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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耳 || 小橹的腊月二十九

 卷小耳 2024-02-09 发布于河北

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八点,我们带小橹同学去保定西大街看灯。有风,却不是很冷,小橹同学很兴奋,仰着小脸蹦一米来高大喊一声:哇。
回家的路上,我们和小橹商定好,明天就要回老家了,今天晚上早早睡,明天早早起。小橹一下就醒了盹:要回老家了吗?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里有了光。
第二天早晨七点,小橹睁开了眼睛。马桶里尿一个“挖掘机”,穿得劲的鞋子,穿最厚的棉袄,在我们收拾包裹的时候,自己去了十次电梯间,十次把电梯按到24层。然后,忽然跑到沙发上泪眼婆娑:你们为什么还不走?
我们到了电梯间还纳闷呢,怎么电梯正好停在24层?小橹洋洋得意:我按的。我们这才知道,他一趟趟地往外跑,原来是去按电梯了。
行驶到清苑区石桥村,没有吃早饭的我们打尖火烧店。小橹却死活不肯下车。问他。他说,我得赶紧回老回家呀,在这耽误什么时间?那一刻,我承认我败了。活了好几十岁了,我还没有我孙子乡愁浓郁。
一年没住人的房子各种凌乱,铲雪、扫地、擦拭,各种忙碌。小橹一会拿笤帚,一会拿簸箕,一会拿抹布,铲雪、扫地、擦拭,各种跟随。看看局势逐渐明朗,小橹双手插兜,出门往北,我急忙追赶,问他去干吗?回答:我去串门。
小橹要串的“门”是邻居黑子哥家。黑子哥养着两条小狗,一条是法牛,名字叫豆包。一条是泰迪,名字叫旺财。旺财惧怕鞭炮声,把它的狗窝搬到了床底,等闲难见君颜。豆包没心没肺,贪吃贪睡爱粘人,萌得一塌糊涂,是小橹的心头念想。他给豆包梳理毛发,喂豆包面包蛋糕,豆包很受用,抖毛给小橹表演。黑子哥一家人都十分宽容,任凭小橹折腾。

串门归来的小橹,肚子有几分饥饿,看到包饺子的队伍工作不太积极,卷袖子就上前开始帮倒忙。擀不规则的皮,包包不住的饺子,洒肆意妄为的面。包饺子团队一致认为小橹的行为涉嫌捣乱,我只好带着小橹去四处拜访。

看了大爷大奶,看了二爷二奶,看了太姥姥,看了舅奶,看了姨奶。在二爷爷家和他的泽泽哥哥学习了一会轻功,主要是在沙发和二奶的床上练习飞檐走壁。他二奶奶勤快,早就换好了干净的床单和沙发罩,被小橹的大泥腿惨不忍睹地蹂躏一番。
在太姥姥家和三只母鸡做了一会游戏。主要他负责追,母鸡负责逃跑,追着追着,有几分悻悻然:怎么母鸡这么少了?他印象中太姥姥家鸡有很多的,没办法,这一年有几只鸡重病不治,已经撒手鸡寰。
在姨奶家考察了几条鲫鱼的生活环境,认为鲫鱼存身的鱼缸里,水质不够优良。要给它们换水,被拒绝,不以为意的小橹跑到院子里的柴火锅旁,开始烧火。
从真正意义上认识了鞭炮,刚开始吓得满处乱窜,后来慢慢靠近,再后来勇敢地攥住一根点燃的呲呲花,在院子里奔跑。嘴里不断给自己鼓着劲:我不害怕。我不害怕。这多么像小星星!

去了一次商店,发现一只小灯笼,如获至宝。玩了一会感觉有些意兴阑珊,找到正在为了省钱、而自己洗车的爷爷。终于明白,还是干活最能让他得到快乐,申请一块毛巾,和我一起擦开了车。车窗他够不到,就擦车身,然后发现很脏的轮胎,再然后发现很脏的大地,再然后毛巾成了泥毛巾,他变了个小泥猴。
洗干净的小橹,很乖巧地钻进被窝,并且问我他像不像一只姑姑丢(老家土语,意思是蛹)?
晚上七点半,小橹甜蜜地进入梦乡,嘴角含笑。他知道,盛大的新年即将到来,老家还有很多新奇的事情等待他的探索与发现,值得他认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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