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婆婆带大的孩子，跟妈不亲？

讲故事的婉小姐 2024-03-25 发布于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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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既然让这个人来世间，

就肯定有她的路，

做父母的不用急，

好好养就是了。

文/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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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回顾：

再比如，她吃饭速度很快。

一碗饭上来，立刻就见了底，风卷残云一般，几乎是倒进嘴里的。

还比如，她咀嚼的动作。

她的咀嚼动作，跟刘健一模一样，嘴巴微微凸着，速度快而准。跟刘家母子，几乎一模一样。

咂筷子，张玉竹一向看不惯。

哪怕是当年跟刘健情深意浓时，她也会觉得这习惯令人作呕，可任凭她一再提醒，刘健都我行我素，嬉皮笑脸答应了，转身却没有任何改变，该舔的依然舔，该咂的也会咂。

后来结了婚、进了门，这才晓得，这几乎是他们老刘家祖传的习惯。

改不了，只能多拿一双筷，勒令刘健夹菜时换筷子。

为此，卢桂芳还笑话她穷讲究，婆媳俩闹了一场。

万万没想到，刘思勤竟原模原样复制了来，甚至可以说分毫不差。霎时间，张玉竹仿佛又被推进旧时光里，痛苦的记忆，再度席卷而来，重新把她凌迟了一遍。

不过，她在强压着自己，从骨头缝隙中挤出笑容，温柔教导：“吃饭不可以咂筷子，不卫生的。以后我们改一下，好不好？”

修复母女关系，是一个漫长的工程。

张玉竹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办法听之任之不做指正。

可敏感的刘思勤，却颤抖了一下，头低下去，筷子也停住了：“哦。”

只有短短一个字，但杂糅了许多情绪，胆怯、恐慌、委屈、痛苦、不满，甚至还隐约能看见些仇视。张玉竹的教导，其实也在某种程度上，激起了刘思勤的敌意。

因为她的奶奶和爸爸，都曾告诉过她，你妈不爱你，你妈讨厌你。

而刘思勤的情绪转变，也在一瞬间，改变了餐桌上和乐融融的气氛，似乎人人都有些尴尬。

赵翠云急忙解围：“没事儿，她还是个小娃嘛。思勤，来，再啃一块排骨，你想咋个吃，就咋个吃。”

饭吃完，三个小姑娘出门玩耍去了，赵翠云一边洗碗，一边劝说张玉竹：“这些都不是哪样大问题，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我们都不嫌弃，算了，还是个小娃，慢慢教。”

张玉竹坐在灶门前，机械地往灶窝里塞着柴火，又下意识地，把手伸过去烤了烤，半晌没说话。

就要过年了，气温越来越低，天也一直没放晴，看上去阴沉沉的。

唯有灶窝里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能让人觉察出温暖来。

张玉竹的心情，也一片灰暗。

她再一次旧话重提：“要是当时没生她，多好啊！”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是生下来了，也这么大了。”碗洗完了，赵翠云又开始擦灶台，一块抹布细致抹过台面，时不时用指甲抠一下，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这些活儿，她做了大半辈子，依旧乐此不疲。

“那我该咋个办？她又不肯跟我走，不知道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她的成绩，我也找老师问过了，这个期末，数学都没考及格。你说，以后咋个办？”

云水小学的老师，也大多是东梧乡土生土长的，用心打听一下，倒不是难题。

托了张建民后，张玉竹跟刘思勤的班主任，有过一次详谈，“人家老师说了，照这样下去，她根本就不可能读出哪样名堂来。她一年级就留级过一次，现在才二年级，眼看着又要留了。将来，她咋个办啊？”

“该咋个办就咋个办，莫非读不来书的，都不能活了？你妈我，大字不识一个，不也活到现在了？老天爷既然让这个人来世间，就肯定有她的路，做父母的不用急，好好养就是了。”

这朴素的人生观，从赵翠云嘴里说出来，多少安慰了张玉竹。

她笑了笑，借着灶窝里一点火光，把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可到了睡觉时，刘思勤却怯生生地表示，自己不想跟妈妈睡：“我想跟方珏姐姐还有张沁一起睡，我，我可以睡在她们脚那一头的。外婆，可以吗？”

头几天，她都跟着外婆一起睡，方珏和张沁，则跟着各自的妈妈。

这个安排，毫无疑义。

所以，小姑娘便敏锐察觉到，自己大概率要跟张玉竹睡进同一个被窝。这可能出现的安排，却令她惶恐不安，左思右想，还是硬着头皮提出要求。

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张玉竹。

她垂着眼眸，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但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计较，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你去吧，我跟你大姨妈睡好了。”

刘思勤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刻就钻进了外婆为三个小姑娘准备好的被窝，不肯再看妈妈一眼。

自然，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三个小姑娘同睡一床，窸窸窣窣闹了大半天，又讲了很多悄悄话，直到夜里12点多，才在大人的一再干涉下，恍恍惚惚睡着了。

她们许下了一个共同愿望：等暑假，再让外公外婆把张沁、刘思勤都送到个鸣去，继续姐妹三人的快乐时光。

一转眼，春节过完，新衣服穿了、大餐吃了、大龙潭也逛了，张咏梅终于忍不住提醒方珏：“该写作业了，来外婆家这段时间，你书包都没打开过！小珏，我提醒你，你这次期末没考好，你爸爸恼火着呢，要是他发起火来，我可救不了你！”

对唯一的女儿，方进勇寄予厚望，对她的学习，盯得非常紧。

望女成凤的心思，殷切却沉重。

时代不同了，若放在能顶班的从前，方进勇不会有多少紧迫感，大概率也不会逼着孩子去拼命学习。反正无论如何，厂子都能兜底，他的下一代，将来总能有一碗饭吃，再找个同厂男人，日子差不多哪儿去。

可现如今，这一切都落了空。

更何况，锡矿已处在改制前夜，很多厂矿都不复往昔，效益一降再降，有的甚至发不出工资。

下岗那把刀，也悬在几乎所有工人头上，说是人人自危，也不为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警示方进勇：方珏的未来，或许并没有想象中乐观，她需要实打实地拼成绩，才可能迎来美好明天。

所以，他不得不操心方珏的学习，从一年级开始，就在紧张地督促女儿。有时候，还会因不理想的成绩而大发雷霆，甚至动过两次手，把方珏揍得哇哇大哭。

当妈的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趁着方进勇不在，放任女儿痛痛快快玩了几天。

但一直玩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方珏苦着脸，打开书包，拿出作业，磨磨唧唧做起来。

留级一次的刘思勤，也拿出了自己的寒假作业，伏在外婆家的长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开始计算数学题。

张沁凑过去：“咦，这些我也会！要不，我来做吧！”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新作《愿你从此爱情温软，余生温暖》热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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