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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ginia Woolf与“女子无才便是德”

 星辰与清诗 2024-03-25 发布于江苏

Virginia Woolf

与“女子无才便是德”

星辰与清诗

“一位女性如果想写小说,那她就必须要有一年500英镑的年收入,和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这句脍炙人口的话出自英国女作家Virginia Woolf。Virginia 出生于1882年,著有《达洛维夫人》、《远航》、《到灯塔去》等多部著名小说,她被誉为二十世纪现代主义和女性主义的先锋。在散文集《一件自己的房间》中, Virginia认为,一个女性如果想好好发挥自己的文学创造力,财务独立和精神独立两者不可缺一。

这句话为后来诞生的女作家们奠定了心灵上的基础,在今天看来这两点要求几乎对所有女性都是无可厚非的,然而女作家的创作历程是否真的可以像字面意义那样从封建走向自由?

追溯到从前,不管是中国,还是Virginia生活过的英国,传统文化都主张女性应该安分守己,担当好身为一个女儿、妻子,和母亲的职责。她们发挥的天地在客厅里、花园里,在手工活和太太们的家长里短中。因为生活重复性高,又大多比较枯燥,所以女作家们的素材通常只能来自于日常生活的细节,从周遭微小的变动中寻求戏剧性的出路。有人认为这是她们对于生活与当时时代对女性的局限性的一种迂回的自我突破;也有人认为,同时期的女作家相对男作家更容易渲染过浓的个人情绪色彩,把书写当做是一种对男权社会的愤恨和宣泄。因此,当时女小说家的数量大大超过了女诗人。跟男性比起来,女性的才华更难得到认可,能在那个时代通过写作养活自己并抵抗世俗对于女作家文风诟病的女性更是凤毛麟角。

中西方这一方面的观点从某些角度来说异曲同工。西方的学者认为”不可能出现一个像莎士比亚一样伟大的女作家“,而中国也有一句老话,叫“女子无才便是德”。当双方的女性同处男权社会,一位有才华的女性意味着什么?

中国古代对已婚女性有”七出“制约,其中一条为”淫“。这不只是指妇女身体的不忠,同时也指思想上的”淫轶“。也就是说,一个古代女子如果某天突发奇想写下来一首被丈夫看来是”淫词艳曲“的诗赋,就有可能被赶出家门。女性的才华不仅得不到重视,还被视作家庭乃至社会的威胁,甚至危险。因为一个能写诗作赋的女子势必拥有过人的想象力,她们须具备敏锐的感官能力,能以一种异于常人的视角捕捉并且创造周遭的诗意,而诗意则意味着难以捉摸和控制。当一个在思想界限无所不能的女子较起劲来,比国家政事还要令人头疼,历史上也有很多例子证明了这一点。一个有才的女子被等同于不安于室,因此传统制度对此多加限制,使她们的生活变成模式性的周而复始,没有独立的生活空间,活活扼杀了古今中外无数才女的文学梦。

让我们将眼光转向另一边。假设随着时代变迁,就算一位西方女性可以选择一辈子独身,以此摆脱家庭和制度对她的勒索和限制,看看会发生什么。《一件自己的房间》一书中,假设莎士比亚有一个和他一样天赋异禀的妹妹——朱迪斯。朱迪斯和哥哥一样极富创造力,无尽的创作欲望呼唤着她做出一番灿烂的文学事业。可是,在家庭琐事、父母的抱怨,以及经历的匮乏下,她始终无法安心创作。她想去到世界的各个地方,经历不同的人生来采集写作灵感。于是,她决定离家出走。她躲过了森林里野兽的袭击和饥寒的折磨,朱迪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她不得不求助于一位男子并在一座小镇里暂时安顿下来。不幸的是,她很快发现自己怀孕了,文学之梦彻底幻灭。结局是朱迪斯死于难产,跟一般的流浪者一样被埋在不知名的公交站牌下。

每个女性的一生

都是一场艰难的跋涉

在那个时代,一个独身女子单独行走,在她遇到一个男人而不被他强暴(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相比于写作,当时女性的首要任务,是确保自己的安全。就算时代再怎样变迁,制度再怎么开放,女性生理上的弱势是难以改变的事实。传统礼教在一定程度上除了限制女性的才华发展,也是一种保护制度。朱迪斯的故事虽然是虚幻的,但现实中女子出走然后产生毁灭性后果的例子却比比皆是。如果脱离了对制度、礼教的依附,尤其是对一个不仅有才华还长得漂亮的女性,显露的锋芒是一种足以把她推入万丈深渊的危险。才华可以让人追寻更崇高的自我,但光是精神独立却不能用足够的物质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伟大作品的诞生只能是天方夜谭。而另一些有才却只能选择依附传统制度的女子,才华无法得到施展也会让她陷在深深的自苦当中,远不如一个无才无德的女性活得轻松。因此,女作家们必须要有钱,如果无法拥有足够的物质,那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中的“德”,就可以指向是对自己的慈悲。

经过了时代的演变,在二十世纪末,越来越多优秀女性加入了创作的行列,但女作家作品中的局限性依然没有完全退去。一方面,男权社会遗留了影响;另一方面,则来自于女性天性与长久以来的生活模式所养成的习性。你无法在家庭琐事中完成一部可以与伟人比肩的作品。就算你可以完全脱离家庭,真正拥有自己的创作天地,也很难在具备挑战世俗的勇气的同时,又像Virginia一样拥有可以继承一笔供自己安然写作的遗产这样的好运气。

到了二十一世纪,女性的才能已经可以得到更广泛的发展。不仅多数都能拥有自己的“房间”,更可以凭各自本事挣得500英镑,甚至比这多更多。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彻底推翻“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并开始期待未来将出现一位像莎士比亚一样伟大的女作家呢?

《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女主角黛西曾说过一句让我感受深刻的话,她说“我希望她(黛西的女儿)将来做一个傻瓜,一个漂亮的小傻瓜”。时代的进步督促着男女双方追寻更崇高的真理。当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越能意识到自己的潜力和局限。尤其对于女性来说,也能更好地认识到自身相对于男性的优劣势,还有自己身为一个女性对于世界的意义。比如,身为女儿、妻子,还有母亲意味着什么,世界是怎样因为女性的存在而变得更美,人性是怎样在女人天性中的仁慈和包容变得更具光辉。即使少了封建制度的约束,男女依然有各自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原始分工。女性要在理性思考的同时不摒弃自己的天性,又要在濒于陷入柔弱的时候坚强起来,需要的是比旧时代更难获得的自我克制力。

因此有人赞同,“不聪明却听话的美女是最可爱的”。即使不一定最可爱,但一定最轻松。纵观现代中西方女性,我们要在谋求生存以致自己不受外界伤害的同时追寻独立的思想,又需要知道什么时机可以尽情施展自我,什么时候给自己和别人台阶以维持秩序的平和。对女性的挑战,从来都不会随着时代的变迁变得更容易。

【星辰与清诗】

文字 | 渊赜

图片 | 来源网络 侵删

审稿 | 渊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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