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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村子那口甜水井

 vr7mip1qw6fbpy 2024-03-04 发布于陕西

那口井是方圆几个村的母亲井,清冽甘甜的井水滋养着这一方人对饮用水的需求。村子人叫它有一个专用名字“北井”。

村子里还有好几口井,但出的水都是咸水,咸苦咸苦的,平时洗涮、其他用水以及牲畜饮水用的都是咸水井的水。只有“北井”是清洌洌的甜水井,供人饮用。

“北井”在村子的北面,离村子有三四公里的路程,和村子接壤有一大片距离是几乎寸草不生的盐碱滩;“北井”北面,是毛乌素沙漠边沿,一个沙头连着一个沙头,寸草不生。

“北井”就坐落于碱滩和沙漠的过渡地带,它常年四季水量充沛,不光满足我们村子人的饮用水,而且还担负着村南山畔另外三个村子人的饮水。

我们村家家户户都没有水窖,家里只备几口水缸,吃的没水了就套上驴拉车去“北井”拉。车上放个大铁桶,到“北井”用小桶把水从井里吊上来灌满大铁桶。拉一大铁桶回来,倒在水缸里慢慢用;而其他靠这口井吃水的三个村子,因为离“北井”远,大多数人家都箍有水窖,平时吃用都是靠收到水窖里的雨水雪水,雨水少的天年,窖里的水不够吃了,才零零碎碎来“北井”拉。

故乡缺水,就这零零碎碎的取水,每年也有不少水从这口井被拉出去。逢年过节,拉水的人在井旁排成长队,井水会在不住地被吊走后见到井底。见底了,拉水的人就在井旁侃侃闲传等上一会儿,井底四面的水眼汩汩流出清水,一会儿就又可以吊到水了。它完全是个聚宝盆,水流,源源不断。当然,每年,村干部都会组织大家“淘”一次井,把井里的水吊干,吊下去一个人到井底,暂时堵上水眼,把井底一年淤积的泥沙及杂质清理进水桶吊出井口。这一年,井底的水眼就会旺旺的流出清水。

童年,宥固在村子里很少有出门的机会,坐驴拉车的后沿上去“北井”拉水,是一件非常开心幸福的事情。夏天,坐在摇摇晃晃的车沿上,吹着夏日凉风,嗅着花草的馨香,美极了,即使坑坑洼洼的土路摇晃着铁桶,桶口洒出的水溅湿了衣服,也是凉爽的快乐。

这样的快乐很少被满足,因为大人要忙庄稼地里活、忙家务,为了利利沙沙干活,根本不愿意带上孩子去拉水。那时候的孩子,稍大的带着小的,可以在广阔的天地里自由自在玩,没有车辆,陌生人几乎进不了村子,村里的狗就可以阻止,所以不用担心安全,大人干活根本不用带孩子。

去“北井”拉水成了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长大后离开了村子。后来,听说“北井”的水变小了,水常常就不够村里人饮用;再后来,村里人也开始打水窖蓄水,生活条件好了,大家直接买大罐车拉来的自来水倒进窖里用;逐渐,没有人去“北井”拉水了,“北井”逐渐被人们遗忘。

如今,引黄工程将自来水压进每家每户,“北井”不知啥时候已被风吹沙埋没有了踪影。当年的盐碱地变成了庄稼地,毛乌素边缘寸草不生的沙漠在“沙退人进”“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中有了绿意。

村子那口甜水井已成为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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