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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画像砖上的魏晋风度

 与春天同行 2024-03-06 发布于青海

画像砖是装饰墓室的模印或刻画图像的砖,表达了生者对死后世界的想象与信仰。2021年5月21日,“图画众生:河西画像砖上的古人生活”展览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开幕,首次集中展示河西走廊地区魏晋时期的258件(套)彩绘画像砖及相关文物。展览分为“图画天地”“生活百态”“宁平降幅”三个单元,通过图像展示了当时的社会图卷与精神风貌。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河西一带却较少受到中原地区战乱的影响,在较长一段时间内保持了政治稳定,农牧物产丰富,持续与西域交易,当地百姓相对能够安居乐业。在展览“生活百态”这一单元,我们确实能够看到该地在魏晋时期安定的社会生产环境,也能了解人们的衣食住行情况,从而回溯与感受那些曾经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活色生香。

一、冠服之仪

魏晋南北朝是急剧变动的时代,多民族融合带来服饰的革新。

画像砖上展示了当时不同身份人物的着装。出土于酒泉市果园乡高闸沟砖厂墓葬的画像砖(图一),描绘了宗长听讼的一幕。砖面上方绘有红色帷幔,帷幔下绘小几,勾勒出厅堂的样貌。画中人物有三:正中央是主角宗长,身形最大,头戴纳帻的高冠,着交领长袍,拱手端坐于铺在地面的坐席上,头偏向一方,正凝神听取跪在画面左侧一人的禀报;画面右侧,立有一名戴介帻、着袍的人。冠下衬帻这一习俗大约从东汉开始流行。袍在先秦时指内衣,到东汉已用作外衣,其形制特点是上衣、下裳相连,交领、宽袖、直裾,逐渐取代了战国起流行的深衣,又比深衣宽大且富有普适性,社会上下阶层皆可穿着。

河西画像砖上的魏晋风度

图一 魏晋听讼画像砖 酒泉市肃州区博物馆藏

魏晋时期流行着袴。袴为下衣,大口,分合裆与不合裆两种,前者更普及,多与褶、襦等上衣相配,尤为劳动者之服。出土于酒泉市果园西沟村六组M7的汲水画像砖(图二),彩绘一名手拉绳索、准备通过井架将吊桶放入井中的女子,上着褶,下着,便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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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 魏晋汲水画像砖 酒泉市肃州区博物馆藏

当时女子多以襦、衫配裙。出土于张掖市高台县骆驼城苦水口1号墓的釆桑画像砖(图三),画面中央绘一棵繁茂桑树,树下左右各立一女在采桑。因这两名女子呈站立状,所以其服装样式表现得细致入微。只见左侧女子上半身微向后仰,着红色襦衣,右臂下垂,手拎桑笼,左臂向上扬,攀住桑枝正在釆叶;下着白裙,露出履尖。右侧女子则着白色襦衣,右手持桑钩釆桑,左手提桑笼;下着红白条纹相间的裙子,也露出履尖。两名女子的宽袖与裙角随其劳作而翩然拂动,线条飘逸流畅,既展现出在微风中的自然动态,也颇有魏晋时期绘画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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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三 魏晋采桑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魏晋时期女子的妆发出现新样式,发型以高髻为主,但富于变化。出土于高台县骆驼城南墓群的对饮画像砖(图四),画面四周以朱色勾勒边框,中间绘两名仕女相向席地端坐,中间放置酒具,气氛闲适。两女的发型相似,皆在高髻旁再挑出一缕编绾,还在髻下留出一条发尾,垂于脑后,随风轻扬,形似燕尾,亦称“垂髯髻”,于端庄中增添几分俏丽飘然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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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四 魏晋对饮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出土于张掖市高台县骆驼城苦水口1号墓的画像砖(图五),砖面彩绘一名女子开启箱子的情景。女子跪于黑底朱纹的箱子前,梳高髻,髻上插簪钗,着淡青色襦衣与间色长裙,右手轻举开启箱盖,左手探人握着朱色衣物往外取。她五官清秀,妆容别致,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其额间与两颊上各饰一点朱砂迹。额间的朱点形似花钿,花钿是将金、银、珠、翠等材料加工成薄片后,剪成花鸟等形状,贴于女子额头、眉心乃至眼角的饰物,流行于唐宋。女子脸颊上的两个朱点,可能是一种名为“旳”的妆饰。“旳”妆大约起源于三国时期,刘熙《释名·释首饰》曰:“以丹注面曰'旳’,'旳’,灼也”,即用红色点于嘴角两侧。这块砖通过再现女子妆容,将爱美女儿的娇柔情态表现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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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五 魏晋仕女开箱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时光流转,千余年后,晋代衣冠成古丘,然而这些画像砖却将魏晋人的衣饰风骨凝固下来。

