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只此青绿”岩山寺

哲齐66 2024-03-13 发布于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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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山寺，位于山西五台山北麓、繁峙县砂河镇东南14公里处的天岩村。岩山寺金代壁画，据称是中国古代寺观壁画中唯一的一处青绿山水作品，被誉为壁画版里唯一的《千里江山图》，与晋南永乐宫元代壁画齐名，在山西有“南永乐、北岩山”之称，并称为中国金元壁画双璧。

岩山寺壁画留存于寺内的文殊殿里，由“御前承应画匠”王逵，会同王尊等人于金大定七年（1167年）绘制完成，比晋南永乐宫元代壁画早150-200年，比北京法海寺明代壁画早270多年，历经岁月风霜的侵蚀与各种劫难，壁画画面多有损伤，且失色严重，身临其境，总体给人一种灰蒙蒙的印象，很难让人产生晋南永乐宫元代壁画、北京法海寺明代壁画那种惊艳感。加之殿内禁止拍照，即使岩山寺壁画有万分的精彩，作为普通旅客，也难以留其影像，更不用说分享给大家了。

繁峙人善解人意，在砂河镇近年新建的憨山文化旅游景区“国宝艺术馆”中，不仅等比例临摹了岩山寺壁画，而且还等比例还原绘制了岩山寺壁画，使岩山寺壁画一洗历史尘垢，重新绽放出了其本有的夺目光华。2024年春节假日，我先访岩山寺，再往憨山文化旅游景区，在“国宝艺术馆”中领略了岩山寺壁画的夺目风采。

“国宝艺术馆”采取佛塔造型，各层分别展示了繁峙县的7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五台山景区、憨山文化旅游景区。岩山寺壁画作为重中之重，被集中展示于最下面的塔基层。

原本的岩山寺壁画绘于文殊殿的四壁，总面积不是很大，只有98.11平方米。主要包括西壁《佛传图》、东壁《鬼子母经变故事图》和南壁东稍间《说法图》、北壁东稍间《浮屠舍利塔院图》、北壁西稍间《五百海商遇难图》。

以下为西壁《佛传图》临摹图（横屏观看）：

《佛传图》壁画高3.28米，宽10.67米。壁画内容为佛传故事，包括释迦摩尼前世今生之本缘、入胎、降生、占相、学艺、出城、苦行、降魔、现变等故事，但未绘制“涅槃”情节。壁画以金中都（即今北京）宫殿建筑群组织构图，宋金皇家气派和民间世俗气息相融其中，构图之新颖为历代罕见，尤以柱子饰绿彩和屋顶整铺琉璃瓦为海内外所见之孤例。建筑界画形式采用侧面俯瞰视角描绘，鸱吻等构件均沥粉贴金，人物线条、妆容大有唐宋遗韵，服饰、手持物品亦有沥粉贴金。

其具体的精彩，通过复原图才能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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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市井图。据《过去现在因果经》，释迦摩尼的前世为善慧仙人，曾身披鹿皮衣，在街上求购名花以供普光如来（即燃灯佛），遇王家青衣女密持七枝金莲花经过，因买卖金莲花而与王家青衣女约定了来世的姻缘。图中酒楼的左下方，有身披鹿皮衣者手捧一束金莲花，榜题“此是青衣买（卖）七枝金莲花之处”，表现了这一故事。该处的酒楼市井图，形象逼真地表现了宋金都城中的生活场景，被誉为“画在墙壁上的《清明上河图》”。

铺发掩泥图。善慧仙人迎接普光如来时，为免道路上的淤泥污浊如来双足，解下鹿皮衣铺地，依然不足掩泥，便又解开头发铺在地上，以供如来踩踏。该帧画面榜题“此是鹿皮仙人铺发掩泥之处”，表现了这一故事。图中的普光如来（燃灯佛）身旁随侍八人，头顶上方的空中有华盖宝顶，还有两名飞天护驾，极尽宝相庄严；匍匐在地的善慧仙人则与之相反，形象很小，极尽卑微恭敬之态。

托生入胎图。该图的左上角为乘白象的护明菩萨（即善慧菩萨），右下角为酣睡于寝宫中的摩耶夫人，一道光束由护明菩萨额头发出，直达摩耶夫人的寝宫，榜题“此是护明菩萨夜深托生之处”，表现了释迦牟尼托生入胎的故事。

