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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海峡传》第十章:与头同行

 JohnnyZhu官方 2024-03-26 发布于北京

《窘迫人生:恐怖海峡传》
约翰·伊尔斯利
第十章 与头同行
我们在诺丁山的波多贝罗路宾馆和传声头像会面共进早餐,这是一家隐蔽的精品酒店,多年来有许多大牌的摇滚明星和演员主顾。据说艾利斯·库珀【Alice Cooper,1948-,美国摇滚男歌手,被称为“休克摇滚教父(The Godfather of Shock Rock)”,休克摇滚是指在舞台上把摇滚乐或重金属和产生休克价值的表演结合的形式。库珀的舞台上会有蟒蛇、断头台、血液等惊悚元素。】在这里丢了一条红尾蚺,并且再也没有找到。一盘奢华的培根和鸡蛋确实是我们首次尝到成功的滋味,但是,实话实说,不比我们日常在德普特福德高街星星餐厅的早餐好——而且还没有羊肝配菜。唱片公司请客,我们决定大吃一顿,事后才知道费用会在巡演后结清,从我们的酬劳里扣除。我们学到了: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
如果我们任何一个人被这种豪华的环境愚弄去相信我们的唱片合同和第一次巡演就可以把我们引入这种奢华人生,我们很快就在两支乐队爬进全顺【Transit,福特公司的一种厢型车】面包车、驶向巡演第一站谢菲尔德大学的过程中醒悟了。这辆全顺就是我们接下来几周的豪车,把我们从一个腐烂的旅馆运到下一个。我们倒是不在乎。这是一次不错的小旅程,拉着我们在全国上上下下的,在计划的时候,英国地图很明显是被忽略了的,看起来就是这样:曼彻斯特【北方】一夜,布赖顿【南方】第二天,接下来一天又回到伯明翰【北方】。传声头像刚从欧洲过来,已经精疲力竭了,因为在那边的路线更加古怪。某人的地理O Level一定没及格吧,艾德?
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会有许多乐趣。主唱、吉他手和词曲作者大卫·伯恩【David Byrne,1952-,也是作家、演员、电影制作人】,是一个安静、古怪、极度聪明、神秘的人,更喜欢独处,但是非常友好,聊起世界音乐时非常有趣,这方面他懂得很多。另外三人是鼓手克里斯·弗兰兹【Chris Frantz,1951-】、键盘和吉他手杰瑞·哈里森【Jerry Harrison,1949-】,还有所有音乐种类里都最罕见的:一个女贝斯手,名叫缇娜·魏髦斯【Tina Weymouth,1950-】,弹得很棒,非常棒的一个人,会吸引到所有遇到她的人。头像们不能再好了,对我们的第一次巡演是非常有鼓励性的陪伴,他们当然是我们第二次巡演更合适的搭档,我们在巴黎为美国前卫摇滚乐队冥河合唱团【Styx,1972-1984,1990-1991,1995-】助演,后来还有更多其他的。
头像们喜欢我们的音乐,我们也喜欢他们的,这帮助我们建立了同志友谊。几周前,他们在英国发表了第一首单曲《变态杀手【Psycho Killer】》,一首炸裂的歌曲,充满了能量和动力,融合了朋克、艺术摇滚和放克,创造了高度原创的音乐,是可以定义他们乐队的音乐。传声头像被选为1977年最有前途的乐队几乎毫无悬念;他们明显是非常有才华的一群人;而且他们拥有一个真正出人意料创造力极强的大卫·伯恩,他很深入地思考他的音乐。我们一起演了二十多场,基本是背靠背的,大部分是给大学和科技专科院校的大量听众。平均来说,每场都有500多人,有一些人更多,就像在圣奥尔本斯市政厅那次得有大约2000人,是当时我们演过的最大的室内场地,是以前我们在俱乐部演奏时观众的十倍。健康和安全规则在当年还没有那么严格,大学里非常放松,即使当年有要求,也是符合的。

两块钱就能看到这种阵容!
