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味来临时,在小时候。除夕下午扫大院,暮色时贴对联,鞭炮响在暮色中。那时不用想,能知道次日是一地炮皮红。那时能想到,哼着“难忘今宵”的歌感受春晚还有“难忘春宵”的激动。 那时的村里电视很少,不多的几家电视人家拥了许多人。窑洞里就像放电影,有被踏了脚疼的,有打了瞌睡从木靠子(椅子)上掉到土地上的发小。次日过年,孩子们口里都传着摔到土地上的娃儿事,追忆当时的小品是《超生游击队》…… 仿佛昨天的人事声音,一下子融进手机屏幕上。发小们落发的落发,皱纹的皱纹,声音沙哑的沙哑,语无伦次的语无伦次的。隔屏对饮,互道遥远的祝福。一杯下去是小时除夕的雪夜,一杯是雪夜挤在火炕蹭睡的聊天。从昨天到今天,从疫情防控到错夜冷清。 屏幕外的故乡传音里,尽是人们排队买鞭炮的事实。有关鞭炮是燃是禁仍是一场马拉松,在拉锯的路上,孩子们再也找不到“爆竹声中一岁除”的一岁是怎么除的。让人羡慕的,是隔屏的哥们带了妻女,驱车几十里,在他家门口的烟花满天。它在提醒我: 每次在失去以后,还想再拥有,如果时光能够再倒流。夜空那幕烟火,映在我的心底,是无穷无尽的永久。 我没有跟风,因为我知道,别人的故事我们从来不会是主角。在记忆的除夕里,我熬不到数岁,所以我始终是穷的。在穷命到来前,我总会被外公叫醒,睁开眼,有想吃的大果子(水晶饼)和煮饼,有新晃晃的背带裤女织工毛票,有放在头旁没有见过的新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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