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决定存亡的三日：志愿军第180师陷入毁灭的涡流 （2） 二十四日下午，师机要科译电员阎明甫将一份急报送交机要科长；“城隍堂失守。” 当这份电报送到沉闷、烦躁、混乱的师指挥所时，顿时一片死寂。 汉江两岸，此刻正拥集着大量的坦克和汽车。在这些钢铁货物的上方，是美国最现代化的侦察机和轰炸机。每日，数百架次的飞机将成千上万吨呼啸旋转的弹片倾泻，震耳的爆炸声浪和飞机俯冲时尖利的声波形成了可怕的氛围，压倒了城隍堂炮营阵地上濒临毁灭前英勇悲壮的呐喊。 当黑压压的坦克压向城隍堂炮营阵地时，营长黑着脸命令“撤！”连长华银贵吼了起来，“人撒了，炮咋办？”“扔！”“我是共产党员，要扔炮，先扔我吧！”华银贵跃出战壕，迎着前方压上来的坦克，在数百米、数十米的距离之内开炮，这是炮战史上所未曾听说过的面对面的近战。华银贵的壮举，有一刻，将冲上阵地的坦克吓怔了。随即这些钢铁怪物又疯狂地前进、冲撞、辗压，阵地上一切存在物，无论是生者、死者均被夷为平地。焦土中，留下代价的是被华银贵打碎的十多辆坦克的尸骸。 城隍堂上空的硝烟很快便向四周弥漫开去，形成一道向180师涌逼而来的包围圈。 段龙章副师长沉重地说，“城隍堂失守，意味着敌人已经完成了对我师的弧形包围。” 郑其贵师长说，“还有三百伤员不能丢，这是犯罪，一定要坚持把伤员运走，部队才能撤。” 段龙章副师长作了最后的安排，又调了一个团去协助转送伤员，同时命令后勤撤退，继而炮兵撤，师部最后撤。 炮兵主任郭兆林命令，所有的火炮在撤退前除留一发炮弹在膛内自爆外，其余全部放光。 后勤撤离时，吴成德代政委牵出了他那匹灰色马，将自己的行李驮上。灰色马并不以为这会是永别，仍和平时出征前一样咴咴地叫着。吴成德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马的长鬃，又用脸贴了贴“老战友”的面孔，难言的离别，灰色马踏踏地随队北撒了，四蹄之下，留下一片迷离的烟尘。 段龙章副师长自然也不会想到，作为他个人，将会在九死一生中突围成功，而这支随他一起从山西太岳地区浴血奋战出来的军队，将会在数日之内解体，更无法想到在这可怕的崩溃之后的数年、数十年间，他注定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心灵创痛，那就是在惨遭厄运的七千余名被俘官兵中，有一个刚满15岁的小战士，他，就是段龙章的同胞小弟弟段建章。 五月二十五日晨，第180师奉命北撤，开始渡北汉江。当日，美第24师攻占间村。 五月二十六日，美第7师突破了第60军第179师536团的防御阵地，攻占了梧口南里、马坪里，将第180师与第179师分割，并深入到第180师侧翼，切断了该师退路；伪第6师进入芝岩里地区；二十六日下午十六时三十分，第180师师部防空洞里，一名警卫士兵听到报话员正用密语呼叫： “生意做得如何？” 这份电文完整的译义是： 我已全部被包围于芝岩里以南地区······,援军何时到？ 十七时，第60军收到这份电文后，除电令第180师不顾一切代价往西北方向继续突围外，同时向第179师、第181师发出教援电令： “181师以一个团向方下桥（芝村里附近）、两个团向（？）岳里出击，策应180师突围。 179师536团向史仓里以南出击接应。 可是，第181师将这份电报“误时”至27日晨，所派策应突围的部队才进至华川西南的原川里，因此，未能完成对第180师的救援任务。 由于种种原因，第536团只动用了一个营向第180师靠拢。杯水车薪。第536团二营刚刚进入阵地当天即被包围。当时，正在二营四连当兵的曹明曾向团长李定逸报告情况紧急，要求撤，团长下令二营顶住打，曹明急了，“不成，山下都是环行公路，我们将被圈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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