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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虞稷与《千顷堂书目》

 星河岁月 2024-03-29 发布于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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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古籍的目录是中国文化遗产中的一种丰富多彩的文献资料。在清代《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史部目录类中,从古代大量的公私目录中,仅选辑十一种,而《千顷堂书目》即是其中之一。《总目》对这一书目的评价是:“考明一代著作者,终以是书为可据。”清代学者杭世骏对黄虞稷的推崇,更尊为有明二百七十载的王俭和阮孝绪。直到今天我们考订明代文献,仍以《千顷堂书目》为重要的参考依据。黄虞稷生长于南京,千顷堂遗址虽渺不可寻,但是追述南京文献掌故,对于我们批判继承目录遗产,也许可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参考资料。

一、黄氏父子的生平

早在三百多年前,南京户部街(今太平南路西侧横巷)有一著名的藏书家,黄居中,他字明立,学者称他为海鹤先生,祖籍福建晋江(今泉州市)。他生于明嘉靖四十一年,卒于崇祯十七年(1562-1644)。明万历十三年(1585年)考中举人。先任上海教谕,后调赴南京国子监,据《南雍志·职官表》的记载,先任助教,于万历四十年(1612年)升监丞。监丞的职位相当重要,兼掌师生过失。他一生笃志好学,至老不衰。对前朝史实,当代艺文,无不蓄意搜集。由于得书困难,几乎每遇好书就亲自抄录,因此毕生所藏书籍、图画、金石极为丰富,在当时多为学者称道。他的藏书室名为“千顷斋”有书目二卷,即后来流传的《千顷堂书目》的基础。钱谦益在《牧斋有学集》内曾写过一篇《黄氏千顷斋藏书记》,记载钱氏在戊子之秋(清顺治五年1648年)因辑《列朝诗集》,曾在千顷斋借阅明代诗文集,得见前所未见之书,可想其藏书的丰富。有些方面,或在绛云楼藏书之上,总数约有六万余卷。

黄居中从五十岁起在南京国子监当学官,束修所入不多,节衣缩食,在购书抄书上破费不少。他到八十高龄,仍然挑灯夜读,达旦不倦,寝食坐卧,晏居行役,未尝一刻离开过书本。当明末时期政局纷扰,民族矛盾,阶级矛盾极其错综复杂,他无心过问政治,闭门读易,考订礼制,致力校雠,笺注数改,丹铅杂陈。他一生的著作,见于《千顷堂书目》的有《文庙礼乐志》十卷,《皇明文征论录》口口卷,《二酉斋诗》六卷,《千顷斋初集》二十五卷,二集四十卷,三集四卷,《千顷斋杂录》十卷。当1644年清兵入据北京的消息传到南京时,这位八十三岁的老人,受到极大刺激,在痛哭伤心之下,一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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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有二子,长子虞龙字俞言,少有逸才,不幸早亡。次子虞视字俞部,亦字楮园,能继承父业,虽经历明清易代的变革,藏书不仅没有散失,而且日有增加,更丰富了他的学识,为以后纂修《明史艺文志》《大清一统志》,培植了深厚的学力基础。他们父子二代能留传《千顷堂书目》三十二卷给后代,实为有明一代著作搜录完备的书目,是我国历史文化遗产中的目录巨著。这一目录原为一家一姓的私人收藏,但又因黄虞稷入史馆纂《明史艺文志》,得见明室大量官书,互相参考补充,便兼有明代正史艺文志的初稿与有明一代著作总目的双重任务,所以这一书目至今为研究明代著作最完备的书目资料。

