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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鸟》:这世间没有一种爱,能被轻易得到

 书巷 2024-03-25 发布于宁夏
1977年,《荆棘鸟》问世,迅速走红美国,成为美国十大畅销书之一,并且势头不减,快速成了国际畅销书,吸引了无数读者。
 
很多人就算没读过这本书,也一定听过书中这段话: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

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棘刺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

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

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
 
这段话,就是《荆棘鸟》的题记。
 
这本书我读了很久,读完又放了很久,它就静静地躺在书架上,无言,静默,这尘世的一切,总是惊扰不了一本书的宁静,但走走停停的我们,总能重新在某本书里得到休憩。
 
时隔许久,兜兜转转,才突然发现,这世间没有一种爱,能被轻易得到,但这世间所有的爱,都写满付出。
 
没有付出而谈爱,实际上谈的就不是爱,而是自己心底的自私和妄想。


01

 
1915年12月8日。
 
梅吉过了她的第四个生日,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礼物,那是一个可爱的布娃娃。
 
4岁的梅吉,已经是个像样儿的小姑娘了,但有生以来,只进过一次杂货铺。
 
那是五月的事了,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妈妈身边的小车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她激动不已。
 
但她最喜欢的,就是一个穿着粉红色锦缎裙子的布娃娃。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和这布娃娃一起玩。
 
可是而今,这成了她的生日礼物,她无比爱怜地注视着布娃娃,给它取名艾格尼丝。
 
然而,调皮捣蛋的哥哥们,粗暴地从她手里抢过布娃娃,将它弄得四分五裂。
 
梅吉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
 
直到大哥弗兰克到来,才将梅吉从恐惧中拯救出来,然而,布娃娃早已一片狼藉,各种零件散列在荒凉而杂乱的草丛里。
 
梅吉家里很穷,人口又多,不可能再重新给她买一个,这个礼物还是弗兰克撺掇母亲菲奥娜给梅吉买的,弗兰克是铁匠铺的工人,但家里的一切,只能由父亲帕迪做主。
 
父亲是一个普通人,干着各种杂工,可是他深爱着菲奥娜,觉得她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确实,菲奥娜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当年菲奥娜爱情的美梦破碎,又未婚先孕,这才答应了帕迪的追求,成了他的妻子。
 
帕迪和菲奥娜在一起后,过着一种清苦的生活,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生,梅吉是最小的女孩。
 
鲁迅说:
 
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
 
心爱的艾格尼丝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梅吉悲伤不已。
 
但弗兰克答应她,一定帮她将艾格尼丝修复成原来的样子。
 
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破碎,有时候只要有一点点破碎,人们就会觉得它不再美好了。
 
可是人生,一直都是在不美好之中寻找美好,是在不完美之中寻找完美。


02

 
梅吉只想自由自在地生长,可这世界偏偏有很多规矩。
 
梅吉被送去学校的第一天,就因为不懂规矩被打了,因为她跟老师说话的时候,没有站起来。
 
她因为恐惧而呕吐,又一不小心吐了老师一身。
 
于是,可怜的梅吉在这一天被赶回了家。
 
此后,她依然被打,但老师打她的时候,总是离得远远的,怕被重新再吐一身。
 
梅吉刚刚上学时,大哥弗兰克已经17岁,想要出去当兵,可他是那个家里唯一能帮助帕迪干活的人,家里需要他帮忙挣钱。
 
父子俩因此发生了争吵,弗兰克负气而走,但仅仅三天,就被警察带回来了。
 
这次出走失败,让弗兰克羞愧和窘迫,如同生气勃勃的鸟儿被从广阔无垠的天空赶了回来,翅膀被剪去,歌声被茫茫的沉寂吞没。
 
这一家人为了生活,相互捆绑着,如同这世间的很多家庭一样。
 
但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帕迪远方的姐姐玛丽给他来了一封信,她年事已高,需要一个继承人,帕迪就是这位幸运的继承者。
 