我们现在有路演经理了,一个来自格拉斯哥的温柔巨人,皮特·默多克,他是杰思罗·塔尔【Jethro Tull,1967-2011,2017-,英国前卫摇滚乐队】贝斯手的前路演经理。皮特和牛一样壮,背着扩音器、音箱和长杆话筒走来走去,好像这不比轻松购物多出多少力一样。他是一个很棒的伙计,从第一天起就像老朋友一样融入了我们巡演之旅的小家庭。他和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之后去做自己的事去了。你很难再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在一次演出后喝啤酒回忆过去时,真是非凡的巧合,证实他就住在诺夫勒兄弟出生长大的格拉斯哥房子的街对面,在他们搬去纽卡斯尔之前。很明显,他们当年互相朝对方扔过石头。世界真小。
那年冬天很冷,我们在南北南北的免费公路上冻着直哆嗦,车里的暖气只在前两个座位上好用。一些旅店和寄宿房是滑稽的低质,那些没洗过的床单和咯咯作响的水管。其中一个,两个相邻的浴室间的墙上有一个大洞,我们可以把头伸过去在彼此的房间里刷牙。我们不怎么在乎缺乏舒适性,也不怎么在乎在每次演出后得到的可怜兮兮的五十块钱,只够支付油钱、食品、香烟、啤酒和皮特。这就像一个工作度假,来自法尔房的我们根本没资格抱怨生活起居的安排。
回忆巡演有些困难,因为所有的演出都趋向于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团朦胧的模糊。每个便宜的旅馆都很像,每条漫长的公路也是这样,演出的时候,场馆里的内部和上一个场馆也很像:舞台、设备、灯光、人海、噪音、啤酒,每天晚上都一样的曲目单。有时候你在一个令人惊叹的地方演出,就会很难遗忘;还有的时候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就会烙印在你的脑海里。和头像一起演出的一些场就会生动地浮现出来。
在一月底的大约一周中,我们在北伦敦的查尔克农场的一处著名场馆Roundhouse,它建立在19世纪中期,作为铁轨转车台来把发动机转向,使得火车在铁轨尽头把车转到对的方向。这是一个好的场馆,我们是每晚演出的的第二支乐队,在头像之前,在一支真正怪诞的乐队屠和狗【Slaughter and the Dogs,1975-1981,1996-,英国朋克乐队】之后。三支乐队有着完全不同的音乐风格,每一支也有截然不同的追随者。头像吸引那些艺术的新浪潮学生群体,我们有自己的听众,嗯,屠杀和狗也有他们死忠的仰慕者。
屠杀在当年是大新闻也是有原因的,他们是严格意义上完全的、无所不喷【spit-your-guts-out,借用于“spill your guts out”,意为“无所不言”】的朋克乐队。我的神啊,他们是真的爱向观众吐痰,而且我的天,他们的歌迷也喜欢回吐他们。吐口水是朋克体验的核心,我们从舞台侧翼恐惧地看着,看着粘液在舞台和地板之间飞来飞去,还有瓶子和杯子,还有手边各种能扔出的东西。这都是表演,一种暗黑的哑剧,就像朋克本身一样。演出后,我们发现屠杀的小子们其实都是很体面的一群年轻人,礼貌、甚至很恭敬,就像夏天我们在法尔房组织演出中的那些朋克乐队一样。在舞台上他们很狂野,在我们上台前,场务人员要去拖地,清理口水,更换麦克风,因为它们都在滴水。
三组观众组成了不易的人体鸡尾酒,当屠杀结束后,他们的人退到后面,我们的人走到前面。把我们的乐器插电,我们收到了来自其中一个朋克的告别射击。当皮克坐在鼓后面的时候,一个高尔夫球从后面飞上来,击中了钹片,差点正中他的脸。
从卫生学的角度来看,我们很惊讶地发现头像从来不清理吉他,只是弦坏了的时候换弦。而且只是换掉坏掉的那根,而不是整套,换掉全套才是标准操作。马克和大卫每天都更换他们的琴弦。我是这个传统的例外,因为我慢慢喜欢上柔软的稍微有点死气的贝斯声音,这种声音是吸收了汗液的老琴弦产生的。如果你去听早期传声头像的音乐,可以听到琴弦乒乒作响的声音,加强了他们音色的独特性。只要好听,什么都可以。(我贝斯上的弦自从1985-1986年的《并肩兄弟【Brothers in Arms,恐怖海峡1985年专辑】》巡演起就一直在我的琴上了。)比起明亮的尖锐的乒声的新弦,老弦沉闷的砰声更加适合我想要的声音。皮特·默多克是一个贝斯专家,祝福他,他以为是在帮我一个大忙,在演出前帮我按上新弦,结果我告诉他拆下来,把我深爱的旧弦装回去。
