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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肖桂荣 我从睡梦中醒来，早上5点钟。从昨晚10点入睡，一直到现在，7小时睡眠足够。我马上重启大脑清醒模式，洗漱完毕，马不停蹄骑上可爱的小摩拜飞驰而去。
清冷的风吹到脸上，吹得我长发飘起。无论多冷，我都不习惯戴帽子，我想保持头脑冷静。从年轻时，我就对损伤后的运动康复非常着迷，并从此爱上运动。 20年前的一个病例，一直记忆犹新。某男性，三十来岁，在高速公路上作业时发生车祸，当即被送往医院，手术很成功，只是术后大小便失禁，双下肢绵软，无法活动。我负责每天给他针灸，后来我见到他的妻子、儿子，儿子正在读小学，因家里无老人帮忙照顾，他的妻子就近找了一份散工，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说起以后的日子，背人处，他的妻子总是偷偷抹眼泪。渐渐地，他能站立，借助助行器能走路，只是大小便依然不能控制。
某一天，他又大发脾气，妻子汪然欲泣，继续默默地给他擦脸、擦手。距离出事3个多月，老板对他的治疗已经不像初时那么积极，治疗费、药费也交的不及时，他知道早晚要和东家对簿公堂。妻子原来从没管过事，一时千头万绪，他自己又干不了，每天着急上火，满嘴都是溃疡，妻子也是满腹委屈。
看着这个善良的女人，我建议她回家休整三四天，让他亲哥、好哥们替换一下。妻子很不放心，还是走了。等他妻子再回来时，他有了一些改变，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对妻子恶声恶气的。 我一直坚持认为，“人，不能因为自己是病人就为所欲为，亲人的心也会冷。每个人活着的意义，无论何时都要心存感激，家人也不例外。听老婆的话，好好康复。”每天当我完成他的针灸治疗，都督促他出去走路。他既委屈又无奈，只能扶着助行器，一步一步走出门去。
后来，我经常在训练室里看到他，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再后来，我离开家乡，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和他的家人都过得怎么样？老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人类，何其渺小。天还没亮，路上少行人，我兴奋地踩着单车。 从祖上算下来，我家一向有早起的习惯，爷爷是第一位达人。用母亲的话说，“除了天上下刀子，什么样的天气也不能阻挡我家公公出门。”即使大年初一，鞭炮齐鸣，老爷子也浑不理睬，照常出门。母亲每年都去劝诫，“爹，每年四邻街坊，小叔子们来了，都见不到您老人家。”爷爷笑笑，“那有什么关系？若想见，什么时候见不了，干嘛非要今天见。”
母亲怅然若失，我连忙打断她的自怨自艾，“咱过好自己的生活！爷爷又不是你亲爹，他儿子、女儿都没站出来，您老作为儿媳妇，瞎操哪门子的闲心？白白惹得他不高兴！”母亲转脸就想教训我，我连忙生火，抢着干活，“抓紧煮饺子，一会儿拜年的人都要来了。如果咱还没吃完早饭，更加失礼。” 我一直羡慕爷爷的生活，他从不多管儿孙的闲事。老人家活到九十多岁，生前很少进医院，临终吃了早饭，只说饭后眯一会儿，从此再没醒来，神态安详。
行程已过半，我浑身的运动细胞都兴奋起来。天不是很冷，我在自行车上扭扭脖子，伸伸胳膊，想放开双手，耍一下酷，终究打消此念头。老胳膊老腿，万一一个失手，不是闹着玩的。近些年来，我经常想起那位病患，主要是他曾经跟我坦露妻子离开的那几天，他是多么地无助！ “我老婆回家的那两天，我真的很难过！亲哥哥守着我有什么用？我憋的难受，去了厕所又拉不出来，反复折腾两三回，我都不好意思。老婆在，她还能帮我揉揉肚子，给我喝蜜水，拉着我出去走走，可是面对自己的亲哥，我也不敢要求太多。我哥帮我打饭，他也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我哥帮我翻身，差点把我翻到床底下。那一刻，我特别想我老婆，我老婆待我，那是真好。”
难得人会反思。年轻时，我一向骑车很猛，好几次从疾驰的车上摔下来，两个膝盖惨不忍睹。有时候，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最夸张的是有一次，我犯了疑心病，看着已经痊愈的伤口，总感觉里面隐隐作痛。“疑心生暗鬼”，我终于又一次成功从车上摔下来，伤口处再次血肉模糊。结果是膝盖下留了一个大疤，心病终消。 一路飞驰，越骑越兴奋。运动就是这样，等熬过初始阶段的疲乏，大脑的多巴胺骤增，竞技的快乐逐渐体现出来。当然，运动后的结果，有时候很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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