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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二一矿的岁月(上)

 艾俊民的游子报 2024-02-11 发布于浙江

我在七二一矿的岁月(上)

作者:王延令

一、插队江西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了,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家庭包括父亲、母亲和兄弟姊妹四人。六人的家庭靠我父母亲的工资支撑着。我们兄妹四人有三个人小学毕业后都进了普陀区的重点中学——陕北中学,也就是现在的晋元中学。我们进这所中学都是要经过考试的,它是一所五年一贯制的中学。为了少念一年书,我选了这所中学而没有选其他中学,这样就可以为我的父母亲减少一年的生活、学习负担。

  我是1962年进这所中学的。但到了1966年的下半年就开始了文化大革命,我的学习生涯就此暂停了。那个时候,该读书的人没有书读,该上班的人没有班上,该打仗的人去搞政治运动。而平民百姓拿起武器,文攻武卫。我的一个表哥是北京工学院毕业的,在重庆一个军工厂工作。那时两派武斗,坦克都开了出来,很危险。他那时为了摆脱那危险的环境,只身从长江里游到对岸,逃到上海,他随身只带了一个装肥皂的塑料袋。

  1969年上半年,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上山下乡的号召,我们这批人的命运就此定了下来。我那时不愿意下乡,愿意到学校读书,所以就赖在上海不走。许多人都是这样的状态。街道为了逼迫你到农村去,天天敲锣打鼓,扛红旗到你家来,动员你下乡。如果你不下乡,那么你的父母亲的单位里面就不要他(她)上班,集中办学习班,直到你的子女下乡为止。

  我是1968年高中毕业,应该在1969年就上山下乡,但是当时我没有去。1970年,我的关系从学校转到了街道,在万般无奈之下,报名去了江西省金溪县双塘公社插队落户。我那时候的高中实际上只上了一年的文化课,后来就再也没有上过中学的课了。

  下乡的那一天我至今记忆犹新,是1970年10月15号出发的,火车停在彭浦车站,而不是北站。当时彭浦车站人山人海,当火车一声汽笛响,要启动的时候,整个车站沉浸在一片哭声之中。哪个场景我永远不会忘记。火车到了抚州,然后转乘汽车。汽车下来以后,就有老百姓帮我们把行李抬到我们住宿的后周生产队,我们住在老百姓的民宅里。

  第一年有国家的生活补贴,供你一年的口粮。第二年就靠你的工分赚钱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实际上是坑了老百姓,农民由于没有吃的,许多知识青年就到集市上去偷老百姓的东西,或者去偷老百姓的养的鸡鸭鹅狗等。在集市上偷老百姓的鸡蛋,那是结伙偷的。有一次,我们隐隐听到女生的宿舍里有狂喊的声音,原来有三条蛇,爬到了她们蚊帐的顶上。女生宿舍离开我们可能有十多米远,于是我们听到以后,就拿着扁担把蛇赶走了。

  我们当时进村的时候,根本挑不动挑水,只好两个人抬一桶水。农活也不会干,不过生产队对我们还是比较照顾的,给我们的底分打到八分,而强劳力的底分是十分。我们所在的那个生产队,不缺劳动力。实际上我们去是分了他们的粮食,沾了他们的光,现在想想是很不应该的。

  农村里最苦的时间,是夏天的“双抢”,那时候既要割稻子,又要种二季稻。天不亮就要起来割稻子,然后运回来脱粒。割完稻子田还要种二季稻。拔秧,插秧。夏天的太阳很辣,透过衣服把皮肤都烧焦了。一个夏天下来要脱好几层皮。上午、下午都有人挑一担井水来。那井水很凉,我们都把它当饮料喝了。我在农村整整有一年的时间,那年春节也没有回上海。整整一年了,除了赶牛、耕田以外,其他的农活基本上都会干了。我所在的那个生产队,干一个工可以分到六毛钱,我们的底分是八分,干一天只能分配四毛八分钱。女生就更低了,她们是六分,干一天,只有三毛六分钱。