我们当然有自己的乐器,马克买了许多踏板,除此之外我们和头像共享器材,走上台直接插电。头像对我们用他们的设备很亲切和慷慨,也对我们作为助演表示感激,经常在我们下台的时候鼓掌、拍拍我们后背。对于一个助演乐队而言,我们在第一次演出就被要求安可【encore,被要求再上台演出】是非凡的。通常都是观众迫不及待地让你下台,然后让主演上台,所以被再叫回来是令人欢喜的。这对其他乐队、没有头像那么慷慨的乐队会非常尴尬,但是他们是很真诚地为我们高兴。有几次,他们甚至叫马克和我上来和他们一起演奏《变态杀手》。
我们演出最重要的时刻可能是,对乐队发展而言,在巡演中间突然间,被邀请去参加“老灰哨测试【The Old Grey Whistle Test ,1971-1988,英国BBC音乐节目】”并演出。节目由“低语鲍勃”哈里斯【"Whispering Bob" Harris,1946-,英国音乐节目主持人】主持,我必须要报告,他真是一位特别善良和可爱的人,和他一直以来的好名声相符。节目在曼彻斯特录制从BBC2播出,观众有数百万,全都是音乐爱好者,毫无疑问很多都是在音乐工业和媒体工作的。谢天谢地,我上台不会神经紧张,马克也表现得很酷,无论什么样的观众还是情景,但是在准备的时候确实有点焦虑。现场直播,我们不能搞砸。我前不久在YouTube上看了这次演出的片段,被我们当年如此之瘦所震惊,几乎是不健康的那种。很明显一天只吃一顿全套英国早餐根本不够我们一天所需的卡路里。
这次活动中我们表现得很好,上电视的影响力是立竿见影的。在那之后的听众群比过去大了许多,我们也得到了许多媒体的关注。艾德·比克内尔非常擅长做这个,管理好了记者们,确保我们不被伏击、打扰、在忙碌中被错误引用。我们日复一日从一个场馆去另一个场馆,根本没有时间去吸收反思我们的经历,真的很难接受,因为不到几周前我们还在半空的酒馆里演出。
艾德没有全程陪我们巡演,他喜欢坐在奥德利街的大桌子后面远程管理,偶尔会在某个演出出现。加不热的福特全顺面包车不是艾德倾向的运输工具。我们和他的联系也在巡演中加深,就算我们从他身上什么也学不到,至少他是个极其有趣的陪伴。“为什么要用事实阻止一个好故事呢?”一直是他的座右铭。他以娱乐为事业,也在生活中有娱乐精神。他是天生的表演者,一个有着存储轶事和故事巨大记忆的好说书人,就像有的人喜欢收集邮票或蝴蝶那样。他非常聪睿,现在也是,从不会被别人骗到。他可以是令人鼓舞的坦率和高昂。你想要这样品质的经纪人,可以保护你不被鲨鱼、骗子和吸血鬼伤害,可以在严酷的商谈中展示霸气。他公开承认过他傲慢的经理方式来自于齐柏林飞艇【Led Zeppelin,1968-1980,英国硬摇滚乐队】古怪可怕的经纪人彼得·格兰特【Peter Grant,1935-1995】,他们也成了朋友。在巡演末期,我们相信直觉,决定和他共事。让艾德参与进来是我们做的最好的决定之一。他将要为我们展现奇迹。
我们只是在路上巡演三个星期,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有许多东西在表层下酝酿。这对我们来说是全新的体验,我们必须快速学习,适应飞速变化的环境和压力。人们应对这种压力的方式很有趣,我们开始发现我们的品格要在这种压力下坚持下去。艾德·比克内尔经常被引用道他已经发现了一些裂痕,即使是在那么早期,但是我没有发现。我们相处得不错,作为一支在舞台上的乐队,我们非常牢固。没有马克,就没有恐怖海峡,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那个阶段我们还没有专门的巡演经理,所以我肩负了行政和商业方面的职责,整理出宾馆和花费。不是那种税务的工作,而且我有一个比较有条理的头脑,没有任何抱怨,我就滑入了这个角色。马克和兄弟们也很喜欢这样的安排。