黄虞稷生于明崇祯二年,卒于清康熙三十年(1629-1691)。他自幼天资敏捷,七岁能诗,有神童之誉。十六岁考中秀才,但一生功名困顿,三十多年没有能取得更高的科第,因此他便埋首书城,遍涉经史。到康熙十七年(1678年)五十岁时,才由罗继峰荐博学鸿词,但又值母丧,不克与试。其后因大学士徐元文的推荐,入明史馆任分纂艺文志的工作,与当时学术界负盛名的万斯同、朱彝尊、姜宸英等同事。他在康熙十九年(1680年)进入明史馆之前,早就留心先朝著作,搜集了不少资料,所以他担任纂修工作进行较快。到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明史艺文志》的初稿将接近完成,至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定稿,先后经历十年时间。次年,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他又随徐乾学到洞庭东山包山书局,从事纂修《大清一统志》的工作,从此就和明史馆脱离关系;但他还保留着一份《明史艺文志》的原稿,后来用《千顷堂书目》的名称留传出来。他在编纂《大清一统志》期间,也刻苦用功,竭力编写,但究竟年逾六十,不堪繁重的任务,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分担的志稿终于竣事,而本人却劳瘁得疾,到康熙三十年(1691年)这位辛勤的藏书家、目录学家、史志纂修者终于与世长辞,终年六十三岁。他的一生以博览群书,勤劳著述,完成有明一代艺文志目初稿,成为我国目录学史上的一大功臣。王士祯、毛奇龄、吴雯等都称赞他的诗才,有我贵轩、朝爽阁,蝉窠诸集,又有《楮园杂志》,惜均不传。其他著作有《征刻唐宋秘本书目》,这是与周在浚合编的,收入道光间沈翠岭刻《昭代丛书》内共收书九十六种,为以后纳兰成德、徐乾学刻印《通志堂经解》等书提供依据。

《千顷堂书目》最为朱彝尊所赏识,朱氏与黄虞稷同在明史馆任分纂,而黄氏书目确属征实可考,所以朱氏编《经义考》与《明诗综》多征引其说,凡作者爵里姓氏,以及序次先后,皆以黄目为准则,足见朱氏对黄虞稷的器重。惜黄氏藏书到虞稷死后均散失,可见文献征集而能长久保存,确是一件很艰巨的工作。

二、《千顷堂书目》的特点

现今流传的《千顷堂书目》的刻本,是1913-1917年间吴兴张钧衡刻的《适园丛书》本。它的底本是用十万卷堂和汉唐斋两个抄本相互补充刊行的。此外有博古斋的石印本。从黄虞稷逝世,到《适园丛书》《千顷堂书目》的刊行,已相去二百二十余年。这期间由于学者对这一书目的重视,在清代藏书家和学者们中间传抄的本子也很多,对这一书目进行传抄、校勘、补订工作的有朱彝尊、杭世骏、全祖望、卢文弨、鲍廷博、吴鸯等人。《适园丛书》本的《千顷堂书目》各类后有“杭补”二字标记者皆杭氏所补。由于抄本辗转流传与黄虞稷原编的《千顷堂书目》、《明史艺文志》,均已失其旧貌。卢文弨《题明史艺文志稿》曾云:“外间传有《千顷堂书目》,与此志大致相同,而亦间有移易堂名千顷,固黄氏所志也。然今之书,直是书贾所为。……篇第亦间或颠倒,恐此尚有脱简,余先抄得书目,后从朱君文游借得此本,力不能重写,但取以较书目,改正不少”的说明,可证各家抄本都互有出入。到吴鸯重校的时候,是以道古堂藏本与卢抱经校本勘补,这样就更为详备。

南京图书馆藏有两个抄本,一是八千卷楼藏旧抄本,不分卷,共十四册。另一抄本是山东潍县高鸿裁(翰生)辨蟫居抄本,三十二卷,二十四册。首录杭世骏《黄氏书录序》,吴骞《重校千顷堂书目跋》。此外藏有一个批校本,是常熟丁祖荫用《适园从书》本作底本,借到铁琴铜剑楼藏知不足斋抄本,过录了卢抱经、吴兔床、王振声诸家的校补和题跋,用红蓝二色笔誊录。这一过录的批校本,很多地方可以纠正《适园丛书》本的遗漏和错误处。

我们现在使用这一书目时,可从几方面来领会它的参考价值:

