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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豆芽

 北京老頔 2023-12-28 发布于北京

忽然想吃春饼了,便去超市发买了点绿豆芽。

下锅炒之前,先要把凌乱的须根掐掉,不然吃在嘴里丝丝络络,感觉很别扭。可一根一根掐挺麻烦的,没有点耐心还真干不了。

收拾好了,用清水冲两遍下锅爆炒,滴上点醋,卷饼吃满口都是清香味。

记得过去到了冬天,由于没有时鲜蔬菜可吃,豆芽便成了不可或缺的。胡同北口的菜店里天天有豆芽卖,黄豆芽绿豆芽都有,每天吃大白菜大萝卜吃得腻烦了,就去买豆芽换口味。两者的口感明显不同,黄豆芽香,绿豆芽脆,绿豆芽感觉更像蔬菜。吃绿豆芽总是拿来爆炒,黄豆芽豆瓣厚不宜爆炒,就用水煮;水里边放上盐、八角、花椒、葱花等调味料。煮好的黄豆芽就不纯有豆香,还增添了更丰富的各种味道。

豆芽可以直接买来吃,也可以自已动手生豆芽吃。也有人管生豆芽叫“孵豆芽”。这个“孵”字用得很有趣,小鸡可以孵出来,豆芽当然也能孵,这是生命的表现形式。只一个是新生命诞生了,另一个是为人类作奉献。

经常看到,母亲用一个瓦盆盛一点黄豆,冲洗一下,再倒入刚好能没过豆子的水;把盆子放在温度适中的地,上边用一块湿的蒙布盖上,就那么放着它,于是开始发芽。每隔上一段时间,掀开蒙布看看豆子发芽的状况,上下再翻动一番使它受热均匀。这样孵个一两天,中间还要换上几次水,黄豆芽就生好了:两片豆瓣张开了,从胚根处生出白嫩的芽,豆芽还打着弯呢。

整个孵豆芽的过程,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还时我还打个下手,故此有了很清晰的印象。少年时代每到了冬天,大白菜是看家菜,还可以积点酸菜,时常孵点豆芽吃一吃。那些日子就像影像,经常在脑子里闪现。

后来上山下乡去黑龙江,到了大豆之乡,黄豆芽就吃得就更多了。刚去那一年的冬天,黄豆芽煮海带的汤每天要喝上两顿,加之发芽麦子蒸出又黑又粘的馒头,把人吃得脸都绿了。食堂的管理员叫“某海洋”,为发泄不满,大家戏称那汤叫“海洋汤”。

直到转过年开春新菜下来,我们才与“海洋汤”彻底告别。

出于好奇,近日查阅“孵豆芽”的“孵”字,想看看它有什么引申义。居然发现上海话还有另一种理解。在上海本地话中,“孵豆芽”可形容为:冬天赖床不起;也可比喻事业无成或失业,躲在家里不愿意面对现实。简而言之就是:赋闲,失意;困守家中,混吃等死。汉语博大精深,由此可见一斑。

吃绿豆芽要掐掉须根,吃黄豆芽需拣去豆皮。少年时代与发小在一起玩,经常开玩笑说:赶快回家帮你妈择豆芽去。那意思就是说:赶快滚一边去,不想跟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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