二、招工进矿

  我是1971年10月3号离开双塘公社的。那是721矿到抚州地区来招工,由公社推荐知青应聘。实际上,那个时候是公社通知我到公社检查身体然后去721矿。一个公社就推荐了一个人。他们也知道721矿是一个铀矿地区,有点危险性,有放射性,也对我说了。最后我还是决定去721矿应聘。

  我10月2日就到了公社招待所,10月3号,721矿的车子没有来,因为行李太多装不下了。于是我在公社的招待所里多住了三个晚上,一直到10月7号。10月7号,车子来了,这是一辆有篷子的卡车,我当天就赶到了矿里。车子到了矿部(莲塘),领队的李师傅就到矿部去问了一下,说是到山南。于是车子就又爬了一个坡,到了山南的四工区,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我们住在山头上一幢很简陋的房子里面,那是原来勘探队留下来的房子。房子很简单,四面都是竹篱笆边的墙,再糊上泥巴,顶上是瓦片。当时我分配做打钻工,工作很辛苦。上班要换工作服,下班要洗澡。清理干净身上的放射性污染物。不过那个时候生活得很踏实,不需要为自己的生计而焦虑。

  当时的721矿,因为是军工企业,所以物资供应比较充足。当时全国物资相当紧缺。尤其是生活资料,很紧缺。我们721矿还有很多物资供应,比如奶粉、猪肉供应。我们称之为保健肉。除了正常供应的物资,矿里的车子也经常到浙江等地去装一些生活物资回来,例如大黄鱼、海蜇皮、海蜇头、西瓜、苹果等。所以在矿里的生活条件不比上海差。

  当时矿里的井下工,每个月的工资是四十三元,还有十八块七毛的甲等保健费,还有夜班费。过了几年,又加了每人十元的事业费。总的收入不比上海的差。我在井下干了两个月的打钻工,又干了四个月的扒碴工。井下的工作是很辛苦的,也是很危险的。我感到最危险的一次是,有一次我们上晚班,上去以后,整个采场的照明都坏掉了,也没有电工,于是班长就命令下班。第二天早上,电工上去以后发现,整个采场塌陷下来了。如果我们不及时下班的话,全班人马都会砸死在里面。

  721矿的矿山工作比较危险。每年都要死好几个人。有的是掉落下来的,有的是放炮炸死的,有的是塌方压死的。我们有一次在露天看电影,结果工地上发生了事故。广播喇叭找人上去处理事故,整个放映场都炸开了锅。电影也不看了,都到工地上去看。

三、上调财务

  我在井下干了六个月。当时矿里需要财务工作人员,于是就把我抽调到矿里去培训。由矿里的老财务人员担任教师,我们在那里培训了两个多月。在那个培训班上,我的成绩是比较好的,我和另一位姓洪的多次受到老师的表扬。培训的几个月很快结束了,回来以后就分配到各个工区担任成本员。我回到了四工区担任成本员工作,在工区办公室工作。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担任财务工作人员到退休。

  我在井下干了六个月,还没有定级。所以上来以后工资就比井下工少了一级。虽然少了一级,但是心里很坦然。因为井下工毕竟比较危险,在矿里找女朋友也很难找。自从我担任成本员以后就搬到四工区办事人员住的宿舍去了。那里的房子比原来的要好一些,不用爬坡上山,离食堂也比较近。

  矿里有一个简易的电影院,不经常放电影,只是经常开大会。我们在矿的生活比较单调,娱乐活动较少,只是每个月有一到两次放电影的机会,电影都在露天放。知道要放电影了,大家早早的放好了椅子在空场地上。如果是冬天,外面较冷,我们就穿上大棉衣。记得有一次放“卖花姑娘”的电影,我们等到凌晨三点钟才看到电影。那时候,电影看得很开心。第二天上班,还在讨论看电影的事情。

