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是开宗立派,指在某一领域或多个领域内有着极高成就,能够推陈出新,自立门户,甚或是容纳百家,自己创建出一个全新的理论系统出来的大师,也即是有能力开宗立派的大师级人物,谓之宗师。 大师是指在某一领域或多种领域内都取得极高的成就,但未必就有开宗立派的能力,而宗师则必定附带着能开宗立派的条件。 宗师肯定是大师,但大师却不一定是宗师。 陈照奎先生略传 先生照奎,河南温县陈家沟人氏。太极大师陈发科次子。 1928年生,幼时随兄照旭从父习拳,得祖传低势拳架,尽悉真意,弱冠之年其艺业便蛮声海内外。 1957年其父仙逝,先生遂辞公职继祖业,以推广、普及、发展陈氏太极拳为终生宏愿。他兢兢业业,孜孜不倦,数十年如一日。起先在北京授拳,门徒甚众。 1961年上海体育馆顾留馨先生遍请海内各路好手、名家以倡国术,先生欣然赴沪,分别在上海、南京等地办班授徒。在此期间应各地学员之邀,撰写了数以10万字计的函授材料,并在原来的基础上予以创造性的发挥。 1963年沈家桢、顾留馨编《陈式太极拳》一书,先生为之校订,其间拳式亦是先生所示范。 1966年重返北京,以后又在石家庄、郑州、焦作、陈家沟等地教拳。晚年的陈照奎先生立志著书立说,终因操劳过度志愿未了,于1981年5月7日逝世于焦作。 先生平易近人,德高望重,从不以狠技伤人,曾多次以高尚的武德言和许多挑战者,深为武林同仁称道。先生诲人不倦,每每教人总是循循善诱,一生门徒数以千计。其中著名的有:张才根、金永发、万文德、吴本宏、陈瑜(先生独子)、姚炜、杨文笏、祖德昌、李泽民、冯大彪、张春栋、马虹、郑州三张(张琪林、张茂珍、张志俊)等,另外还有陈沟四杰(陈小旺、陈正雷、王西安、朱天才)。 金星一颗耀太极---张志俊先生回忆与陈照奎老师相处的日子 前言:这是张志俊先生20多年前在《武魂》杂志上发表的怀念其恩师--陈照奎先生的一篇文章,时至今日,读起来,仍然倍感亲切。 开封仰辉,郑州“触电” 1973年5月,河南省第三届武术运动会在开封市举行。陈照奎老师作为陈家沟武术队领队兼教练,赴开封参赛。 5月8日大会安排名家武术家表演,我们郑州一行几人专门到开封去瞻仰名家的表演。这时我练陈式太极拳已经有两年多,曾经六下陈家沟学艺,觉得自己身手了得,结果在郑州与陈家沟较技时输得一塌糊涂的经历。心知天外有天,如久旱的禾苗渴盼甘露。 这次到开封去主要是想看陈照奎老师表演的一套完整的陈式太极拳一路83式。当时的感觉是很新颖,和陈家沟人练的风格不尽相同,发力劲短、脆,但动作不大,枉动少,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 上午表演结束,下午我们郑州的几个学生将陈老师请来作一次讲座。当时地点选在郑州化学制药厂职工魏才寿的汽车库房里。参加的学员有魏才寿、陈正雷、张福聚、张志俊、王长海等10人左右。还有陈家沟同来的陈茂森老师。时间是1973年5月9日凌晨3点多钟。讲座持续两小时左右。 记得当时由张福聚先练了一趟拳,老师说:“不错,有进步!”正雷说:“志俊哥,想看看你练拳。”于是我也练了一趟拳。 陈老师于是针对我的拳式开始讲起。 他说:“冲练拳这么短时间来说,你练得还不错;但严格地讲,一式也不对….”。以我为例,老师开始讲如何做到沉肩坠肘,为什么要求脚下有根,将几个动作的技法含义详加解释。只见他的手在张福聚身上轻轻一拍,张即跳起,我感到很不理解:明明看到老师的双手拍了下去,人怎么会跳起来呢? 当时对老师的功夫感到玄奥、新颖和妙不可言。这次课对我震动很大,使我获益匪浅,也使我产生了强烈的要去探讨、去研究、去学习的愿望,是我学武生涯乃至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事后,我将自己的理解归纳为四点: (二)重心转换必须做到裆走下弧,否则就会出现扁裆、荡裆、尖裆、枉动等毛病。 (三)练拳要连绵不断,如大海的波浪,推手更不允许有断劲。 (四)初学太极拳者一定要做到缓慢、柔和。 