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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珍生|长沙情

 文乡枞阳 2024-03-28 发布于安徽

三月十一日,与文友马建美一道,驱车来到了原长沙乡,主要了解长沙洲地名的由来等相关事项。诚谢汤沟镇驻长沙洲胡章信部长的精心安排,我俩的工作得以较顺利进行。午餐前,站在原乡政府驻地一饭店门前的我,突然心生一个念头:何不趁机看一看曾经工作、生活过的地方呢?!于是我转身走进饭店的餐厅里,直呼原木棑村老书记陶善友同志,要求他陪同我绕老乡政府周边转一圈。
步入耄耋之年的陶书记,精神矍铄,思路十分清晰,高兴地迅速起身走在了我的前面,边做向导边讲述每一个地方的前后变化。
出饭店沿着老粮站后墙的通道,我们来到了新打造的公园。公园面积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有清澈明镜的池水,有仿木结构的水上栈道,有依壁搭建的安全护栏,有绿意葱笼、蓬勃葳蕤的花草,有飞檐翘角、琉璃瓦顶的亭子,有春风骀荡、婀娜摇曳的柳树……所有这些,构成了小巧玲珑惊艳抢眼的生态景观。想必每天晨昏之际,来这里休闲散步的每一个人,都会收获一种意外的欣喜,带回一份难得的好心情。
离开别致的公园,来到长凤中学的校址前。透过铁栅大门朝里看,教学楼傲然耸立,宿舍楼气派壮观,操场上草坪如茵,人行步道两旁的树木枝叶扶疏、旁逸斜出……俏然静静地守候和挺立在自己的领地,既彼此独立又相映成趣,竭力点缀着旧日的一方星空。好想朝里面喊一声,期盼走出辛勤耕耘的老师、废寝忘食的学校领导。只可惜栅栏的大门铁锁高挂,锈迹斑斑,缄口不言。
右转弯上圩堤面朝南方,踏足于硬化的水泥路面,行至大约一百米处再右拐,穿过不太宽的巷弄,抵达乡机关干部宿舍楼。站在楼前抬头举目仰望,宿舍楼气势恢弘、布局整齐、敞亮明净,许是正午阳光的轻拂,给人一种温馨温暖的感觉。楼下门前的休闲场所,其边缘立有各种功能健身器材,以不同的姿势张开怀抱,静静地等待和默默地守侯每位运动达人的到来。帮助他们留住健康,留住美丽的倩影,赢得簇新的人生。
坐落在宿舍楼一侧的“长沙乡中心学校”,不知何故,学校的大门朝外敞开着。我们入校门尽情地环顾,现代气息的教学楼办公楼等高层建筑,紧紧地围抱着学校中心的活动园区。有种区位的独特,风格的迥异,以及儒雅的色调。有点意外的是,偌大的校园内,看不到有人盘桓的影儿,唯有树枝上不知名的鸟儿,闪着滴溜溜的眼珠扭转头,慵懒地梳理后身上的羽毛。起飞时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与岑寂。
回转身出校门徒步数百米,长沙粮食站扑入了视野。静静看仔细瞧,粮食站的轮廓还是当年的模样。不过,在经年累月的风侵雨袭中,粮站像一位桑榆暮景的老人,墙皮脱落、油黑斑驳、扶栏残缺,到处都留下了累累的印记。然而正是这印记,见证着粮站曾经厚重的历史、辉煌的过去。蓦然间,很想敲开廊道上紧闭的木门,但我深知,定会无人应答,敲门声永远唤不来开门的人。

收回视线左转身欲走向供销社,食品站,电影院,血防组,乡医院,广播站,农技站,邮政所,信用社,税务室,乡办公大楼……殊不知还没挪出几步,抑或是到了饭点的缘故,莫名其妙的我,突然收敛了继续造访的想法。在返回饭店的路上,陶善友老书记十分感慨地对我说:目前,仅有乡卫生院和农商银行还在继续运转,单位还有人在上班。老书记的话深情款款、意味深长。我听后亦觉言之谆谆心之切切,同时,曾经在此工作、生活过的那一幕,也油然地被拽出了脑海。

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经县委组织部决定,我由大新乡调到长沙乡。工作期间,乡政府仅有两幢一层的筒子房,筒子房内除设有机关办公室、会议室外,剩下的全部供机关干部住宿使用。筒子房中间廊道两边的单人房间,面积不足十个平方米。土地面,低矮墙,芦席顶,夏无凉风,冬无暖藏。这种单人房,不但是我的住宿,也是办公室、来人接待室。无法躲避的是,每天夜间躺在床上时,耳边总是不停地飘来邻间房里的鼾声。然而,这毫无节奏的声响,始终缠绕在廊道的上空,迟迟不愿消失,滋扰得心烦意乱。而喜欢说梦话的我,无疑,也将给他们带来难以启齿的苦衷。
机关办公室设在筒子房大门正前方的窗户边。办公桌由两张长木桌合在一起,一部手摇电话机,一部手推油印机,几把油漆坐椅,便成了工作人员履职尽责的活动空间。会议室设在另一幢筒子房的最里端,中间摆放会议的桌子,乍一看,与乒乓球桌毫无二致。参会人员入座的席位,全是一人、两人或三人同坐的长条椅。其设备极其简陋,条件也够艰苦,但并没有影响我们对党方针政策的学习、上级文件精神的贯彻、以及身上所肩负责任的担当。
每次开党政联席会议时,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针对每一项议论,本着对全乡人民高度负责的原则,各抒己见气氛非常热烈、和谐。尤其是面对江心洲独特的地理位置,如何实现自治、赶上或超越兄弟乡镇问题时,大家充分地发挥自己的真知和灼识,讨论的气氛异常热烈。比如:为了使长沙洲不因江水冲击而崩岸,使百姓安居乐业,乡党委政府集中了人力、物力和财力,实行抛石护岸。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科学化机械化不太高的当年,乡村两级干部凭着坚强的韧劲和辛勤的汗水,完成了高压输变电线的跨江工程,打破了长沙洲历史没有通电的记录,实现了人民群众梦寐以求的愿望。这彪炳史册的业绩,想当年每一个参加会战的人,都会热血沸腾激情豪迈。

……

时间到了下午的两点半,我们结束了来时的任务。在返程的水泥路上,车厢内不时飘进泥土的芳香。车窗外那金黄的油菜花,在蓝天白云下、春风里,不住地摆动摇曳,与绿油油的麦苗、清凌凌的河水,蓊郁葱葱的树木,构成了一幅灵动而富有诗意的画卷。

不知不觉中,小轿车跃上了木排的汽车渡船。下车站在甲板上,我俯视脚下逝去的江水,仰望两岸擎天的高压铁塔,再看看渡船剖开的江面,禁不住默默地对自己说:长沙洲,待下次再来时,迎接我的定会是惊鸿一瞥的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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