  那时候发保健肉,每人有两斤。我们回来自己烧。往往我们在一个宿舍的两个人会一起吃肉。买一瓶白酒,两个人就分着吃掉了。再买一点饭回来,吃一下,日子也过得蛮开心。那时候猪肉的味道比现在好多了。

  另外的一项娱乐活动,就是打麻将。麻将牌是自己用毛竹片制作的,做得也比较精致。往往还没有放下饭碗就开始打麻将了。起先并不赌钱。后来发展到赌钱了,我就不来了。一场麻将往往要持续四五个小时。晚上可以打到十二点以后,输了就钻桌子,也玩得很开心。

四、回沪过年

  时间到了1972年2月中旬。工区的领导再三叮嘱我们在矿里过春节,不要回上海。并且给我们发了许多春节的食品,我记得还有一包一包很高级的纯精肉。但到了大年夜的前一天,我们早上起来以后,发现很多人都走了。我们互相招呼了一下,简单的带了一点衣服,带上一个小包,带上我们新发的工资,就准备回上海。为了不让领导发现,我们走了迂回的路线,从山南到莲塘,从莲塘到古城,再从古城到江边村火车站。

  那里有向乐线(即向塘到乐安的专线)。平时只有早晨一班车,春节了就加了一班,中午坐车。所以我们中午赶到了火车站,买好从江边村到上海的火车票。这趟火车是慢车,到向塘的时间已经天黑了。我们从向塘加快到上海北站。从江边村到上海的火车票是十三块七角钱,从向塘加快到上海是两块四角钱。向塘到上海的火车很难上,我们是从车窗爬到车厢里的。

  车厢里很挤,连站的地方都很困难,上厕所也很困难。但我们上了火车就很高兴,因为我们可以回上海了。我已经将近一年半没有到过我的家了。只是这趟火车开得很艰难,开开停停,一路晚点,记得到上海已经是将近天黑了。

  我家里并不知道我会回上海。我快到家的时候,我妹妹从厨房看到了我,就大喊了一声。我母亲从房间里走出来,她颤颤巍巍地看着我。她的头发也花白了。她发抖的手拉着我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一年的春节我们过得很开心。我们一家六口人终于又团聚了。春节期间,我们去拜访了外婆、舅舅、姨妈、姑妈等人。他们看我回来了,都很高兴。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大,长子。老人都有这样的观念,长子是最重要的。过了春节,为了能够及时赶回矿里去上班,不迟到,所以我初三就到火车站去买车票。那时候买票的地方在北京东路。我早上起了一个大早,三点多钟就骑自行车去买票。买到了硬座票。就是为了能够在初六赶到矿里上班。

五、升任科长

  那时候721矿的管理体制是军代表管理制。记得那时候,我们矿的第一把手是副军级的一个军代表。另外还有一个是正师级的。矿里的一个副矿长也是老干部。属于高干级别,十三级。当时的口号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为了提高我们国家的核威慑力量,721矿很受重视,在全国都是很吃香的。那时候运输单位很紧张,火车皮很难要到。但我们单位的公章出去,车皮很快就可以要到。物资供应也可以得到保证,各种生产资料不会脱节,生活质量也可以得到保障。比如猪肉、奶粉,都是当时很紧俏的生活物资。每个月都保证供应。由于物资供应充足,不比上海差,所以我们当时也比较安心在矿里工作。

