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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贡》冀州山水辨 渤碣舟人 《禹贡》一书，被誉为“古今地理志之祖”。《禹贡》虽然托名为大禹所作，其实却是战国后的作品。1193字，大致可分为九州、导山、导水、五服制等几方面内容。《禹贡》九州只是地理上模糊的概述虚指，没有明确界限，也不是行政区划，九州虚指天下。《禹贡》只是一个宏伟蓝图，即使在今天来实施，也是不可能在十三年间同时完成。《禹贡》中记载的“九州”和“五服”本是两套不同的制度。九州，是按各州的土壤、特产向帝都进献税赋、方物；五服，则是根据距离帝都的远近向帝王提供不同的服侍义务。五服制度在西周时代实行过，到战国消亡；九州制度是由战国开始酝酿，到汉末而实现。 一、《禹贡》梁山、岐山，位于雍州，不在冀州 《禹贡》记载“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但《禹贡》梁、岐二山，虽然记载于冀州，但梁、岐二山位于雍州，不冀州。 主要资料有： （一）据《汉书·地理志上》记载：“左冯翔：夏阳(县)，《禹贡》梁山在西北。......右扶风：美阳（县），《禹贡》岐山在西北。”左冯翔、右扶风二郡在今陕西境内，属禹贡雍州，所以《禹贡》梁山、岐山虽记载在冀州，但并不属于冀州。 （二）胡渭确认夏阳梁山、美阳岐山是雍州之山。胡渭确认夏阳梁山、美阳岐山是雍州之山。他在《禹贡锥指畧例》中说：在其《禹贡锥指畧例》中说：“《汉书·地理志》郡县下举山水之名，凡言“禹贡”者三十有五，如（雍州）夏阳之梁山......美阳之岐山......真禹贡之山水絶无可疑者也。”意思是说，《汉书·地理志》中凡是山水之前冠以“禹贡”二字的是真正的禹贡山水无疑。因雍州夏阳县梁山、美阳县岐山前都冠以“禹贡”二字，所以是真正禹贡之山。尽管梁、岐出现在冀州，但实际是雍州之山。 （二）《禹贡·导山》：“导岍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说明岐山，在河西，属于雍州，不属于冀州。 （三）《尚书注疏》也认为梁、岐是雍州山。 钦定四库全书《<尚书注疏>卷五·<夏书·禹贡>》（孔颖达疏）【疏】此于冀州之分，言及雍州之山者，“从东循山治水而西”故也。班固作《汉书·地理志》，据前汉郡县言山川所在。《志》云壶口在河东北屈县东南。梁山在左冯翊夏阳县西北，岐山在右扶风美阳县西北，然则壶口西至梁山，梁山西至岐山，从东而向西言之也。” （四）古代《禹贡九州图》也把梁山、岐山标注在雍州，如清代《书经体注》所附《禹贡随山浚川制图》
二、漳、卫二水虽记载于冀州，但流经兖州入海。 《禹贡》冀州“至于衡漳。......恒、卫既从” 横漳：【疏】“从覃怀致功而北至横漳也，《地理志》云：清漳水出上党沾县大□谷东北至渤海阜城县入河。”卫河：【疏】《地理志》云：卫水出常山灵寿县，东北入滹沱。 《山海经·海内东经》记载：“虖沱水出晋阳城南，而西至阳曲北，而东注渤海，入越章武北。”“漳水出山阳东,东注渤海,入章武南。”谭其骧先生最早发现“山径河”，在《山海经》时代的漳河、滹沱河就在章武流入渤海，章武在《禹贡》兖州，然而《禹贡》兖州没有提及漳河、卫河，说明漳河、卫河并非冀州专有，而是九经兖州至章武入海。 三、《禹贡》“九河”，源头在冀州，入海在兖州 《禹贡·导河》“ 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禹贡·兖州》“济诃惟兖州，九河既道”。 大陆在冀州，所以九河源头在冀州，而其入海口却在兖州。虽《禹贡·冀州》中并提及现九河，但实际有九河。关于《禹贡》“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唐代张守节《史记·夏本纪》【正义】云：“河至冀州分布为九河，下至沧州，更同合为一大河，名曰逆河，而夹右碣石入于渤海也。” 既然“下至沧州夹右碣石”，那碣石分明就在沧州无疑，沧州乃兖州之分，所以碣石虽在冀州中提及，其实在兖州之域。 以上事例说明，《禹贡·九州》中在冀州叙述的山水，不一定位于冀州之分；冀州中没有提及的山水，也可能在冀州之域。同理，禹贡碣石虽在冀州提及，其实位于兖州，咬定“碣石，冀州山”似嫌武断。 《禹贡》治水北不过恒卫，所以古籍中把碣石标定在九河与恒卫之间，下图是是康熙戊戌（1718）《书经体注大全·夏书》插图，上一幅是“禹贡全图（局部）”，下图是“禹贡帝都图（局部）”，两幅图的河流方向、比例不一定准确，但无论如何旋转、拉伸。都不会改变碣石位于九河、恒卫之间的事实。恒、卫属于今海河流域，在今天津附近入海，碣石应在天津以南。天津之南到济水入海口之北，唯有无棣碣石突兀于渤海之滨，《禹贡》碣石舍无棣其谁？
【禹贡全图（局部），碣石在九河、恒卫之间】
【禹贡帝都图（局部），碣石在九河、恒卫之间】 古人绘制的近似有经纬度的《禹贡九州图》中把碣石标注在九河入海口附近的兖州之域。例如：
【该图中碣石标住在九河南支，与无棣盐山接近】
【该图把碣石标在兖州逆河口，远离冀州永平】 这几幅《禹贡九州图》的碣石标注与唐代张守节在《史记·夏本纪》【正义】云：“河至冀州分布为九河，下至沧州......夹右碣石入于渤海也。”的注释相吻合。 禹贡碣石，到底是石、石山、是孤丘、是山脉，至今尚未弄清，根据不同的理解、注释，也有把禹贡碣石标在海里的，也有将其标在其他陆地上的，关键是不要超出《禹贡》记载的治水范围、经得起推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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