(一)、《千顷堂书目》可视为著录明代艺文最完备的书目。有明一代刻书之盛,不亚于宋元。其雕刻之精者,亦几可与宋刻相比美,向来为收藏家所珍视,由于传世相近,存于今之明刻善本其数实超越宋元版达十百倍之多。为稽考明代古籍,查阅书目,官私著录,亦复不少。正统六年大学士杨士奇等,就文渊阁书编成书目四卷,凡七千二百五十六部,其书既不著卷数,而对作者姓名与时代亦多缺略。甚至皇史宬所藏《永乐大典》,列朝实录二、三万卷均未列入,其疏略可知。至万历二十三年孙能传、张萱等又编有《内阁书目》四卷,较之正统时又仅存十之二三。万历十七年焦竑又撰《国史径籍志》五卷,不分存佚,通纪古今,丛钞旧目,无所考核;《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有“古来目录,惟是书最不足凭”的评语。至于私家藏书目录,嘉靖间有晁瑮及其子东吴的晁氏《宝文堂书目》三卷,每书下间有版刻著录,足以考见明人版本梗概,特其编次无法,不记卷数及作者,类目丛杂,复见错出的不一而足。他如《澹生堂藏书目》则以互见别裁为分类体例之示范。这是一姓私人藏书的著录,并不较完备地包括朱明一代的著作。黄氏父子两世相传,聚书达八万余卷,其后虞稷入史馆,分纂《明史艺义志》,详考一代典章,其所辑有明十六帝二百七十六年间宏篇巨制,下至一人一事之野史杂记,无不网罗毕载,所辑之书达一万二千余种,比之王鸿绪删订后的《明史艺文志》,仅收入四千六百三十三种,从数量来说,约多二倍,堪称比较最完备的明代书目。且这一书目所辑方志及金陵文献,也极为丰富,可供研究南京明代掌故者参考。有关明代南京官制职掌,名胜古迹,南京乡贤的传记,年谱,以及诗文集无不著录。其后甘元焕著《江宁艺文考略》有关明代人著述,由黄目录取者占全书之大半。

(二)、《千顷堂书目》分类编目工作比较精详。虞稷一生不仅能藏书聚书,穷年累月研习经史,其学术的淹博,更为他编月分类提供了优越条件。每一书著录书名、卷数、作者的姓氏爵里,科第,考订成书的先后。其叙录详瞻,扼要而不繁冗,足称深得史家笔法。例如卷十史部政刑类《大明律》三十卷下的叙录云:

“洪武六年命刑部尚书刘惟谦详定其篇目,皆准唐律,采用旧律三百八十八条、旧令改律三十六条,因事制律三十一条。掇唐律以补遗一百二十三条,合六百有六条,其间损益务合轻重之宜。每成一篇,辄缮写以进,上令揭于两庑之壁,亲加裁定,及成篇,命学士宋濂为表以进。九年十月又谓犹有疑议,命右丞相胡惟庸、御史大夫汪广洋复详加考定厘正者,凡十有三条,余如故颁行。”

这短短叙录一百五十余字,却能概括地说明了明初制订律令的经过,同时,又详考了这书纂辑的源流。

《千顷堂书目》以丛书附类书之后,而对丛书之有子目的,无不详载。从《文献汇编》到《宝颜堂秘藉》也都逐一不厌其烦地列出子目各书的书名、卷数与作者,节省了读者再查其他丛书子目索引之烦。

其分类类目亦多有与前史艺文志相异之处,其分合增损,也体现编者的独具匠心。《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对黄氏的类目,颇多诽难,但学术见解,固可各抒所见,不必尽蹈旧辙。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讥其不立乐类,删除不当。俞邰于经部立礼乐类,乐经亡而不设一类,便将律吕琴谱诸书入礼乐;盖有见于礼与乐的关系极为密切,礼制所以使社会生活得有一定的秩序,音乐乃所以陶冶人的性情,使之形成和谐而高尚的社会风气。俞邰之父深明礼制,其类目的标列,当为承受家学的影响。经部立四书类,又分设论语、孟子两类,似嫌重复。殊不知四书类乃收集义、丛说等书,论语、孟子乃收专书,有分有合,体现黄氏对孔门传授的基础读物,特别予以重视。