就这样,梅吉一家到了澳大利亚,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澳大利亚,拉尔夫神父第一次看见梅吉,就被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深深吸引,纠葛了几十年的爱情,就此拉开帷幕。
 
此后,拉尔夫经常去看梅吉,他如同朋友一样,和她聊天,回答她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而10岁的梅吉,也在岁月的洗礼下,一天天长大,她也越来越佩服拉尔夫神父,如同敬佩大哥弗兰克一样。
 
可弗兰克再次走了,他告诉梅吉,他要去参加拳击班,弗兰克这一走,就是很多很多年,再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人生,总是充满各种意外,有些离别,就是一辈子。
 
说好的来日方长,也许就是后会无期。
 
所以,能珍惜的时候好好珍惜,不能珍惜的时候,就好好祝福。
 
如此,才不枉相识一场,相伴一场。


03

 
梅吉长大了一点,就成了妈妈最好的帮手,离开梅吉,妈妈甚至没法好好做事情。
 
而拉尔夫神父,也在默默地陪着梅吉长大。
 
一转眼,梅吉15岁了,她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可是她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了解,就连来了月经,梅吉也不知道,看着下体不断流出鲜血,梅吉还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她感到恐惧,感到害怕,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不知不觉之中,梅吉成了拉尔夫最重要的人,而拉尔夫,温文尔雅,充满智慧和慈爱的拉尔夫,也俘获了梅吉的爱。
 
拉尔夫渴望爱情,也在心里无数次的期望过,他爱梅吉,希望跟她在一起,可是现实里的很多东西,又在捆绑着他。
 
第一个捆绑着他的,就是他的身份,他是神父,他对上帝的爱必须超过一切,他不能为了爱情而背叛上帝之爱。
 
这种观念,在拉尔夫心里筑起一个牢笼,坚不可摧。
 
其次是梦想,他想为教士工作做出更大的成绩,为此,他不惜讨好玛丽,因为她有钱又有影响力,在她的帮助下,他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登上更高的位置。
 
这个东西,又是另一种牢笼,同样牢不可破。
 
所以拉尔夫的爱情,很快就迎来了巨大的考验,玛丽临终前,给了拉尔夫一个两难的选择。
 
玛丽原先已经立下遗嘱,将自己的所有财产留给弟弟,可是看着拉尔夫那么狂热地爱着梅吉,玛丽玩了一个很考验人性的恶作剧,她立下两份遗嘱,其中一份,财产全部给拉尔夫,让他一跃达成自己的梦想。
 
但拉尔夫必须自己做出选择,必须自己宣读遗嘱。
 
他如果接受了玛丽的财产,就等于侵占了原本属于梅吉的财富,这是从心灵上背叛梅吉。
 
然而,放弃财产,那他可能一辈子都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这是背叛自己的梦想,是背叛上帝。
 
要么背叛梅吉,要么背叛梦想。
 
拉尔夫选择背叛梅吉,从此,他觉得在梅吉面前,他的灵魂低下了头。
 


04

 
梅吉一家没有获得遗产继承,但他们每年也都能得到一笔馈赠,足以让他们安稳生活。
 
拉尔夫利用玛丽给他的财产,成了红衣大主教。
 
拉尔夫曾问过玛丽,为什么她那么讨厌梅吉?
 
玛丽说:因为你爱她。
 
拉尔夫那时候就解释说,她是个我永远也不会得到的孩子,是我生活中的一枝玫瑰花,是一个理想,只是一个理想。
 
自从做了大主教后,拉尔夫更是将爱深深藏在心里,梅吉给他写信,他也偶尔回信,措辞讲究,毫无不合理之处,如同上帝在慈悲地看着世人。
 
梅吉也爱拉尔夫,但她也明白,拉尔夫是神父,她的爱会毁了他,于是,她不敢想象这样的爱情。
 
拉尔夫的内心如同堕进地狱。
 
梅吉的内心,也如在烈火中煎熬。
 
拉尔夫甚至希望梅吉赶紧找到心仪的男子,组建幸福的家庭。
 
可是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心却那么痛苦,因为他那样爱梅吉。
 
拉尔夫离开后,梅吉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小伙子,梅吉被他吸引了,因为他是那么神似拉尔夫。
 