太子降生图。该图表现释迦牟尼降生为迦毗罗卫国太子的故事。画面左侧为摩耶夫人手攀无忧树，太子从胁下出生的情景；右侧为太子一出生，周行七步，步步生莲，以手指天，宣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情景；中间为地神捧金盆、九龙吐水为太子沐浴的情景。

掴鼓报喜图。表现太子出生，侍女击鼓向天下报喜的情景。

太子掷象图。太子长大后，力大无穷，有一次与众出行，遇一只大象堵在城门口，太子以手执象，掷于空中，还用手接，不令伤损，使象无所苦痛，赢得众人赞赏。

背射铁鼓图。太子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射术精湛，在一次比武中曾一箭射穿九重铁鼓。

太子出东门图。太子出东门见老之苦，为之伤叹。

太子出南门图。太子出南门，见病之苦，为之伤嗟。

南城门处，一顶三十二抬的华丽轿冕出城而来。

太子出西门图。太子出西门，见死之苦，为之伤心。

太子出北门图。太子出北门，见僧人而礼拜之，萌生了出家修行以脱离苦海之心。

星夜出城图。太子出家，乘夜悄悄离宫，得天王之助，腾空出城。图中的太子骑马腾空，车匿（太子侍者，即后来佛陀十大弟子之一的优婆离）在一旁牵引，四天王手捧马的四足。榜题“此是四天王捧马足离宫之处”。

太子苦修图。太子出家离宫后，其父亲净饭王曾派出五人寻找太子。该帧图的左下角有五人，榜题“此是五居轮寻觅太子不见之处”；上方太子身不着衣，静坐于磐石上，上有鸟雀，下有老虎、鬼怪，旁有一人着素衣，手捧砵罐，为太子苦行修持时的情景；右下方三头乳牛站立，一妇人带一幼子正在挤奶，旁有奶罐，为牧牛女献牛乳给太子食用的情景。

禅河沐浴图。太子禅河沐浴，即将成佛。

觉悟成道图。从禅河沐浴图，到旁边的觉悟成道图，场景突然变大，表现了释迦牟尼觉悟成佛时的盛大场景。

以下为东壁《鬼子母经变故事图》临摹图（横屏观看）：

《鬼子母经变故事图》壁画高3.0米，宽10.65米，据说是国内外所见唯一最完整的鬼子母题材经变故事画。

鬼子母，为护持佛法的二十诸天之一。传说古代王舍城有佛出世，举行庆贺会。五百人在赴会途中遇一怀孕女子。女子随行，不料中途流产，而五百人皆舍她不顾而去。女子愤怒之下，发下毒誓，来生要投生王舍城，食尽城中小儿。后来她果然应誓，投生王舍城后生下五百儿女，她热爱自己的儿女，却日日捕捉城中他人的小儿食之。释迦闻知此事，遂趁其外出之际，藏匿她其中一名儿女。鬼子母回来后遍寻不获，最后只好求助释迦。释迦劝她将心比心，果然劝化鬼子母，令其顿悟前非，成为护法诸天之一，也成为妇女、儿童的保护神。在佛寺中，鬼子母造像为汉族中年妇女，身边常围绕一群小孩，或手抚、怀抱一个小孩。

岩山寺《鬼子母经变故事图》壁画因榜题字迹漫漶，内容难以揣度和解读，但可见画中的鬼子母及其侍女为汉地贵妇相，五百鬼子为人形婴孩相，仅是众鬼卒、鬼将为恶鬼相。《鬼子母经变故事图》的界画视角与《佛传图》不同，采用建筑正面为主视面。整铺画风高古，继承了晋唐青绿山水画传统，又有北宋院体水墨山水画余韵，艺术感染力较西壁更加强烈。

其具体的精彩，同样是通过复原图才能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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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中央的佛陀说法图。

壁画右下角的圣母之殿。

壁画右部上方的门前婴戏图。

水碓磨坊图。比元朝王桢所著《农书》中水磨图早146年，为研究中国古代科技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图像线索。

农夫赶驴图。

画面中还有各种难以准确命名的精美图景：

南壁东稍间《说法图》临摹图与复原图：

北壁东稍间《浮屠舍利塔院图》临摹图与复原图：

北壁西稍间《五百海商遇难图》临摹图与复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