  1975年上半年,721矿的管理体制有了较大的变动。权力下放,成立了好几个分矿。我们山南的二工区和四工区,合并成立山南工区,以后又改为山南分矿。山南的露天矿和邹家山的露天矿,改为邹家山分矿。我被分配到山南分矿财务科,当时财务科的科长是总矿调来的刘欣,她工作经验丰富,待人也很和蔼。我在财务科担任成本会计工作,这项工作要求比较高,也有一定的难度。领导对我比较信任,让我搞这项工作,同时我也有能力做这项工作。在搞财务工作期间,我回上海探亲时就买了部分书籍,自学了有关管理会计的内容。在这一方面,矿里的大部分会计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们矿里1983年开始实行会计职称改革。我虽然还没有大专学历,但是按照当时的政策,我可以报会计员,也可以报助理会计师。我对我自己是比较有信心的。我觉得我可以达到助理会计师的知识水平和能力水平。于是在那次申报中,我直接申报助理会计师,并且在矿里组织的内部考试中顺利通过了助理会计师的考试。同时我的个人经历也符合助理会计师的专业工作时间要求,而矿里大部分和我有同样经历的会计人员都只报了会计员职称。事后我知道,助理会计师可以拿每个月十元钱的职称津贴。这对我很开心也很公平。那时的十元钱相当于一级半的工资,很不容易的。所以当时我的工资就比一般的会计多了这十元钱。

  到了1984年,矿里提升了一部分会计人员的职务,我就是其中之一。我被提升为山南分矿财务科科长。工资从三十六元增加到七十四元。同时那时也开始加了十元钱事业费。因为我还有十元的助理会计师津贴,再加上保健,当时的月收入增加到一百多元,这个收入在那个时代还是比较可观的。

  我担任财务科长后,工作的责任心更重了。但我由于业务能力较强,能够胜任这项工作。通过一年多的努力,我的工作得到了领导的肯定。但我并没有以此为满足,我要更进一步的提高我的业务能力。

  为了使专业技术人员可以达到中级职称,1984年矿里组织了外语培训。当时请了一位日语教师,在古城举办日语培训班。我也参加了这次培训班。参加的人员主要是矿里的中层干部。但由于工作比较忙,我的日语班学习的质量不是很高。

  1985年,二机部为了提高部属单位会计人员的业务水准,在湖南轻工业专科学校组织了一个学历教育学习,学制三年。当时721矿得到了两个名额,矿里的会计人员知道这个消息后纷纷报名。由于人数太多,不好分配,于是进行了考试。以考试成绩的高低决定去学习的人员。当时考试的内容包括语文、数学和英语。这些课程我已有十九年没有摸了。很多都已遗忘了。为了参加这个考试,我匆匆找了一本复习资料,复习了一个多月。当年参加考试的人员,我是年纪最大的,我已经三十六岁了。但这次考试最终分数下来,我是最高的。矿里的那些年轻人都在我的下面。

  1985年9月,我赴长沙参加了三年的大专学历教育。当时我的儿子已经两周岁了。在这三年里。我系统的学习了有关会计的许多基础学科和专业学科,毕业时成绩优秀。也是在那一年,我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被批准为预备党员,在这个会计班里,我是年纪最大的一个,第一届的班长就是我。至今,会计班的同学在微信里还有很好的联系。今年是会计班毕业三十周年,我们将在长沙举办联谊会,以庆祝我们的毕业三十周年。

  1988年,我从会计班毕业,回到了矿里,分配到水冶厂工作,担任财务科长。当年,我被评为会计师职称,具有了中级职称,为以后调往上海打下了基础。

六、恋爱滋味

  我们1971年到矿里以后,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已经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了,当时矿里的男女比例是失调的。七一年招工和七二年招工,主要是招井下工,所以大部分招的都是男生,女生很少。而矿区附近又没有纺织厂,所以男生对女生的追求变得很紧张。我的爱人刁品莲,从财务科到银行要经过一段宿舍区,她有点害怕,因为很多男生就在那里虎视眈眈,盯着她看。

  矿里的男生,按工作性质,可以分成四个等级,是无形当中形成的:办公室人员,井上辅助工,井下辅助工,井下直接工。按人员的来源地域分,可以分为:上海,南昌,抚州和农村。当时听说矿子弟的男生惊呼女生都被上海人找去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当时矿里的择偶形势是相当严峻的。

