六气直接入通人体的同名经络。
勘正:自然界的六气虽然和人体经络同名,但不是同一个命名系统。六气和五运都不是直接入通的人体同名经络,而是直接入通的人体五行同属性的经络和臓腑。遵循同气相求的原则。这个内容我在《五运六气并非入通人体手足同名经络》此文中有非常详细地论述。学人可以参看。
《素问入式运气论奥·论六化第五》:
金之化曰燥、曰清,各所以明其性而已。金之化清与燥,主於秋,秋之为言揫也,与金同意,清凉乃行。白露,清气也,金属庚辛,辛为丙妇,带火之气,故燥。
如上所述,刘温舒认为金属庚辛,因为辛为丙妇,带有丙火之气,所以会燥,那么这个燥就是金带有火气带来的燥了。这对于金气为什么会产生燥产生了误解。如刘温舒所讲,金属庚辛,那为什么他就只取辛来讲,不取庚来讲?所以他的解释属于为了解释而解释,有了燥这个结果,得找个有可能成立的理由,就找了辛为丙妇,带火之气,火容易产生燥,所以金也容易产生燥了。可以说对金之燥完全理解错了。
勘正:金气之燥,是凉燥,不是金气带有火气而产生燥,而是金气收敛之性产生的燥。是凉燥,不是热燥。我在《阳明燥金凉热之辨》一文中有详细论述,学人可以参看。
以上是刘温舒对于中医五运六气的诸多错误解读,他的错误解读还没有尽述。但这些都是中医五运六气中极为关键和重要的部分。可以说刘温舒对于司天、在泉、司天左右二间气、在泉左右二间气、客气、主运等这些基础内容都完全理解错误。但自从他注解五运六气后,后世医家基本都是遵循他的注解来的,近代现代更是如此。依据刘温舒错误的解读,怎么能真正理解和掌握五运六气呢?如果不能正确理解和掌握五运六气,在实践中又怎么能很好地运用于诊病治病取得良好疗效呢?以此理解气候变化,疾病变化怎能准确呢?
所以,很不客气地说,刘温舒一人即让中医五运六气之明珠蒙尘,一人就将五运六气带到沟里千年之久,至如今还在沟里没有出来,未来还不知道还要继续待沟里多少年。
所以学人如若致力于研习五运六气,后世任何一位医家的五运六气书籍都不足为凭,只能依靠经典研习五运六气。这样才能真正学明白五运六气,才能真正指导实践诊病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