史部类目与《明史艺文志》史部类目相比较,也可体现黄氏对史书的分类特别详瞻。《明史艺文志》史部仅列十类,而黄氏书目史部列十八类。如国史类列《明代历朝实录》至《内直日记》,通史类列《涵史》诸书,编年类则列《龙飞纪略》、《洪武大纪》等书,类别居分,条理井然,而《明史艺文志》则将此三类书均并入正史类,孰详孰略,不待烦言。又如时令、食货、簿录三类,也是《千顷堂书目》史部分列的类目,比《明史艺文志》史部,更为充实。子部类目中,黄氏有见于前史艺文志列名、墨、法、纵横诸家,然各家之书寥寥无几,所以综合各家,统立杂家类。《明史艺文志》将医书附入艺术类,而黄氏书目将医书独立一类,子部共分十二类。

至于集部类目,《千顷堂书目》分析更为周详,比之《宋史艺文志》仅列楚辞,别集、总集、文史四类,和《明史艺文志》仅列别集、总集、文史三类者,大为增进。其所列八个类目,皆独具识见,政论文章有表奏类,政府诏令有制诰类。有明一代科举特盛,更将明代各科制艺立制举类,其别集一类更按科第先后编排、又分外国作家、少数民族、中官内监、妇女、方外僧道,女冠等,的确非常详尽。其系统的清晰,实居唐宋艺文志之上。至于因文体的开展,类目有增新革故的地方,如把《宋史艺文志》的楚辞类改为骚赋类,则不仅收楚辞之属的作品,更可兼收由此滋生的汉赋之作。宋元以降,词曲大兴,有别于诗文别集,增设词曲类,也是适应文学发展的趋势,使目录编制更富于时代的气息。

(三)《千顷堂书目》实即《明史艺文志》的初稿,它可补《明史艺文志》的缺漏,并可用以校勘正误。清朝在顺治二年(1645年)就设立明史馆,未成中辍。到康熙十八年(1679年)再开史馆纂修,到乾隆四年(1739年)《明史》正式刊行,共经历了六十年的时间,其间人事变迁,总裁屡易,徐元文、徐乾学、张玉书、王鸿绪、张廷玉等人先后担任总裁。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王鸿绪重领史局时,把前任徐修旧志河渠、食货、艺文、地理诸志加以删改,其他俱仍其旧,将《明史稿》删改为《横云山人明史稿》。至雍正元年(1723年)张廷玉等为总裁,又据王稿增减续修,雍正十三年(1735年)定稿,乾隆四年(1739年)刊行,就是现在通行的《明史》。现在的《明史艺文志》仅著录明代著作,而把各类后黄虞稷补辑的宋、辽、金、元四朝的艺文都删去。王鸿绪还把黄虞稷所纂艺文志稿中所开列的书名,未有卷数的,也统统删去,张廷玉所进呈的《明史》,就是完全用的王鸿绪删改的本子。

我们现在把《千顷堂书目》和《明史艺文志》对校,可以纠正不少错误。现就中华书局1974年出版的《明史》中《明史艺文志校勘记》选录数条,作为例证。

第2376页  注九  袁祥《春秋或问》  八卷  袁祥原作“袁详”  据《千顷堂书目》卷二改。
第2421页  注一  何乔远《名山藏》  三十七卷  三十七卷《千顷堂书目》作“一百卷,分三十七类”此疑误“类”为“卷”。
第2422页  注十四  卢熊《吴邦广记》五十卷  《吴邦广记》《千顷堂书目》卷六作“吴郡广记”。
第2457页  注九王圻《三才图说》一O六卷  《三才图说》《千顷堂书目》卷十五作“三才图会”。
第2501页  注四林誌《蔀斋集》十五卷  《蔀斋集》原作《节斋集》  据《千顷堂书目》卷十八改。

