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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我的戚,我的家园,我的根

 浮世闲弹 2024-02-23 发布于内蒙古


催生的政策最适合放在过年宣传。血脉就是这场撅死累活游戏的核心,越是枝叶繁盛的人家,就越要在腊月里爬高上低、擦涮除尘、煎炸蒸煮,越累越心亮。毕竟能在正月里窗明几净、敞开家门、让所有的沾亲带故吃嗨了,喝好了才是对自己过上好日子最高规格的肯定和赞誉。年是头,也是尾,用人丁兴旺和密切往来把琐碎庸常包裹起来,人心暖得发烫,人情浓的似蜜,这种挤在一起,抱成一团的幸福静水流深,延绵不绝。 

大年三十在城里的烟花,喧闹又冷清

大年初七从娘家回来后,被集中优待过的肠胃一直处于瘫痪状态,看什么都不香,吃什么不过应付几口,一大把一大把吃健胃消食片,人也疲乏得睡了好几天。过年就被单纯的一个“吃”撂倒了。回农村地方宽敞,住大炕,炖大骨,给城里的至亲们拜年,正餐之前满桌子的水果饮料坚果就占了半个胃。

老家的年,因为团圆和联结,格外喜庆祥和。作为跳出故乡生活圈子的半个归人,半个过客,此刻坐在家里忆老家的年,不由又幽思浩渺起来。

老家的过年菜,主打肉大油大

有顶梁柱的家就是拧在一起的绳

曾经有一篇回忆小时候的文章里提过我姥奶(姥爷的母亲)一嘴,我们小孩子帮如厕完的她襟裤腰带,一不小心就把她耷拉下来像袋子一样的乳房襟进去了。姥奶生育过十个子女,十个子女又开枝散叶成就了非常庞大的家族,共同的宗教信仰让这个大家庭即使在姥奶过世后都没有疏远。姥爷排行老三,姥奶一直随着他生活,独子也就是我大舅因为勤奋上进,敢想敢干,是远近闻名的农民企业家,也是家族围绕的核心,谁家需要拿个主意,出个人手,缺点资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舅。姥爷不在后,旧房拆除为厂房腾地了,大舅的办公区和住宅建在哪,总会在自己屋旁边留一间设施齐全的屋子让姥姥住。这次回去,大舅家的人依旧往来不绝,每天拜年的人一拨又一拨,我一直好奇大舅家究竟储存了多少肉,无论年节还是平时,只要有拜访的客人,立马可以炖一大锅骨头。大妗不爱言语,就是埋头干活。为了人多时不再分开吃饭,以前的小餐桌换成了可以坐十多人的有转盘的大圆桌。

地方宽敞,物资丰富,人又热情好客,所以各种弟兄姊妹一来二来三来。反观我父亲的家族,因为没有有威望的领头人,祖辈都离世后亲戚们也渐行渐远,偶尔相见,也基本没有大家族的概念了。

繁忙的三姨还是为我们准备了一桌席

交过心的人永远都走不散

据说今年“过年吵架”的词条上了热搜。相比姥姥家的和气、低调、务实,奶奶的五个儿女个性分明,直来直去,脾气急,说话嗓门大。奶奶活着时,每周的聚会本来其乐融融,儿女们陪着奶奶一起感今怀昔,七大姑八大姨,曾经的老邻居旧相识都能占据话题主角,就连奶奶四年级爱打篮球的男同学都数次出现,可是不知谁对这个男同学的后代去当兵的说法表示疑议,人们迅速站队,一场噼里啪啦的辩论拔地而起,旁征博引,又勾连起一堆鸡毛蒜皮,最后吵到脸红脖子粗,早就忘了辩论的中心,谁吼了一句“吃饭了!”或是支起麻将桌,争吵迅速平静,人们又其乐融融坐在一起。

爷爷奶奶不在后,兄弟姐妹因为各种大事小情依旧搅合在一起,有时因为共同去外地工作就住在一个屋檐下,磕磕绊绊,还是谁也离不开谁。

今年回去我拜访了几年不见的表妹,堂哥也来拜年,非常非常亲切,好像年少一起玩耍的时光从未走远。

故乡重逢,老师永远是学生的灯塔

年前老家初中同学小聚邀请了当年的语数外三科老师,我没能参加,却在时隔将近20年后添加了三位老师的微信。初中的三年是我十几年读书生涯中的白月光。有住校生早早在教室里讨论一道几何证明题,看见数学课代表来了,欣喜地围过来,就等你了,说说解题思路。放学了,几个女生围着语文老师不回家,问各种涵盖古今的问题。记得初二时美国攻打了伊拉克,生物课干脆改成了时政新闻交流会,同学们争相汇报着从收音机电视大人嘴里听来的最新战况。一起合作应对班主任神出鬼没的突击检查更是不在话下。

老师的夸奖,要一辈子珍藏

我当了三年语文课代表,惦记了语文老师很多年。联系上后,老师开心地关注了我的公众号,读了很多篇文章。初五傍晚约好见面,老师特地把我接到家里,我们聊到快十点,大多数时候是我在说,老师就是听,偶尔言简意赅点拨几句。这么多年过去,皱纹爬上了我的眼角,可老师的简单、率真、执着一点都没有变,而且更见沉着和智慧。晚上又送我回来,临别老师满含善意和洞悉的眼神分明在说,无论何时,老师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我成了中年妇女,老师依旧年轻

过年就是乡愁最浓时

初七晚上就要离开,我联系住在不远的楠,楠说赶紧来家,咱们抓紧唠会儿。没料想孩子上吐下泻,走不了。就发微信闲聊,怎么样,啥情况,怀孕没?一句八卦激起楠的大号疑问,直呼和我无法共鸣,批判我对女性的狭窄定位,说她正准备考在职研究生。自己的发展自己的喜好在楠心中永远是大写的。

时代的发展让“我想怎么样”代替“家族想怎么样”占了上风,除了怀乡、团聚之外,让自己和小家愉悦成为更多人的选择,但故乡、亲情、大家族依旧是我抹不去的乡愁和牵挂。

虔诚地希望我的姥姥长命百岁,那样农村永远有我的一溜大炕。年味就永不消散。


你好,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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