二、庖厨美馔

魏晋时期,人们的饮食多见于庖厨画像砖,这一类图像直接继承了汉代画像上的庖厨图,其内容大致可分作宰牲、汲水、切菜与炊煮等几种。

猪、羊、牛、禽、鱼等是当时人的主要肉食品种,画像砖上的宰牲图生气勃勃,充满浓郁真实的生活气息。出土于高台县骆驼城苦水口1号墓的画像砖(图六),以白垩涂底,画面绘一屠夫持刀宰羊。羊被绳索悬吊在两根木桩之间,身下置盆以接血。屠夫立于一旁,头戴平巾帻,神情专注,蓄长八字胡,身着红褶与白袴,双袖挽起,右手执刀欲剖向羊胸,左手则紧握羊蹄。该墓还出土了宰猪、宰牛画像砖,后者画面上的牛中刀倒地,仰身四蹄朝天,但犹在垂死挣扎;左边一屠夫右手执刀,左手抓住仍在蹬动的一只牛前蹄,神态自若、驾轻就熟;右边的帮徒则双手用力紧握牛的两只后腿,以防挣脱,不远处放置了一只盛血盆(图七)。出土于酒泉市果园西沟村六组M7的烫鸡画像砖(图八),砖绘两名厨娘相对跪于两盆前,襦衣袖皆挽起,左侧的厨娘在盆前执住鸡、欲将其往盆里的滚水中灌,以便拔其毛;右侧的厨娘则双手端另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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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六 魏晋宰羊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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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七 魏晋宰牛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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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八 魏晋烫鸡画像砖 酒泉市肃州区博物馆藏

当时汲水用辘轳和桔槔两种方式。出土于张掖市高台县骆驼城苦水口1号墓的井饮画像砖(图九),描绘了一名马夫正用辘轳从井中打水、以供马匹饮用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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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九 魏晋井饮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出土于嘉峪关市新城魏晋1号墓的庖厨画像砖(图一〇)(M1:3),则反映了切菜和炊煮的场面。砖面四周以朱色勾框,右侧绘一戴巾帻的厨师在俎上切肉,俎下接一盘,他一边手起刀落,一边肉块随之分析为片、纷纷坠入下面的盘内,厨艺高超。左侧厨娘在烹饪,她在一形似釜的炊煮器旁操作翻看,可能正在煮肉羹一类的食物,在她上方还挂有三条肉块。整幅画面洋溢着富足生活的热气腾腾感,而厨娘煮食不用灶,间接反映了当时汉民族与少数民族之间的文化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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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〇 魏晋庖厨画像砖 嘉峪关长城博物馆藏

肉除了炊煮,做法还有多样,比如烤肉串。炙肉在先秦就已有之,但烤肉串却是从草原游牧民族那里学来的,有学者考证它最迟自西汉初传入中原本土。出土于嘉峪关市魏晋1号墓的画像砖(图一一)(M1:07),描绘了仆人呈奉烤肉串给主人的画面。主人位于画面右方,坐于榻上,戴帻着袍,右手持便面,榻前置盘以放肉串;其左右分别有朱色榜题“幼洁”“段清”,可能分别为其表字与名字。仆人则位于画面的左方,头戴尖顶帽,身着长襦衣,左手举着一支穿满烤肉条的三岐叉进奉给主人。主人持便面,是当时流行习俗,也可驱散烤肉的烟气以便食用,而我们仿佛也能嗅到扑鼻的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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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一 魏晋“段清”榜题画像砖 嘉峪关长城博物馆藏