我最大的收益有两点:一是什么叫沉肩坠肘;二是什么叫裆走下弧。应该说陈照奎老师的理论,使我脑海里电光一闪,茅塞顿开。 以往六下陈家沟,与师伯陈茂森等老拳师相处多日,从没有像今天遭遇激情,没有如此的激动,神往。 我明白自己终于找到了太极拳的真谛所在,找到了自己朝思暮盼的太极大师。 在以后的半年多时间里,我严格按照陈照奎老师的上肢运动沉肩坠肘,下肢运动裆走下弧的学说,刻苦学习。我写下了“平稳舒展,缓慢柔和,沉肩坠肘,裆走下弧”16个字的条子贴在自己的床头,以每天警示自己。 主要通过浑圆桩,雀地龙,金鸡独立,斜行,披身锤等拳式的反复练习,逐渐解决上边的两个问题。并且明白了沉肩坠肘是手段不是目的,其目的是拉松韧带。 到了1974年二月份请陈照奎老师来郑州家里办班教拳时,沉肩坠肘,裆走下弧这两个问题我已经基本解决了。 记的郑州讲座后的第二天,我们送陈照奎老师一行回陈家沟,陈老师从汽车窗口伸出手来与我们告别,他握着我的手说:“好好练,好好练你会有前途的!”这句话对我一生来说都如天边的滚雷,永远在远方震撼,激励鞭策着我。 拳臻完美,技入化境 陈照奎老师一生为太极拳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将其父陈发科的家传拳式定型并公开推广教学,现在被称为太极拳新架一路83式和新架二路71式。 他授拳的足迹遍布北京,上海,南京,郑州,石家庄,焦作,开封,陈家沟等地,他的许多学生都已经是享誉海内外的著名太极拳大师。 而凡是直接和间接接触过陈照奎老师的学生或太极拳爱好者,对他的拳架和推手艺术都有极高的评价。 包括陈式太极拳发源地温县陈家沟在内。但陈老师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从不轻易以拳示人。 以前他的侄女陈立清在陈家沟也只有他练过一套拳,禁不住失声叫好。在一般另外的场合,如果那位冒昧要求看他练趟拳,陈老师会当即予以拒绝:“我练拳,你看看?你有什么资格看我练拳!” 1976年在上海,许多新老学生多次要求欣赏陈老师的拳艺,但每次他都是演示前两个“金刚捣锥”而已。只有有次当上海体育宫主任顾留馨提出要求时,他才碍于面子完整的演练了一趟。 从1974年到1976年三年时,陈老师四次在我家开班授拳,我也曾三次北上到陈老师家里学拳,每次时间一到两个月,这期间也难以看到他整趟练拳。 因为他不喜欢别人要求他练拳,所以我们也就很少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般学员能看到他演练前三个“金刚捣锤”已经是大饱眼福了。 上海的学生比我们有眼福,1963年陈照奎老师受上海体育宫主任顾留馨的邀请在上海开班授拳,那里每逢节日常组织武术表演,门票一角。那时的节目有海灯法师的二指禅,卢嵩高的十大形,卢振铎的燕青架,王子平的青龙剑,还有陈照奎老师和傅钟文的太极拳。 据说由于门票便宜,许多小学生也来观看。当表演杨式太极拳时,因为动作缓慢、单调、小学生们不耐烦,说笑谈天,闹声不绝。 可是等到陈老师一上场演练起陈式太极拳来,刚柔快慢,变化多端;行云流水,极尽韵味,连那一堆小学生也全神贯注地观赏起来,全场鸦雀无声。可见陈老师所练陈式太极拳的魄力之大。 现在回忆起陈老师的练拳风格,依然如赏析一幅意境幽远的丹青巨卷,如品尝一杯甘浓香醇的千年美酒。陈老师的拳架风格可以概括为:大路套路严谨,法度明了,行云流水,耐人寻味。太极拳应有的快慢相间、刚柔相济、轻沉兼备、连绵不断的风格在陈老师的拳架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练拳枉动少,下盘稳,给人的直观感觉是:快而不乱,慢而不散,沉而不僵,轻而不浮,是一种美好的艺术享受,令人回味悠长。 老师喜欢推手,因为是对抗性运动,我们不仅能看,而且还要参与其中。看到他把一个近200斤的大个子轻松发出去常常觉得不可思议,好像是学生在与老师配合。而每当自己与老师推手时,才感觉到切切实实这一切都是真的。 