一支乐队就是一个团队,在一个好的、愉快的团队中,每个人都要有所贡献。不止是音乐,把你的乐器演奏好,而是在舞台和录音室之外如何贡献力量。我从和头像的巡演中学到的就是每个人必须要去往同一个方向,贡献自己的才能去保持这种动力和感觉。你要知道每个人都用不同的方式加足了力量,不然怨恨开始扯后腿,分裂就会出现,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大。我觉得这一点在任何团队都有是一样的,足球队、办公室,或者是军队里。你们是共进退的,一个人的失误会损害整体的努力。巡演就是累人的,神经紧张。但是你们要聚紧,做好自己的事,也要留心别人。你不要成为一个约拿【Jonah,《圣经》旧约《约拿书》中人物。约拿所在渡船经历风暴,同行水手把他扔进大海,风浪后来平息。后来约拿被大鱼吞下,之后奇迹生还。】的角色为其他船员带来厄运的感觉。目前为止,我们还不错。巡演如愿完成。
回来之后,我们走进录音室录下第一张专辑。这也花费了三个星期,和巡演一样紧张和愉悦,只不过是完全不同的方式。巡演是艰辛的工作和巨大的欢乐;录音也是艰辛的工作,所有的欢乐来自于创造的过程。我们注定要做好,背兴街【Basing Street Studios】是一个正在成长的录音室,有着最先进的设备和高技术的制作团队,我们必须专注严肃认真。有时候会有些紧张,但这是好迹象。展示了我们要做好工作。
背兴街录音室,就在诺丁山的拉德伯克街,由小岛唱片【Island Records】的克里斯·布莱克威尔拥有,雷鬼音乐、英国一些大牌和世界音乐的冠军。它在一座旧教堂里,曾经是杜莎夫人【Madame Tussauds】蜡像馆的仓库和作坊。当年这地方肯定没有今天的诺丁山那么豪华。它以前粗糙生猛,充满了爱尔兰人和西印度群岛人,也有一群小偷、毒瘾者、艺术家和波西米亚主义者。有趣、时尚、前卫,但是夜深了之后,一定要保持警醒。有太多的名字了,许多伟大的乐队和艺人都在背兴街路过史上最伟大的单曲和专辑:滚石、鲍勃·马利【Bob Marley,1945-1981,牙买加音乐家,雷鬼音乐之王,号称“首位第三世界巨星”。】、齐柏林飞艇、皇后、谁人、麦当娜【Madonna,1958-,美国女歌手,流行巨星】、乔治·迈克尔【George Michael,1963-2016,英国流行巨星,Wham!组合成员】……这个名单还很长很长。我们录过之后的一些年,巴格斯乐队【The Buggles,1977-1982,2023-,英国新浪潮乐队】的特雷弗·浩恩【Trevor Horn,1949-】把它买了下来,也是在同样的老教堂里,乐队援助【Band Aid,1984,由爱尔兰音乐人鲍勃·吉尔道夫Bob Geldof和英国音乐人米治·优尔Midge Ure建立,联合30多名主要是英国、爱尔兰音乐人为慈善事业组成的临时超级乐队】录制了《他们知道现在是圣诞节吗?【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吉尔道夫和优尔创作,为埃塞俄比亚饥荒募款的公益歌曲,启发了后来的We Are the World、<明天会更好>等歌曲】》。
录音室的设备如此的复杂,使得道路录音室看起来更像是居家地下室般的操作,本来也是这样。道路录音室录制小样非常棒,但它既没有空间也没有设备去录制一张认真的专辑。我们的制作人是马夫·温伍德【Muff Winwood,1943-】,以前是斯宾塞·戴维斯乐队【Spencer Davis Group,1963–1969,1973–1974,2006–2020,英国摇滚乐队的贝斯手,英国音乐最出色的音乐人之一史蒂夫【Steve Winwood,1948-,离开Spencer Davis Group后在1967年组建前卫摇滚乐队Traffic】的哥哥。背兴街也是音符唱片录音的地方,约翰尼·斯坦兹认识马夫,对他评价很高。马夫,一个可爱的人,也是一个出色的制作人,用友善的权威统领整个操作。有了行业里最优秀的工程师之一的瑞特·戴维斯【Rhett Davies,1949-】的辅助,如虎添翼。
