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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当代杂文一面大旗”的舒展

 吴营洲文存 2024-03-19 发布于河北

被称作“当代杂文一面大旗”的舒展

吴营洲

舒展在当代杂文界自然是十分著名的,乃至被《杂文选刊》主编刘成信称之为“当代杂文一面大旗”。当然,舒展是不是“当代杂文一面大旗”姑且不予讨论,但舒展在我国的当代杂文界绝对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许多年前我曾有过一个说来颇为荒诞的假设,假设要召开“中国杂文界联谊会第××次全国代表大会”的话,舒展绝对是一在主席台“前排就坐”者。
舒展,原名舒学煾,湖北武汉人。1950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1952年至1957年在《中国青年报》任编辑、记者、副刊组组长。1957年被错划,发配到农村修理地球和做基层工作。1979年春返京,任《中国青年报》编委、星期刊主编。1983年调《人民日报》社,任文艺部副主任、高级记者。
据我所知,由于舒展在当代杂文界十分活跃,也十分有名,人缘也好,许多人都曾撰文评说过他,诸如:
鄢烈山称:“舒展在《选择》一文中写道:'真理是倔犟的。它喜欢与事实为伴,与自由为友,与人民为伍,与愚民政策为敌。’舒展也是倔犟的。他当然不是真理的化身,也没有让他以真理化身自居的权势。但他服膺真理、追求真理,敢于为捍卫'人民的真理’而战斗。"牛不驯"是舒展在《用闲话打招呼》中塑造的一个人物,且作者曾以'牛不驯’命名他的一本杂文选集。'牛不驯’正是舒展的自画像,或曰'行乐图’'自供状’。”
刘成信称:“人们说鲁迅精神被民众颂扬的,就是那种不屈不挠的韧的精神。舒展也是看准了斗争的方向,一生为这种精神奋斗,只要读一读他的杂文作品,这种精神就扑面而来。舒展是继承了鲁迅精神的战士,这让我想到了鲁迅先生逝世时,送灵的人们为他披上的那面大旗。”
刘绪源称:“在舒展身上,除了有大激情,有正义感(他是那种见到不平会拍案而起的人),对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外,还有一个十分鲜明的特点,就是对文化的深度关怀,对各类知识永远有学习吸纳的热情。他极端赞赏'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老口号,对'言必称希腊’的人充满崇敬之心……”
赵富称:“舒展的杂文自成一体,是改革开放以来最有代表性的优秀杂文家之一。文字酣畅,呐喊勇敢,传承精粹,情感真挚,思考冷静,坚持清醒,是舒展杂文所追求的主旋律。其中每一篇作品都有事实、有根据、有分析、有理论、有文采,从生活中捋出纷扰多变的脉络,选择读书悟道的精髓,寻找精神安顿的所在。他的很多杂文,面对历史上的那些人和事儿及当下的社会现象,尊重历史真实,结合自身体验,作出深刻剖析,见解深刻,启人才智,让人品尝到历史深处的隽永况味,当然也包涵安达二十年的历练心血和责任担当。”(舒展在1957年至1979年间,曾在黑龙江的安达县工作、生活。)
邵燕祥在舒展漫画像侧(此漫画像为丁聪所画,载丁聪所著的《我画你写——文化人肖像集》)题诗曰:“人间有味是微醺,何必微醺话始真?避席难逃文字狱,著书犹带辣椒魂。笑谈九与一之比,且谓花和草不分。句句行行皆苦口,亦狂亦侠亦情深。”
王春瑜在获知舒展去世后称:“杂文界又弱一个,而且是少了一位满腹诗书、疾恶如仇、机敏幽默的好人。”
有资料显示,舒展一生创作甚丰,著有《当代杂文选粹·舒展之卷》《牛不驯集》《调侃集》《有戏没戏》《贪官的价格》《感觉时间》《贿赂谈往》《直立的人》《茶亭闲话》《硬骨头》《走近钱钟书》等杂文集、散文集。
我在做杂文编辑的那些年,读过舒展的许多杂文,有些还是他亲自惠寄的文稿。但是他的杂文集,印象里还不曾读过,或读过已没了印象。直到近来,才有缘读到了他的《牛不驯集》。
