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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作家||【给史铁生先生的一封信】◆张学民

 白云之边 2024-03-27 发布于山东


作者简介
张学民。现为莘县王奉镇邢滩小学教师,莘县作家协会会员。爱好文学、英语。散文常见于《山石榴》《齐鲁文学》《青年文学家》等。用文字记录生活,用文字抒发情感。

 给史铁生先生的一封信 
您是一个生命的奇迹,是一座文学的高峰,是温暖了千万人的暖流。第一次认识您,是在高中的语文课本中,读您的文章《我与地坛》。那时的我正当青春年少,我能感受到您内心的痛苦与彷徨,但又对彷徨过后获得自我救赎这漫长而艰难的心路历程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历经岁月的风霜,品遍生活的甘苦。时隔多年,再回头重温您散文,已能体会到您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种种复杂情绪,更理解了那勘破自身生死界限的旷达与乐观。 
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您的一张照片。相片中的您坐在轮椅上,面带感染力很强的笑容,仿佛碰到了极大的幸运的事。照片中的您就像我心中的的一尊佛,您的笑容带着无比厚重的力量,那是生命的力量,令人热泪盈眶、肃然起敬。 
 您不止是一位作者,而是一位哲学家,更是一个即使命运多舛,仍然坚持与苦难作斗争的勇士,如您名,活着便如钢铁般不屈,生命不息铿然立世。 
我喜欢的是您那种藏在浪漫里的,人类最质朴的情感。在您失去双腿的日子里,最痛苦的不仅是您自己,地坛每一处泥土里留下的不只有您的轮椅车辙,还有您母亲的足印。每日里回响的,不止风的余韵,还有您母亲的声声呼唤。在《秋天的怀念》里,在季节更替里,不变的是您母亲最真挚的爱。十年如一日游地坛的人不止您一人,普通人的真挚情感,成了您孤寂日子里的宽慰。 
您文字里满是哲思。您不幸,青年时热爱体育,突遭不幸让您不得与青春的活力与热血失之交臂。思想,身体都困于深深地痛苦中。但读文字时,却总能读到您于痛苦中不屈的抗争。对于生活的苦痛,您埋怨过,愤恨过,但对于生活,您却也在努力寻求生活的意义,笑谈:职业是生病,业余是写作。用手中的笔出一篇生活的歌,站在悬崖中高歌。  
人生若觉很沮丧,只因未读史铁生。 
您的文章,主题都是围绕着“真善美”这三个字进行的。求真,所以您探寻生命的真谛。求善,所以您关怀残疾人的心灵。求美,所以您留下了平凡又美丽的文字。1951年出生的您,赶上了特殊的年代,又因插队时放牛受伤导致残疾,是真正的“受过苦难的人”。但这些苦难和磨炼,没有让您成为一个消沉的,悲观的,抨击社会的,陷入个人痛苦无法自拔的写手,而是淬炼成一个平静的,睿智的,宁静安详的,苦中作乐的灵魂完整的作家。 
 您在书中写道,“当牵牛花初开的时节,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但是太阳,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惨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那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当然,那不是我,但是,那不是我吗?”这是无论我读多少遍都会热泪盈眶的句子,它让我清晰的看到了遗憾和希望的交织与重叠,它们生生不息,演绎着彼此,完整着彼此,遗憾不就是生命中一场蓄谋已久的叛变吗?可它最终的归宿是希望带来的蜕变。  
谁的人生没有遗憾啊。柳宗元年仅四十七岁,身患恶疾,未曾等到诏书抵达,便带着人生的遗憾和无奈,魂归故里,不遗憾吗?少年杜甫惬意灵动,却最终只道南村群童欺我老力,不遗憾吗?李商隐被困巴蜀,妻子王晏媄只到离世,也没等到那封“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回信,不遗憾吗?张爱玲也说过人生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红楼未完,三恨鲥鱼多刺,张爱玲恨的是一种不完美,更多是遗憾,总是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中,隐藏着大大小小的遗憾。遗憾才是人生常态,它是落在生命里的光,也许未来的某一条路,是需要用曾经的遗憾才能铺满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年年岁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早在几百年前的唐朝,就有诗人通过花谢花开来怀念时光流逝和人生的变化多端。您也曾在《我与地坛》中写过“你心情忧郁的时候它们镇静地站在那儿,而当你欣喜的时候它们依然站在那儿,没夜没日地站在那儿,从你没有出生一直站到这世界根本没了你的时候”我们生命不停的流转,可地坛依旧在那里。就像您跳出自己生命的那些时候,他们是不会消失的。 
“未曾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每每遭遇挫折,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时,我也曾无数次的问自己,生命的意义到底在哪里?生活既然如此痛苦,为何从来不能停下生活的脚步?为何明明已经看透这场比赛的规则,待自己上场之后却突然发现那些规则已然更改?  
哲学家海德格尔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您扶椅问路,以自己的精神的描述和引导去接受生活,热爱生活,看透命运的无常和人生的有常,在恒久的爱和理解中认真生活。向死而生,您穿越了生命最脆弱的缝隙,从而达到一种深刻冷静的人生境界。 
读者您的散文,我仿佛回到那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年代。尽管历史滚滚而过,无论生活多么的艰难,我想我们会铭记: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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