这位小伙子叫卢克,他一心只想发财,然后拥有自己的农场庄园,当发现梅吉家世优渥,他想,娶了这个姑娘,可以让他少走一些弯路。
 
他追求梅吉,努力表现出身上最好的一面。
 
最终,梅吉嫁给了卢克。
 
可是嫁给卢克之后,她才真正明白,卢克就是一个非常庸俗的人,他的眼里只有钱,对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顾,甚至不顾她生病,让她在最恶劣的地方生活。
 
他总是告诉梅吉,再忍几年,等他赚够了钱,她就是农场主夫人。
 
时光流逝,梅吉懂了,她和卢克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根本就没法生活到一起。
 
她渴望家庭生活,所以在还未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时,就嫁给了卢克。
 
她后悔了。
 
她这时候才明白,她一心爱着的,始终都是拉尔夫神父。
 
她越是爱他,有时候也就越是恨他,因为她之所以活得这么痛苦,都是因为爱他。
 
这世间,没有一种爱是容易的。
 
爱是救赎,但救赎到来之前,会有更多的痛苦。
 
 

05

 
梅吉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卢克不想要孩子。
 
但他们还是有了一个女儿,梅吉给孩子取名朱丝婷。
 
卢克眼见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儿,他一点都没有感到高兴,而是觉得晦气透了。
 
在卢克眼里,女孩子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把一个男人吃穷,等她们长大成人,就会给其他人干活去了。
 
然而,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从一个女人身上掉下来的。
 
孩子生下来后,梅吉对卢克也渐渐死心了,她出去旅行,在旅行途中,她遇见了拉尔夫神父。
 
在一片陌生的小岛上,没有熟人,没有上帝,没有背叛,他45岁了,而她,已经26岁了。
 
16年了,漫长的16年,他一直爱着他。
 
可是这种爱,如同一种重负。
 
拉尔夫突然意识到,他们俩都不是孩子了,可是他还远未成熟。
 
曾经,尽管梅吉已经长大成人,而他仍然将她看作一个孩子,那是因为他的目标不是成为一个男人,而是成为一个伟大的神父。
 
所以这些年,他们完全是互相矛盾地相爱着,他终于明白了,梅吉战胜了上帝,战胜了梦想,甚至战胜了拉尔夫。
 
他们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关系,梅吉觉得,她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她脑海中出现两个字,幸福。
 
他说:

以前我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世界似的。
 
她说:

以前的世界不是咱们的世界,这才是咱们的世界,只要他持续下去。
 
他说:

我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或者说,从来没有这样不幸过。
 
她说:

我将会离开卢克,回德罗海达去。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你是属于我的,胜过于上帝,在这里和德罗海达。
 
爱,没有轻易得到的,但有些东西,总是轻易就失去了。
 
命运就是这样,该给你的会给你,该拿走的,也会毫不犹豫地拿走。


06

 
拉尔夫走了,重新回到了上帝身边。
 
梅吉也走了,回到了卢克身边。
 
她知道,肚子里已经多了一个生命,是拉尔夫的孩子,但她不能让拉尔夫知道,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于是,卢克就是她隐瞒这件事的借口。
 
它讨厌卢克,不想跟卢克发生关系,可是为了瞒天过海,她还是忍着讨厌,跟卢克上床。
 
然后,她离开了,回到了德罗海达,回到了母亲身边。
 
她给新生的儿子取名戴恩,戴恩一天天长大,他是个善良又有灵性的孩子,他喜欢教会,热爱教会工作。
 
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有几分像拉尔夫,也有几分像梅吉,他是他们两个人的结合。
 
谈到自己的未来,戴恩说:

我不想要妻子和孩子,我想过,但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既爱他们,又爱上帝,没有足够的余地,我所希望的热爱上帝的方式不是这样的。
 
他还说,年龄越大,对上帝的爱就越深。
 
梅吉突然明白了,戴恩是拉尔夫的,他们一样,热爱上帝胜过尘世间的一切。
 
她也明白了,他是她的生命之光,是她的儿子,绝不能由于她而使他受折磨。
 
梅吉告诉戴恩,她要将他送到拉尔夫身边。
 
这让戴恩激动不已,因为拉尔夫就是他的榜样,是他心中完美的教士。
 
后来,戴恩也成了教士,决心将自己奉献给上帝。
 
然而,在一次海上营救中,为了搭救几个落水的女人,戴恩牺牲了,他将自己还给了上帝。
 
戴恩死后,梅吉才告诉拉尔夫,戴恩是他的儿子。
 
梅吉说:

我所偷来的,我还回去。
 
如今,戴恩不再属于任何人了,他只属于上帝。
 
梅吉一直爱着拉尔夫,但她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她成全了拉尔夫的梦想,让他成了一个完美的教士。
 
拉尔夫也放下了梅吉,他不再被这份爱折磨,他终于获得了平静。
 
爱,是陪伴,但不是占有。
 
占有,是自私的,而给出去,是伟大的。


07

 
梅吉的女儿朱丝婷,一直梦想成为演员。
 
后来,她成了演员。
 
她会演爱情,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爱,面对深深爱她的人,她也会在不经意之间伤害到别人。
 
人生的教育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教我们怎么爱。
 
当然,爱是教不会的,爱就是爱,不是教的。
 
朱丝婷兜兜转转,也终于获得了幸福,她拍来电报告诉梅吉:

刚才已经成为雷恩太太。
 
梅吉看完电报,将之放在桌子上,睁大眼睛透过窗子凝望着花园里四处盛开的玫瑰。
 
花园芬芳馥郁,眼看着小东西长成大的,变化、凋萎,新的小东西又开始了同样无穷无尽的、生生不息的循环。
 
这里的时代结束了,我们的时代结束,新一代的循环又会重新开始。

鸟儿胸前带着棘刺,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

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

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她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

但是,当我们把棘刺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棘刺扎进胸膛。
 
然而:

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谁都不怨恨。我不能对此有片刻的追悔。
 
确实,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为了某种美好的生活,我们总要承受某些沉重和痛苦。
 
总要付出许多许多,才能得到一份很好很好的爱,有时候在遇到之前,我们可能还会经过许多考验,但遇到的时候,你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08

 
这本书看似讲了一个爱情故事,可实际上,当我们去看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个人的命运。
 
所谓命运,就是有些东西来了,我们拒绝不了,有些东西去了,我们挽留不得,比如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
 
这是悬挂于我们头上的命运,我们没法选择,没法逃避,只能接受,用更坦然的心态,去面对命运的无常和未知。
 
但命运之下,我们要记得,无论何时,我们都可以选择,选择自己做什么,选择怎么活,选择怎么爱。
 
事实上,就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决定了我们会有怎样的人生。
 
我相信,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不是为了过完乱七八糟的一生的,我们都想将自己的人生安排得好一点,让自己活得更想自己,将生活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为了这些目标,我们必须做出选择,必须敢于出发。
 
如果我们放弃了选择,放弃了改变,那我们的人生,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荆棘鸟》有句话说:

在我们死前给我们一个呼吸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去反省我们所做过的事。
 
我觉得,不仅仅是在死前,我们应该隔一段时间,就给一个独立的空间,去反思自己的人生,到底有没有更贴近自己喜欢的样子。
 
苏格拉底说:

未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
 
我们一旦缺乏审视,人生可能就会变得麻木,生活可能就会变得重复,而我们的思维可能就会僵化。
 
文|不有趣灵魂&素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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