老师的推手技艺实在太精妙了,任何时候你都无法用“力”与之抗衡,他的推手技艺不是“以假乱真”而是“以真乱假”。他把太极拳推手中的舍己从人,引进落空,蓄发相变,松活弹抖,胸腰运化,闪战腾挪等等技巧运用得出神入化。和他推手常常使你顾此失彼,上重下轻,一惊一乍,倒抽冷气,他一个惊弹劲,刹那间你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手指轻轻一挂,你可能就会飘起来,手重时会发人到墙上,使你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记得刚开始与他推手 时,面对他的惊颤弹抖,擒拿摔打,实在是苦不堪言,几分钟就想逃掉,但老师不依,总是说:“别装了,还不到20分钟呢!”这就还得继续下去,现在想来自己也是得益于那时老师的严格要求和这种强迫训练法。 陈老师平日话语不多,性格略内向。教学时言简意赅,寥寥几句切中要害。解惑往往言体并用,令人顿开茅塞。 1975年冬天我到北京老师家里学拳,我问:“当推手遇到对手沾连粘随的功夫比较好时,自己腾不出手来怎么办?”陈老师的回答只两个字:“闪呢!”然后顺手把刚刚点燃的烟放下,就和我推起手来。我试着用沾连粘随的办法,紧紧粘着老师的两只手不放,但是只转了几圈,陈老师一个惊弹劲,双手一拍,然后一个肩靠把我打出几米远。我的头险些磕在茶几上。待我从地上爬起来,陈老师问:“懂了吗?”我回答:“懂啦。”老师又问:“真懂了吗?”我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肯定地回答:“真懂了!” 七下郑州,授拳传艺 1974年2月,陈照奎老师第一次被我请来郑州家里开班授拳,学员只有张福聚、张其林、郭文章、王长海和我五个人,1974后下半年和1975年、1976年各有一次,每期两个月,以后参加的人还有陈家沟陈老师的侄儿陈小旺、石家庄的马虹、郑州的张同心、田文志、陈延峰、海玉青等人。1980年陈老师第五次到我这来,前次住40多天,后一次匆匆来去,领他看看病,只住了两天。后三次没有开班教授其他学生。 陈照奎老师是一代太极拳宗师,他授拳传艺,学生遍布全国乃至全世界,是地道的“太极名师”。 如果单从教学艺术上讲,他又是我终身难以再觅的太极“名”师。这是因为陈老师不仅拳艺精湛,且有高中文化知识,是那个时代的秀才。 他善于总结条理,将复杂的道理简单化,将玄妙的理论具体化,善于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体现在教学当中可包括为:理论新颖,分解细腻,演示规范,要求严格。 他说过:“我父亲的功夫比我好,是一个好的拳师,但不是一个好的老师。一个好的老师所讲的东西应该让学生听得明白,还要循序渐进,由浅入深。如果学生不明白你讲的道理,又怎么能学好拳呢?……教拳我还是有办法的!” 陈老师讲拳时,讲究以理入手。他上课分为三步曲:第一步他讲大家听,一边讲一边做示范。学生主要是听、看,可以记笔记。第二步他带领大家一招一式的练习。第三步让每个学员在他面前做单独的动作,他来进行指导和纠正。 这样的教学方法非常适用于小班教学。学员们听得清,看得明,搞得懂,尽管那时候学费收到每人每月50元,已经是非常高了,但是大家热情不减。马虹师兄在他的回忆文章中谈到他为了学好太极拳,在郑州学拳时交了双份学费,这一方面可见马师兄学拳之心热切,也说明了陈老师拳艺的魄力之大。 陈老师讲拳的第二个特点是分解细腻。每一个拳式动作都要分解为七、八个小节,每一个小节对身体的各个部位头、眼、肩、肘、手、腰、胯、膝、脚等都有细致的要求,在讲第二遍拳即拆拳时,对每一个哪怕是极微小的动作都要将其实战用法讲解得清清楚楚。 陈老师常说:“这趟拳没有边角废料,任何一个过渡动作都有它的技击含义,要求大家留心注意。” 这和陈家沟老拳师们的传统的教学方法就有很大的区别。 记得我六上陈家沟学拳,老拳师们讲得少领练得多;他们提倡练拳不练招,拳到精时自会用。陈照奎老师的教学方法应该就在传统的教学方法上有了一个大的飞跃。 陈老师对学员的要求很严,他要求学拳就要学得规规矩矩。