  1977年底,我们山南分矿办公室分来了两位女生。其中一位就是我后来的爱人刁品莲,她被分到了山南财务科。由于定级问题,她首先要到山南食堂,要工作半年时间。这半年是试用期,试用期结束后定为二级工,然后再到财务科上班工作。刁品莲原来在上中学的时候,她们的班就是会计班,学过一部分会计知识,所以分到我们山南财务科来工作是理所当然的。

  她在山南财务科工作很认真,很愿意学习新的知识。这方面我的能力比她强多了,也就成了她的义务老师。在工作上,我们互相学习,在私人感情上,也逐步有了进展,她成了我追求的对象。当时矿里在夜里放电影,这是我们谈恋爱的绝好机会。不管在古城放电影,还是在莲塘放电影,我都会赶去看。那时是单身汉,晚上也没有事,他们赌博,我不参加,所以我经常和她约会。那段时间是很开心的时间,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年,但仍然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七、结婚生子

  1981年,我们结婚了。1982年6月,我们有了自己的儿子。他是在上海出生的,在我父母和妹妹的照顾下,刁品莲在普陀区妇婴保健院生下了我们的儿子。当天,我们矿里另一对夫妇也在同一个妇婴保健院,生下了他们的女儿。这是我儿子出生以后,在打预防针的时候,偶尔闲谈时才了解到的。当时上海物资供应紧张,牛奶很难订到,小孩出生以后,凭出生证才供应每天一瓶牛奶。再加上我母亲原先有的一瓶牛奶,他每天可以喝到两瓶鲜奶,在当时是很难得的。

  由于科里的工作比较忙,我又是科里的骨干,在我儿子出生以后的四十五天,我才回到上海。我喜出望外地看着我儿子的模样,心里默默的在说,这是我的儿子。真好,我有儿子了。我父亲有孙子了。我要感谢刁品莲,为我生下了这个儿子。当时是一胎政策,是我的独生儿子。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我要把他培养好,让他很好地长大成人,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他应该比我更强一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回到山南,我们仍然住在我的那一间单身宿舍里,因为家属宿舍楼还没有盖好。直到1983年,我们才拿到房子。为了装修房子,我特地到南昌去买了涂料,刷了墙,用油漆涂了水泥地板,并画上彩格。并用木条,做了画镜线。当时这样的装修,算比较好的了。

  我们宿舍楼后面的山上,修建了一个水塔,但容量比较小,我们那栋楼房用水很紧张。下班后,为了用水,大家都赶在放水的时间去用水,洗衣服洗菜等,还要用水桶接很多水放在家里,以备停水的时候使用。在山南生活区,有一个锅炉房,旁边有一个洗澡堂和一个开水房。每个月发洗澡票和开水票,我们都在那里洗澡和打开水。结婚以后,我们基本上不到食堂吃饭了,都在家里烧饭。还要带小孩,还要学习业务,是比较忙的。

  我们那栋楼,很多人都到山上去开荒种地,菜地一直种到山顶上。每天都有人到菜地去,侍弄他们的那些新鲜菜。我没有时间去,也不愿意去干这些活。许多人还在下面的柴火棚里养鸡、养鸭、养鹅,这些我都没有干过。有许多人下班后或者休息天,到山上去砍柴火,我也没有去过。我们当时还没有液化气,主要是烧蜂窝煤,另外还烧一些柴火。我家的柴火,主要是到电锯房买锯下来的板皮,买回后当柴火烧。

  我们所住的那栋房子,实际上造的是很不牢固的,前几年我们回去看了一下,房子已经倒塌了,成了一堆碎砖乱瓦,我不仅感叹万分。当年的山南有一个托儿所和一所小学,我儿子在那个托儿所度过了幼童时期,在那所小学上到了四年级。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他在这所小学里始终是班上数一数二的学生。还有一个姓孙的女孩和我儿子,共同分享全班第一名或第二名的荣誉。他在学校里很喜欢打乒乓球,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以后上中学。四年级后的暑假,我就把他调回上海读书,在上海借读。(未完待续)@原文刊载于第215期《721矿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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