由庖厨画像砖可对魏晋人的饮食习俗一斑窥豹,我们也能品味到他们生活的烟火气息与有滋有味。

三、闭门成市

魏晋时期的住房建筑一方面继承汉代形制,另一方面也出现了新的特征。

庭院是汉代画像砖石上常见的建筑,魏晋画像砖也延续了这一题材。出土于高台县许三湾古城遗址西南墓群的庭院画像砖(图一二),砖面正中绘一门楼,门楼屋顶正脊的两端向上翘,大门有双门扉,门内应为庭院;门的右侧立有一人,似为守卫;此砖还将门内外的场景并列平铺,因此能够看到门左侧原应为内部场景的庖厨图,庖厨中有厨娘和另一名使女在灶前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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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二 魏晋庭院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当时颇具特色的建筑是坞壁。东汉地方豪强势力急速发展,广泛兼并土地,荫蔽宗族与宾客,逐渐流行坞、屯、壁、堡、垒、营、寨等集生产、生活、军事为一体军事建筑,闭门成市,在魏晋时期得到继承。出土于嘉峪关市新城1号墓的画像砖(图一三)(M1:36),就反映了当时坞壁的生活。砖面左侧绘一小城,城墙上筑雉堞,城门上建谯楼,榜题“坞”字。坞外绘有两株树木,还有一群牛马羊等牲畜在悠闲吃草,形象再现了邬的建筑形制。出土于高台县许三湾东墓群的画像砖(图一四),砖面左侧绘一坞,四周由高大的墙垣围就,形似小城堡,四隅还各有一座角楼,用以瞭望和防御;右侧绘两名各穿红、白长袍的武士执戟守卫。出土于高台县苦水口1号墓的坞堡射鸟彩绘砖(图一五),该砖的主体画面为一坞堡,坞堡正面设门,外围由城墙筑成,城墙有两层,墙上设垛口、为雉堞形制,戒备森严;坞堡外部的右侧绘一棵大树,树枝上栖两只黑鸟,树下一男子正在全神贯注地引弓射鸟,英姿飒爽。射鸟图又名“射雀图”,这一题材承自汉代画像,学者们对此题材的观点主要有:与“射爵”音近,寓意祈求官爵;捕猎食物用以祭祀墓主人;以及驱鸟、获鸟、礼仪性射鸟等观点。就此砖而言,可能主要是为表现坞堡的形制及其生活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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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三 三国魏甘露二年"坞”字画像砖 嘉峪关长城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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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四 魏晋坞堡守卫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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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五 魏晋坞堡射鸟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具有异域少数民族风格的建筑造型也出现在画像砖上。出土于张掖市髙台县骆驼城苦水口1号墓的画像砖(图一六),绘制了一顶朱色庐帐,墨线勾边;帐内一着袍的男子坐于榻上,旁立一侍女端盘侍奉。庐帐顶似穹庐,是鲜卑、羌族的典型住所,此砖反映出了北方游牧民族的居住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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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六 魏晋帐居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四、载驱载驰

画像砖上还多见魏晋时期车马出行的场景。出土于张掖市高台县骆驼城苦水口1号墓的出行画像砖(图一七),格外传神。该砖原位于墓前室的南壁,与其他6块砖连贯组合,每块砖绘制2~5人不等,如此7块砖共同构成一幅长卷式的出行图,横贯墓室的三壁,反映出墓主人出行队伍的宏大与威风。这块砖位于长队队尾,绘有5人各骑红、黑、白色的马向右疾驰,前方有三骑并驾齐驱,后两骑则一人牵猎犬、一人架鹰,紧随其后。五马鬃毛飞立,尾巴向后飞扬、洒出潇洒的弧度,以此显示出猎猎的风与行进的急速,画面细致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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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七 魏晋出行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马和牛是当时陆路交通的重要动力,车的形制有多种。轺车是自汉代开始常见的马车形制,车舆四面敞露且较小,双辕,大多只驾一匹马,也有驾两匹马的,《隋书·礼仪志》曰:“轺车,案《六韬》:'一名遥车’,盖言遥远四顾之车也。”由于车舆体量小,轺车的车速较快,所以又称之为轻车,多用作出行仪仗的前导车。武威雷台东汉墓曾出土了一组庞大的车行仪仗队,造型生动,规模壮观,现收藏于甘肃省博物馆。本次展览展出了其中一辆铜轺车,车舆四敞,中立一把伞形车盖,以示威仪;左侧端坐一名驭奴,头戴平顶冠,着袍服,仪态端正,专注地驾驭着马车;轺车的双辕前曲,双轮重毂,辐条各有12支(图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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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八 东汉铜轺车 甘肃省博物馆藏

牛车以车箱上是否装卷篷为标准,分作篷车与敞车两种。出土于张掖市高台县胳驼城南的东汉彩绘木牛车(篷车),牛在前俯首拉车,车制作机巧,由双辕、车舆、帷盖及车轮组成,车舆前后各有两爿可开合的车门,门框涂褐底黑点,车轴、轮辋及帷盖涂黑色,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之势(图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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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九 汉彩绘木牛辎车 高台县博物馆藏

牛车除了载人,也可载物。牛车在汉初的规格较低,多用于载物,这一习惯从西汉初年大约保持到了东汉中期;直到东汉晚期以后才逐渐为人乘坐,特别是取代了马车,由社会上层出行时使用。出土于敦煌市佛爷庙湾遗址的画像砖,反映了牛车载物的情形。它与另一块收粮画像砖形成组合(图二〇),两砖共同描绘了人物纳粮收租时、卸了套的牛在一旁歇息的场景。在这块砖上,牛俯卧在地,鼻孔穿一绳将它系于车轮上;旁边停着的运粮车无篷、车箱低平(图二一)。汉代就已用这种牛车运载散装的谷粟,魏晋仍在沿用这一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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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〇 魏晋收粮画像砖 酒泉市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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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一 魏晋牛车画像砖 酒泉市博物馆藏

