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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1月19日，江苏省南通市如皋县大明乡（1991年2月6日，经国务院批准，如皋撤县建市）农民张松斋，到如皋县公安局，报告了其弟张松海失踪的情况。据大明乡公安特派员调查，情况属实。 1982年11月22日晚，大明乡邱垡村放映电影《琅玡山五壮士》，同时，村子里社员冒某家在请和尚做“斋事”。光棍汉张松海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他看过“斋事”，又挤进看电影的人群里。 没过多久，社员李国民无意中发现，张松海突然离场走了。“他小便去了？”李国民这样想。可谁知道，张松海就此销声匿迹了。 近两个月来，他年迈的母亲悲痛欲绝，人们帮助到处找寻，始终杳无音信。 张松海从未出过远门，外地也无亲朋好友；做生意，他一无本钱，二无经验；失踪前精神正常，无特殊表现；被人害了？但又没有值得怀疑的依据。 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迷雾在人们的面前萦绕着。 就在张松斋到县公安局报告其弟失踪的第六天下午，张松海的母亲突然收到一张由张松海从泰兴县黄桥邮电支局发来的电汇单。人们争相传说着，议论着，“张松海寄钱回来了”。“我说他可能做生意去了，你们不相信，看，这不是，钞票都寄回来了。”有的乡亲还同张松海的母亲打趣地说：“这下可好了，你儿子在外头赚大钱了。” 黄桥位于如皋县西部，地属泰兴县，距邱垡村只有四十多里，骑车两小时便可到达，这么近的路，做生意赚了钱不送回来？即使寄钱，又为什么要电汇呢？ 懂得电汇知识的人都知道，电汇和平汇对于地处偏僻农村收汇时间是一样的，而且还要多付汇费。善良忠厚的农民没有去思考这些，但这在侦察员们的脑海中却划上了问号。要解开这个谜，必需先去黄桥，查清汇款的来龙去脉，款由何人所汇？由于张松海本人不识字，汇款单又由何人所写？ 2月5日，侦查员在黄桥邮电支局查出了汇款单据，单据所填的日期是1983年1月20日上午。侦察员记忆的屏幕上同时闪出另一个时间，1月19日上午，张松斋到县局报告失踪的时间，这两者有没有联系？据邮电局营业员反映，汇款人的特征、年龄与张松海相似，那汇款单又是谁填的呢？ 突然，侦查员想起邮局门旁那位代写书信的人，是他？通过走访和技术鉴定，证实电汇单是出自他之手。可他不认识来者，对于汇款人的特征、年龄也说得模棱两可。 根据上述情况来看，很可能是有人冒名汇款，制造假象。 张松海是否还活着，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如果张松海被害了，不大可能是仇杀，因为调查中没有发现他与人有怨仇；也不可能是谋财害命，他是一个家境贫困的单身汉，身上没有什么值钱之物……那么排除了其它，因奸情被害的可能性就突出了。张松海三十三岁还未娶妻，平时常与妇女打打闹闹，帮助干些重活，在男女关系上确有可疑之点。 侦查员们兵分两路，展开了工作。一路在区、乡党委的大力支持下，发动群众提供线索，排查嫌疑对象；一路再下黄桥，收集证据。他们来到黄桥后，除继续听取营业员和代写书信的陆某反映外，又查访了1983年1月20日上午汇款的顾客，请他们回忆有没有遇见一个电汇十五元钱的人？有两名顾客提供了那个电汇人，长的瘦矮，年约五十多岁，农民装束，黑红皮肤，如皋口音，衣服较脏，当时他行动匆忙，神色比较紧张。 在家的侦查员对群众提供的线索一一进行了排查，对嫌疑对象反复查核过滤，终于找出了重点嫌疑对象。 大明乡邱垡村四组的冒炳生，年龄五十九岁，瘦矮个，平时与儿媳妇吴德梅关系暧昧，而张松海与吴德梅关系也很密切。张松海失踪的那天晚上，吴德梅去冒某家看“斋事”遇见过张松海，后来她没有看电影，就回家了。 张松海离开电影场十分钟左右，有人看见冒炳生也离开了电影场。特别是事发后，冒一反常态，不准别人随便进屋，改变了儿媳妇房间的家具布局，翻建了好好的猪圈，加砌了院墙。当侦查员们进村后，冒显得坐立不安，逢人便说此事与己无关，吴德梅的神情也很惶惑。 两路人员情况一综合，冒炳生便构成重大嫌疑。专案组当即决定，对其采取控制审查措施。 侦查员们分析，吴德梅与张松海关系密切，蓄意杀害张松海的可能性不大，但未必不知情。而冒炳生比较刁滑，去黄桥电汇又是他所为，定会拒不承认，对抗到底。只有采取避实就虚，攻其弱点的方法进行突破。因此，他们把突破的重点放到了吴德梅的身上，针对其心理动态，经过晓以利害，政策攻心，终于使她选择了坦白从宽的道路，交代了冒炳生杀害张松海和三次移尸的经过。但她对最后一次埋尸的具体地点不清楚，只知道在其娘家场北乡田宝村附近的一个小窑下。 寻证工作开始了，根据吴的交代，侦查员们在其房前的鸡窝下，找到一个长方形的坑，经对坑底泥土和碎布化验，证实这里埋过尸体。 最后的战斗在田宝村附近的小窑旁展开了。在当地党组织和群众的支持和帮助下，清理了一百多吨煤渣，侦查员们用特制的三角倒钩铁钎，连夜在小窑旁一尺尺地梳过去。突然，插到一块松软的土地上，一旋转拉上来，一股奇臭冲鼻而来，钎头上挂着一片烂布条，一具用麻袋装着的高腐男尸被挖了出来，死者衣着与张松海生前所穿相符。 在冒炳生家，侦查员们又搜到了用张松海卫生衣和衬衣改做的枕头，以及杀害张松海的杀猪刀、挖坑埋尸的铁锹，至此证据已获得。 在证据面前，冒炳生不得不交代了他杀人埋尸的经过。 1982年11月22日晚，张松海知道吴德梅一人在家时，便中途退出了电影场，钻进了吴德梅的房里。十分钟后，企图打儿媳妇主意的冒炳生也从电影场窜了回来。当他经过窗前，听到房里已有一人捷足先登时，顿时邪火上升，立即闯进大门，直奔吴德梅的房间，操起插在柱上的杀猪剔骨刀，拉亮电灯，向张松海猛刺过去，张松海瘫倒在血泊之中…… 冒炳生迫使吓得呆在一边的吴德梅与他一起，将尸体移放到西房猪圈里，用草席、竹棍等杂物掩盖好，随后擦去现场血迹。 两天后，冒炳生与妻子及儿媳吴德梅将尸体埋在吴的房前鸡窝下。冒炳生还感不妥，隔了十多天又在其妻及吴德梅父亲等人帮助下，再次移尸到十里外场北乡田宝村的一座土窑下。 狡猾的冒炳生，听说张松海哥哥于十九日去县公安局报案后，二十日便以外出贩鸡为名来到黄桥，打听到电汇比平汇快，便制造了汇款的假象。 中国人有句老话“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冒炳生自以为得计，但最终未能逃脱法律的严厉制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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