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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酒清谈 自语自趣”之竹垞诗篇

 老朽颂明 2024-03-27 发布于广东

“浊酒清谈 自语自趣”之竹垞诗篇

颂明

《谈艺录三〇·渔洋竹垞说诗 竹垞诗》所说的竹垞[chá]指的是清代著名文学家、学者朱彝尊(字锡鬯[chàng],号竹垞、金风亭长、醧【yù】舫等)。

朱彝尊博赡渊雅,学术贡献遍及经学、史地学、文学以及目录学等各领域,在诗、文、词的创作以及理论上更是成就卓著,深刻影响后世。其诗以才藻魄力称盛,当时与王士禛齐名,称“南朱北王”, 为浙派诗开山祖师,与查慎行同为浙派初期两大家,其词讲求醇雅,力挽明词颓风,与陈维崧合称“朱陈”,是浙西词派的开创者,在清代词坛居于领袖位置。

颂明在《王渔洋篇》中谈了神韵,《妙悟与参禅篇》中谈了灵感,竟陵诗派篇中谈了诗学之厚,诗心之灵。本篇则就竹垞谈谈“慧根”。

清代词人有“三大家”:纳兰性德、陈维崧和朱彝尊。纳兰性德名声最响,可惜他年仅三十二岁就病逝了。陈维崧卒于任上,终年五十八岁。寿命最长的就属朱彝尊了,享年八十一岁。

“三大家”都是神童,与纳兰性德、陈维崧不同的是,纳兰性德、陈维崧都出身于官宦豪门之家,而朱彝尊却自幼家境贫寒。在他十三岁时,老家发生蝗灾,家中断炊,只能依靠别人的接济吃了上顿没下顿。因为他聪慧过人颇得老师冯镇鼎的喜爱,老师为不让他失学就留他住在家里。十七岁这年,老师把十五岁女儿福贞许配给了朱彝尊。朱家拿不出彩礼,就让儿子做了倒插门。

“三大家”的共同之处就是都出身于“书香门第”。纳兰性德的父亲纳兰明珠,是清朝重臣,康熙五年(1666年)授弘文院学士。陈维崧父亲陈贞慧是中国明末清初著名文学家,与侯方域、方以智、冒襄并称“明末四公子”。

朱彝尊的父亲朱茂曙生在京中。他年少时以文名世,兼之行楷双绝,一手山水竹石更颇得董其昌欣赏,曾赞他“不出十年,可乱吾真”。母亲唐氏则是状元唐元献的孙女、董其昌的外甥女,亦善书画,从父亲“自幼读孝经、学、庸”,曾“口授元兄弟于蒙时”。

朱彝尊六岁时入私塾读书。《清史稿》中有明确的记载:生有异秉,书经目不遗。

因大伯朱茂晖无子,朱彝尊自小便被过继到了他房下,即称嗣父子。嗣父朱茂晖曾授中书舍人,颇有才具,“好博览,经史之外,诸子百家,靡不兼综”,亦能诗词,“韵语不屑蹈袭前人”,嗣母郑氏则是万历朝刑部尚书郑晓来的孙女,郑公家法既严,家学更精。

较之父母的书画双绝,朱茂晖夫妇之经史诗文则与后来朱彝尊的所好更相近些,应当是承自其嗣父。

儿时曾经听过一则逸闻,说朱彝尊初入私塾时,笔记最小,身体瘦弱,头大大的,格外引人注目,先生有点瞧他不起,先生看他像个豆芽菜,就出了个对子让他对:“豆芽短。”朱彝尊张口就来:“慧根长。”先生见其天资聪慧,便格外用心培养了。

颂明自打幼年听说过“慧根”一词之后,常常痴想“慧根从何而来?”终有所悟,慧根确实属于先天遗传。古典家训:“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是有道理的。上一辈人的学识、修养、品行都会以基因的形式传递给下一代。然后再有家风涵养、个人勤奋等后天因素的促使,慧根则得以发展。假如缺少了后天的因素,慧根很快就会枯萎了。

钱老《谈艺录三〇》中引翁覃溪手批《渔洋精华录·叙州山谷先生旧游都不及访》诗评云:“山谷诗境质实,渔洋则空中之味也。然同时朱竹垞学最博,全以博学入诗” ,可见朱彝尊的成就主要得益于后天的勤奋。

朱彝尊一生藏书非常之多,达八万多卷。他说:“凡束修之入,悉以买书。及通籍,借抄于史馆者有之。”有点钱就买书,买不来的就借来抄。即使曾经因为抄书而被贬官,但他的志向也丝毫不曾改变。

因为书多,读书多,所以水平很高。后来康熙南巡时,朱彝尊前去见驾,将自己所著的《经义考》呈上,康熙读了大加赞赏,赐了他“研经博物”匾额一块,命令在全国范围内发行。等到八十岁时,他又写成《曝书亭集》八十卷,由潘耒作序。

潘耒说:“竹垞之学,邃于经,淹于史,贯穿于诸子百家……蕴蓄闳深,搜罗繁富,析理论事,考古证今,元元本本,精详确当,发前人未见之隐,剖千古不决之疑。其文不主一家,天然高迈,精金百炼,削肤见根,辞约而义富,外淡而中腴,探之无穷,味之不厌,是谓真雅真洁。”

顾炎武曾大赞朱彝尊“文章尔雅,宅心和厚”,谦称“不如”。

个人的勤奋好学、道德修养不仅仅对本人此生有意义,也会对下一代的发展有意义。江南钱氏书香绵延、世代人才涌现的盛况足以证明“诗书传家”所言不虚了。

2024年3月26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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