学员有时偷懒了,但是老师从不会放松要求。无论学员的那一个动作达不到要求,你就得几十遍的再去练,他也会不厌其烦的为你做示范讲解。有时候还会言辞激烈,斥骂相加。由于陈小旺是陈老师的亲侄,自家人也就比较容易享受这种“特殊待遇”了。记得我1975年到北京老师家里改拳,一个“翻花舞袖”做得不好,老师一个礼拜没有给我往下接拳。这是他独有的教学风格。 陈老师教的虽然是“私塾”,但有一种“院校风范”,他还有那么一点“师道尊严”。 他讲课精心,也要求学员听课认真,不懂即问。不喜欢学员拿上课没听懂的问题下课问他,他会问:“你上课认真听了吗?”“认真听了”。“那你为什么不会!”如果你回答:“没有认真听”你肯定会说:“那你来干什么?” 他要求学员认真思索,勤于悟道。记得有一次我和推手时受到了表扬。他说:“志俊你绝顶聪明,理应举一反三。”这话是鼓励又是鞭策,使人既受宠若惊又有针芒在背的感觉。 陈老师教拳的最大特点还在于他将古老的太极拳原理给予了现代科学的全新解释。 比如古人所说太极拳的高层功夫是:“一羽不能加,蚊蝇不能落”。而他描叙太极拳的高层功夫及形成却是科学、唯物和客观的:“通过足够时间的合理训练,在速度、力量、耐力、准确性和精密程度等各方面的极限范围之内,太极拳习练者能够掌握相当灵巧、准确、迅速多变的搏斗招术。” 他将太极拳的技击技巧用杠杆、螺旋、平衡、反关节等现代科学的名词予以全新解释,他不搞:“玄学”的东西,也讲“气沉丹田”,但强调“胸腰运化”,很少提及“内功”。学员们对他所讲的理论,都能够听得懂、摸得着、用得上。有时为弄通一个原理、一个劲别而挨摔、挨打、被拿,但也心服口服,觉得值得。 观念超前,命运多舛 陈照奎老师在陈氏太极拳的拳理、拳法、技击技艺、教学方法等方面均达到了相当高的造诣。即使在今天,他的先进的教学方式,他在拳架中对太极拳要领的完美而细腻的体现,他的推手技艺与搏击之妙,仍然使人望其项背。 但是,由于他的人生青壮年时期正好处于文革十年动乱的前后,这一时期同时是他拳艺日臻成熟、完美,也能够不断外出教拳的阶段。动荡的社会环境不仅使得他难以施展才华报负,而且造成了他生活艰辛,命运多舛。陈老师的教拳生涯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957-1966年,这一时期是他教学相长,拳艺和推手技艺逐渐走向成熟、完美的阶段,后三年在上海与南京市教拳,是他教学生涯中颇为惬意、安定与繁忙的时期。 1957年,老师的父亲陈发科公在北京去世,那时他只有二十九岁,由于父亲的学生田秀臣、雷慕尼等都在北京教拳。陈老师怕影响这些人,所以一直没有在北京教拳。 1961年顾留馨曾邀请陈老师到上海做客,使上海武术界对陈老师有了一个了解;1963年上海体育宫正式借调陈老师到上海教拳,这时候老师的工作单位是北京市第五建筑公司技术处。由于被借调单位对这样的长期借调有意见,所以到了1964年,陈老师索性辞去了北京市第五建筑公司的工作,在南京市教了一年的拳。 1965年-1966年,他再度赴上海教拳,后期,文革开始了,他不得已回到了北京。 第一阶段的后三年是他事业比较顺利的时期,自己一边教拳一边刻苦练习,每天晚上都要练三趟一路拳和两趟二路拳,还要加上抖大杆等器械的训练,并不断与学生推手完善自己的推手技艺。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这位才华初露的武术家陷入了迷茫、动荡甚至凄惨的境地。因为家里成分不好,受到居委会的管治和邻里的岐视;因为教拳属于“四旧”,收费更是“资本主义尾巴”,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的陈照奎顿时陷入了精神上郁闷压抑,生活上穷困无着的境地。 第二阶段:1973――1977年,是他的拳艺、拳理、拳法和推手技巧最为成熟的鼎成因成为鼎盛阶段。 这一时期他劲路清晰,手法圆润,风格纯熟,挥洒自如。 