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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约着晨跑，顺便送她高三的娃读书。 娃坐进车来，一股蒜泥葱香味也扑了进来，娃爸早起炸了她最爱吃的鸡排。还未坐定，娃凑上前来：阿姨，看我的新发型。我扭头一看，乌黑的过耳短发瀑布般直泻下来，还有她明媚如春的眼。真好看啊，我不由得赞叹。娃喜不自禁。 车窗外春意浓烈，一树树的花开，海棠，樱花，桃花，杏花，梨花……红一片，白一丛，重重叠叠，无穷无尽…… 娃说：学校的玉花谢了。 我接了话：张爱玲好像说过，这花盛开时圣洁高傲， 一朵朵地立在枝头像天上飞来的鸟，而一旦败落，像锈了一样，很是邋遢丧气。她可能在说她与胡兰成的爱情。而这花总让我想起《红楼梦》里的妙玉。一个在精神与生活上都高度洁癖的人，竟被土匪掳走了，落进污泥里了。闺蜜与娃，都赞同般地唏嘘起来。 娃又问：那粉红的花叫什么？ 花稀一点叫垂丝海棠，挤到爆的是樱花。 阿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就有些惭愧了。这些花本是很常见，只是她忙于学习，无暇顾及。 我又说：春天开花的树都很有意思。它们总是要先爆出它们最浓烈的花来，轰轰烈烈酣畅淋漓地美过之后，它们才安下心来，慢慢地长叶，去抵岁月悠长。不会给自己留有遗憾。高考的娃，加油。娃笑笑。 植物是很智慧的，如果一边开红花，一边长绿叶，这红与绿会在空间里混合，远看去多少会有些“脏”。花是多少要好看啊，它是不允许自己这样的。那娃，觉得我讲得特别有道理。其实我是一本正经地乱说一气。逗她玩。 我们又说起了昨晚“平地而起的三个惊雷”。像有人犯了天条，震怒玉帝，玉帝要收了去似的。特别吓人。这时，闺蜜闯了个惊心动魄的黄灯，我们仨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刺激。 不觉间，快到校门口了，车玻璃上有零星雨点。娃说要打把伞，闺蜜就好奇——又没下雨，好像又要出太阳的样子，打什么伞？那雨点是昨天的雨。我就急了：新发型，新发型，新发型。娃一下子高呼起来：还是阿姨最懂我。闺蜜这才恍然大悟。这么好看的新发型，一丁点儿的雨丝都不能沾染了。娃打上一把花伞，下车去了。我们望着她漂亮的身影，身后是她的春风十里。 随后，我俩去太湖边，她走路，我跑步。结束汇合后，准备同吃一碗面。闺蜜说两人同吃一碗面，会不会被人笑话。只要我们不觉得笑话，那笑话就是他们。我说。 一碗多面双浇头的面，俩人呼啦啦吃完，各回各家。 平常又有点点幸福感的一个春的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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