适应新环境,学习设备带来的技术上的可能性,花了几天时间。在道路,我们演奏再演奏,直到得到一个满意的版本为止。在背兴街,我们也是一样,但是可以在演完之后做很多的改变直到音质更加提升。瑞特和马夫是混音和剪辑的专家,拿出不太行的作品,加上录音之后单独录制的序列。马夫承诺保留一定的“空间”,这和歌曲一样重要。第一张专辑有一种可爱的简洁在其中,只有两把吉他,一把贝斯,还有鼓。非常干净,歌曲可以轻松呼吸。在著名的录音室录成专辑是很艰辛但也很欢乐的事业,马夫一直说,每一天都说,当事情越发明朗的时候:“知道吗,你们几个要待在一起,就会很棒,就会很棒。一定要在一起。一定要在一起。”
我们喜爱与马夫和瑞特在背兴街的时光。我们是录音室的新人,用一种孩童般的兴奋录完了第一张专辑。好多年,我们一直在广播和自己的唱机上听各种专辑。现在我们拥有了一张属于我们自己的唱片,将要在广播和全英国的人家中的卧室和客厅中播放,谁知道呢?也可能在海外播。我们很快就拿到了我们辛劳换来的产品,在唱片店看到,在广播中听到。无论人们喜不喜欢,我们都因为留下了什么感到满足。
约翰尼·斯坦兹每天都过来,一天比一天兴奋。我们是他的孩子,你可以看到他对签约我们感到非常自豪。感谢马夫和瑞特,进程很顺利。我们整天录制,之后并没有在诺丁山的酒吧俱乐部里有什么演出,只是在拉德伯克街上喝两杯,钻进黑色出租车回到德普特福德晃一晃。录制后期,有两个音符市场部的人过来和我们讨论唱片封面。电影《摇滚万万岁【This Is Spinal Tap,1984年记录同名虚构金属乐队的伪纪录片。】》那时还没有做出来,但是接下来发生的情景可以直接塞到电影里去,都不需要剪辑。
他们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我们明显对他们提供的在我们面前台球桌粗呢上的散开的封面模型感受不同。我们看了看,沉默,惊骇。看到我们惊恐的样子,其中一个尖声说道:“我们搞这个已经很久了。选一张你们喜欢的。你们负责音乐,我们搞定其他就行。”
马克和我对视了一下,我们想法一致:不,如果你们就这水平,就不要搞定其他了。每一幅都很吓人。很明显艺术部门没有听过我们的音乐,只是用我们的名字创作了这些图。他们看到“恐怖海峡”,所以猜想我们都是关于灾难和绝望,可能是个朋克乐队或者拜撒旦的重金属乐队。其中有一张画了一架客机头朝下坠入大海,另外一张是一只被红色高跟鞋的鞋跟刺入的手端着一个蛋糕。我们告诉他们这由我们自己弄就好,我们会找到更适合的封面。
我们也没有完全无视封面这件事,但是我们一点也不执迷于我们的形象。在音乐录音带之前,在MTV和增长的公众关系之前,唱片公司也不怎么在乎公众形象这回事。我记得我们被叫去拍照的时候是在一个很差的状态下,可能是宿醉后,在南伦敦的一个旧仓库前。我们没有正式的媒体照片,恐怕也不是我们最好看的样子。这种事对我们来说都前所未有。你可以在第一张唱片包装上的照片上看到我们这种轻率的样子。我们看起来像是搞笑版的《英国犯罪观察【Crimewatch UK,BBC电视节目】》里的人物。
唱片封面确实惊醒了我们,让我们意识到必须掌控我们的身份,以便不让市场部的朋友们在没有听过我们音乐之前,把我们塑造成黑色安息日【Black Sabbath,1968-2017,英国乐队,重金属音乐的开创者】的滑稽模仿者。封面最终使用的照片也不是什么开创性的,但是我们喜欢它整洁的简单,也反映了唱片里的音乐:一个朦胧的、印象主义风格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女孩依靠在一个空荡明亮房间里的柱子上。我记得它是翻拍自一张照片,房间里其他的细节被处理掉了。之后我对我们的唱片封面愈发感兴趣,但这个就是比“还行”高一两个等级;它没有说很多,没有做一个宏大浮夸的声明,而且最好的是,它不是一支把手钉在地上的红色高跟鞋或者坠入海洋的飞机。
当诸事已毕,音符唱片在波多贝罗路的一家餐厅办了一个小型聚会,有许多唱片公司的人和他们的伴侣。我承认当喝香槟、吃芝士酥皮棒庆祝的时候,我还是很骄傲的。约翰尼·斯坦兹非常亢奋。他一直许诺我们都在一个长线项目里,他们准备在未来多年一直塑造我们。“如果你们能卖出5000张,”他重复道,“我们就登月了。”我一直没机会问他,如果卖出了两千万张,他会跳上哪一个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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