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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牛 作者│管怀伦 儿时生活在乡村，充满天趣，花鸟虫鱼家禽家畜，凡能接近的从来不会远离，只要好玩的更不会放弃。天牛就是我们一个很好的玩伴。 在故乡，天牛被叫作“江牯牛”，为什么被叫这个名字，没人告诉过我，大概是因为它们总喜欢在水边生活——其实它们无处不在，但又的确多在水边活动，而且特别喜欢在水边的柳树上活动。 第一只天牛是父亲逮给我的，尽管他已经为我做了示范——可以用手抓着，可是幼年的我刚一接触，心里还是麻酥酥的，它的力道很大，更加让我胆怯。后来接触多了，害怕的心理才渐渐消失，也就越来越喜欢它们。 天牛的样子很好看，身上穿着坚硬的黑色铠甲，上面分布着大致均匀的白色斑点，有些像天上的星星，由于对比分明，趴在翠绿的柳枝上就格外显眼。头上的两根触须，根粗梢细，呈抛物线状，摆动的姿势特别优美。爬行时六根爪子迈着小碎步，不管多么急促，移动的身体看上去总是从容不迫。只有遇到特别的惊吓，才从这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  有人说它对树的伤害很大，平心而论，我们从来没见过它们有什么恶行。相反，我们发现了它们也就发现了快乐。特别是在夏天的午饭后上学前，伙伴们总要窜进村边的池塘扑腾一阵。泡在柳树下面的水里，顺着柳树根须捕捉米虾，已经十分快乐；上岸后，总会顺势从依水而立的柳树上逮几只天牛，玩着玩着也就到了学校，再把它们送给自己的朋友，教室里、操场上也就有了更多的快乐。 进入青年不久，离开家乡，走进新的环境，开始过着远离自然的都市生活，天牛也就渐渐地淡出生活、淡出视线，心里也不那么在意它们了。刚才，太阳快要落山，我给门前的蔬菜浇水，忽然看见一只天牛，静静地趴在豇豆的藤叶间，还是穿着那件铠甲，还是那么黑白分明，头上两根触须舞动的姿势还是那么优美……尘封已久的记忆豁然激活——原来过去的天牛还是那么清晰可忆。心里，也就多了一些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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