讲拳、教拳、技法使用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1972年、1973年社会形势略有好转,温县陈家沟曾经请陈老师回老家过春节,顺便短期教拳。并且请他率领陈家沟武术队参加各种比赛。 1974年全国上下批林批孔,陈家沟也难成一方净土,故1974年2月陈老师离开陈家沟到郑州教拳。从此开始了与我长达7年的频繁接触和累计约10多个月的朝夕相处。 1974年两次、1975年、1976年各一次在我家办班,1977年在郑州张茂珍处办班。这一时期陈老师的生活基本安定,且远离了社会的政治风云(我母亲姓陈,每次来郑州我都是以舅舅来暂住的名义向派出所申报),是他授拳最有成就的时期。 第三阶段:1978----1981年。 这一时期他由于母亲久病逝世造成的经济窘境,婚姻不幸,孩子教育问题等等在心里造成的压力,加上自己患着严重的高血压病,精神和身体都在衰退。 这一时期他曾到曾到上海、南京、郑州、焦作等教拳,后来应上海人民出版社之约,准备编写一本内容丰富、动作规范的《陈式太极拳》书,香港电影制片也曾约他到陈家沟去拍电影。但这些都只能成为老师未竟的事业了。 1981年他到焦作市教拳,5月7日因高血压导致脑出血,不幸逝世。 我1974年正式拜陈照奎老师为师,当时老师送我八个字:“开诚布公,以诚相待。”这八个字正代表了陈老师的性格特色。他做事严谨,诚以待人,陈词达意,不绕弯路。无论在太极拳理的探究和生活态度上,他都有着常人不及的超前意识:比如他认为教拳收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以不加掩饰地与学生谈价钱,而且不容拖后。(这里当然与没有工作,以教拳为生,老母亲多病等多种因素有关。) 但是陈家沟的一些人就难以理解。有人说:“照奎把老祖宗的东西卖了当饭吃”;有人愤愤然:“到陈家沟来教拳还敢收费?” 于是有人把陈老师的大字报都写好了。 陈老师几次到上海、南京、郑州组织办班教拳都是因为学员不能承受较高的学费而导致流产,在爱情观和金钱观上他几乎与今天人的观念一致。但20年前却是大胆的,超前的,为常人不好理解的。这些观念和直率的性格不能不说是造成英年早逝的一些因素。 但我对老师一直是非常理解的,只是觉得方法上可以商榷,不必太直接。然而即使这样的劝告他也不予接受。 1981年4月他从焦作到我家里来,我带他去看病,一查血压竟达200多。生活的压力和浓重的心事使他一脸憔悴,脚步发飘。我劝他抛弃烦恼,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他重重地点点头就乘车回去了。没想到这竟成了我们师徒间的生死永别,那一年他只有53岁。一代太极英杰过早地离开了我们,这无疑是太极拳事业发展的一个重大损失,是中华民族的一大损失。 备注: 2011年5月7日,张志俊先生带领门下弟子和学生七十余人,赶赴河南温县陈家沟陈照奎宗师陵前追思缅怀。 张志俊先生和弟子分别向陈照奎宗师奉献了花篮、供品和香烛,并行大礼。 张志俊先生诵读了充满深情的祭文,弟子和学生代表也纷纷发言,表达对先祖的敬仰之情和立志发扬传统武术的决心。 祭陈照奎公文: 祭恩师文 公元二0一一年五月七日,弟子张志俊沐浴更衣,备办香烛纸马、佳酿鲜花,及各式贡品若干,率再传青年才俊,泣血拜于恩师陈公讳照奎先生墓前,并祭恩师曰: 天地有正气,恩师秉之而生。 家传有绝学,恩师颖悟而精。 开山弘法, 德高千古。 治学严谨, 纵贯西中。 论道似春风化雨, 演拳如水墨丹青。 白衣如雪, 来去如风。 追恩师之仙风道骨, 思恩师之笑貌音容。 放浪形骸之外, 笑谈一室之中。 情同父子谁堪比, 宗师风范谁能及。 大漠孤烟一缕, 长河落日飞虹。 骤然驾鹤天地恸, 血泪染成杜鹃红。 极乐含笑抬望眼, 光大太极众志诚。 满园桃李春风! 弟子再拜,伏惟尚飨! 帅气、漂亮的拳友,阅读后都留言点赞,传递精彩,点下面「在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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