《牛不驯集》是花城出版社19887月出版的。四百多页,大概一百多篇吧(没有细数)。其《自序》中写道:“写杂文能解郁释闷。我猜想,也许可以防止癌症。看杂文呢,能引起共鸣,吐出鸟气。'呵哈——好不快煞人也。’人活着,能把'左派老爷’气得翻白眼,确实是大幸事,大乐趣!当然不是简单地图个痛快,而是有的放矢,有话要说,有情要抒,有理要讲。”
舒展曾这样评说过杂文家:“杂文家的思维,不同于理论家、小说家和科学家、愚以为写杂文要有激情的逻辑思维,有理论色彩的形象思维,有强烈时代感的灵感思维。特别是精神骨骼不能缺钙。袭人搞不了杂文,晴雯如果提高文化,可以成为出色的杂文家。”
舒展在其《大将风度》一文中进一步说道:“杂文不能有奴气。晴雯若有文化,可当杂文家;而袭人若写杂文,必须脱去媚骨。杂文最好是含笑、有辣味而无脂粉香,它是五粮液,不是果子露。”
他还称:“杂文如果不战斗,当成小玩意小摆设,那恐怕就会堕入魔道了吧。”
的确如此。我在翻阅这本杂文集时,感觉篇篇都是“直面现实,激浊扬清”的、颇具鲁迅风格的正宗杂文。太过犀利的,抑或太过敏感兼有“妄议”之嫌的例子就不举了,且看他的这篇《“牛不驯”提出的问题》吧。
该篇基本上只是讲了一个绰号叫“牛不驯”的人。
人,都有各自的个性;但个性太强,往往吃亏。我有一老友,是个文科知识分子,如今五十出头,性格属于奔放型,从建国前参加革命至今,都是以“不驯服”“脾气犟”著称。为防止对号入座,其名姑隐之,以“牛不驯”为其代号。
有两段话,颇能反映不驯兄的性格,他说:“活到老来学到老,学的东西真不少,只有一样没学好:夹紧尾巴装老好。”他还说,某老一辈革命家的生平业绩与言论,他是衷心敬佩的,但惟有一种理论“驯服工具论”却不敢苟同,因为创造这一理论的人,亦死于这一理论。
这样的一位牛不驯,前年调往某大单位时,引起该单位一场不小的争议。此公的工作能力,连反对调入的人也是承认的,至于德么,他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政治经济上的受益者,政治品质与为人品德皆无问题。但窃窃私议的反对者和在各部门领导耳边吹风者颇不乏人:“这个人不好领导!”“这个人谁也领导不了!
读到这里,如遭轰雷掣电般,我便霎时石化了,蓦地想起了诸多往事——
当年,我曾在某报社做编辑记者。该报社分“农村版”“城市版”,我在“城市版”。1989年许,报社总编要退休,继任者究竟是分管“农村版”的副总编还是分管“城市版”的副总编,起初并无确定。此二人都有继任的可能。但据称,此二人为此明争暗斗得很厉害。其时,与我素无个人恩怨也无任何业务交往的分管“农村版”的副总编,竟然借助我在“谈恋爱”期间出现的某些问题,大发淫威,且玩弄权术,先是撺掇报社停止了我的工作(其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的,并且何患无辞),随后竟又无视党纪国法,停发了我的工资。(当时我是“中共党员”“国家干部”,是有“工资基金”的,工资是不可以随意或私自停发的。据说停发我的那部分工资后来作为“职工福利”分给了其他职员。)多少年后有人告诉我,该人之所以对我如此,是想“杀我立威”,震慑其他职员——谁若不听他的,或不支持他,均可逮个什么理由,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其他人。(后来该人终于如愿成了“总编”。但是再后来,该人又因为他的其他“恶行”而被双开,并被判刑。)在此期间,我想调走,去往其他单位。而且,接收单位都联系好了,乃至接收单位都把我的档案取走了,就差开“调令”了,这时,该“副总编”竟然亲自(或派他的心腹或马仔亲自)去往准备接受我的单位(而不是打电话),找到该单位的组织部,并不说我有这个问题那个问题,而只说“这个人不好领导”……
扯远了!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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