五、长乐未央

魏晋时期的休闲娱乐活动比较丰富,大多也承自汉代,其中棋类游戏以六博等为代表。六博是一种掷采行棋的博弈游戏,早在春秋战国就已发展起来,秦汉是其兴盛期,在魏晋形制上发生了一定变化。出土于高台县骆驼城苦水口1号墓的博戏画像砖(图二二),砖上绘两名戴冠男子对坐,中间置方形棋盘,左侧男子着朱色长袍,左手前伸右手高举,可能正在投掷类似于骰子的茕;右侧男子则着白色长袍,上半身前倾双手伸向棋盘,似在判断对手投掷的结果。博戏过程扣人心弦,引得画中人手挥目送,举止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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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二 魏晋博戏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欣赏乐舞表演也是魏晋人休闲的一种重要方式,画像砖上的宴饮乐舞场景往往有声有色,热闹非凡。出土于高台县胳驼城苦水口1号墓的画像砖(图二三),描绘了两名在厅堂里载歌载舞的人。砖面上方沿边绘制一排瓦垄,巧妙地利用砖的边缘部分成了屋檐,砖面右侧绘制一扇菱格窗,如此便将砖面设计作厅堂,主体画面为一对翩然起舞的男女。男子居右,穿白袍,双臂展开,望向女伴。女子居左,梳垂髯髻,戴各式珠簪玉钗、满头琳琅,眉清目秀,凝视舞伴;着白襦红裙,腰肢轻扭,右臂舒展、宽袖随之翩然而出,左臂回屈至胸前、罗袖层层堆叠状若雍云,整个人体态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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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三 魏晋双人歌舞画像砖 高台县博物馆藏

出土于嘉峪关市魏晋1号墓的宴乐画像砖(图二四)(M1:026),以朱色勾勒砖面四周以作边框,画面左侧有四男子并排跽坐于连榻上,后三名拱手,为首的前一名左手摊开伸向一旁的乐师,似在示意;两名乐师席地跽坐在右方,正演奏乐器,分别在吹竖笛、弹阮咸,两类身份的人中间绘有承旋、酒尊与放有耳杯的盘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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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四 三国·魏 甘露二年宴乐画像砖 嘉峪关长城博物馆藏

《古诗十九首》云:“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极致的欢会,极度的狂放,背后却隐藏着无可言说的无望与凄迷。东汉末年战乱频起、朝不保夕的生存状态,持续到魏晋南北朝时期,文人的末世狂欢气质愈加明显。因此在彩绘画像砖上,虽然今人见到魏晋众人欢歌宴饮时的喧嚣,却也不难想象表象之下的寂寥。

以上是对“图画众生”展览中现实生活题材画像砖的介绍与描摹,由此延伸,这一展览的特色可以概括为:

第一,策展逻辑线清晰,题材丰富,展出的画像砖可分作现实与神话两大题材,包罗万象,内涵深厚,为后人提供了走进当时人心灵空间的极佳途径。

第二,展出的画像砖涵盖了甘肃省上至省级、下至市级县级多个博物馆的精品,其分布区域较为宽广,包括东起永昌、高台,西至酒泉、嘉峪关、敦煌等绵延近百千米地区,如此规模的集中展示非常难得。

第三,展品的艺术水平较高,魏晋画像砖的艺术风格上承汉代,下启北朝壁画和南朝画像砖,为中国古代画像艺术发展史上的重要环节,展品优中择优,形象再现了当时艺术水平的精湛。

第四,展览还原了多块画像砖原本所处墓葬的空间位置,反映出当时人的宇宙空间认知:一是描绘神仙世界的画像砖一般装饰于墓室较高的位置,而生活图景画像砖则多在墓室中、下部壁面以及墓道等地方,表示上为天、下为地的思想理念,二是古代墓室仿照生人住宅的形制建造,也讲究“前堂后室”的格局,前述表现宰牲、庖厨、进食、车马出行的画像砖,多位于墓室前室南北壁,后室则以生活用具、婢女等画像为主题,如女子开箱画像砖即原位于墓后室后壁上层中央。

从画像砖上可以发现,我们现今不少生活习俗早在千余年前就已存在,它们抵御了岁月的流逝流传至今,是让我们在今天能够感受到何为“中国”,何为中华民族共同的记忆与情结,而这一切正需要我们在回溯历史中找寻与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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