从以上所举数例,即可见《千顷堂书目》不论从书名,卷数,作者姓氏的著录大都征实可信,对《明史艺文志》互校,可以更正不少的错误。

(四)《千顷堂书目》开有清一代辑补各史艺文志的先例。明史馆修史时,对于纂修艺文志有两种主张,一派主张《宋史艺文志》既然没有包括南宋宁宗以后的著作,《元史》也没有艺文志,就应该包括宋末到明末的著作。另一派就主张以明为断代。黄虞稷有鉴于《隋书经藉志》皆纲罗前代典籍,存佚并举;所以他也根据前一派的主张从事工作。《明史艺文志》第一次定稿也就和现在的《千顷堂书目》大致相同。但到王鸿绪重修《明史稿》,采取了后一派的主张,把宋、辽、金、元四朝著作都删去,于是成了《明史艺文志》现在的面貌《明史》刊行后,清代学者都认为黄虞稷的初稿有更多的参考价值。这就引起了很多史学家蓄志把宋、辽、金、元四朝艺文专门补辑的愿望。到了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卢文弨刊成《宋史艺文志补》一卷、《补辽、金、元艺文志》一卷。在这一基础上,吴骞又辑成《四朝经籍志补》,钱大昕编成了《元史艺文志》四卷。补正史艺文志的工作陆续兴起,形成了史志目录学的流派,弥补了二十四史中很多正史没有艺文志的空白。这种风气,追溯其源,盖从黄虞稷修《明史艺文志》开始,其功实不可没。

黄虞稷认为《宋史艺文志》自咸淳以后缺略不具,于每类之后,增补宋人著作。如史部地理类后补宋代著作二十二种。其中抵有王日休《九丘总要》一书《宋史艺文志》已列,其余皆不载。如祝穆《方舆胜览》,潜说友《咸淳临安志》,周应合《景定建康志》皆为宋代重要地理著作,至今犹流传视为善本。

至于它补录元代的《大元一统志》一千卷,郝衡《大元舆地集览》七卷等,都可作考见原书面目,与论述先朝著述存佚的宝贵依据。卷三十集部表奏类后补宋代十三家奏议,有张浚《张忠献公中兴备览》三卷,虞允文《虞雍公奏议》二十三卷等,皆南宋中兴名臣,出将入相的政治军事家,其表奏皆有关南宋重要史事,而《宋史艺文志》则阙焉不载,更足见补录的重要。

三、《千顷堂书目》存在的问题

《千顷堂书目》在参考使用中,有些地方也使人有错乱重复,或分类失当的感觉,尚有不少有待于重行整理校勘之处。

(一) 如经部后附算学书八种,其中如利玛窦《几何原本》,艾儒略《几何要法》,均重见于天文类下。“数”原为孔门六艺之一,又为一切科学的基础,岂黄氏特具卓识,把它们提入经部,与易、诗、书、礼等经典著作并列吗?

(二) 食货一类之书应收有关经济财政民生物资之书,但目中有关经济之书比例较少,而收入《古今印史》《香乘》《石谱》《砚志》《牡丹志》《蟹谱》等书,未免有些庞杂。如果另归为一类,眉目可较清楚。当然,科学分类,愈后而愈精,黄氏当科学尚未昌盛的时代,偶有不妥之处,原亦势所难免。

(三)其著录在今天《适园丛书》本内,仍有错误和缺略,还需要进一步加以较勘和补充的地方。如卷五第十二页别史类:诸葛无声《两朝平攘录》五卷,无声应更正为元声。籍贯可补会稽人。又郑洛《抚裔纪略》二卷,裔应作夷。毛瑞征《万历三大征考》五卷,毛瑞微应改作茅瑞征。曾传芳《平夏纪事》一卷,传芳应作伟芳。可补注:一作《宁夏纪事》,字君彦,惠安人,万历己丑进士,兵部职方主事,奉使平宁夏叛卒。从这些例子看来,该书目可以校正补缺的工作还不少。

(四)《千顷堂书目》是作为正史艺文志的体裁来编写的,各书均不著录版本,对查考版本颇感不便!有志于斯目的考订工作者,如能就各家目录,把这一项加以补充,那末这一目录的参考使用价值更高,更有利于学者了!

总之,这部书目虽然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总的说来是瑕不掩瑜。建议有关方面能早日组织人力,将该书目重加考订补充,有错简的将其纠正,有缺失的可选足本配全。再注明存佚,编附书名、著者笔划索引,并将现存各书补列各种版本,使这一明代书目,更充分发挥其参考作用。这将对史学工作者,古典文献工作者,图书馆工作者开展工作,有极大的便利,使古籍目录大增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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