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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难得遇良师 金震 ‖ 文  昨天（2024年4月3日）晚上，我从浙江嘉兴参加总行的一个培训班回来，应一位朋友邀约，晚上吃完饭，回到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突然看到芦岸苇老师在《大地菲芳》发的一篇文章，便下意识打开阅读，不看还罢，一看大惊失色，原来这是芦老师缅怀《大地菲芳》的作者陆全润老师的纪念文章，顿时酒醒大半——陆老师去世了吗？而且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我竟然一点不知道。顿时，难过、遗憾、自责、后悔的心情充斥身心，久久不能释怀。 陆全润老师，是我高中就读的一所名叫肥西中学的语文老师，当年他并没有带过我课，我也不认识他，但久闻大名，知道他的教学水平很高，在安徽省合肥地区教育届享有盛名，这是我对他的最初印象，仅此而已。 与陆全润老师结缘，还是在《大地菲芳》微刊平台。那是2021年6月初，我偶在《大地菲芳》看到一篇叫《三来子》的短篇小说，作者是陆全润。当时我感到很惊讶，怎么名字这么熟悉？怀着好奇心阅读这篇小说，几乎就是从第一段开始，就被文章诙谐、幽默、生动的文字所代入，有好几处还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到文后作者的简介，我确信他就是我高中就读学校的语文老师。天下之大，真是奇妙无比。按理说，《大地菲芳》只是一个外省的、小众的文学微刊，怎么这么巧，陆老师也在这个平台发表文章，而且还先我四年。惊喜之余，我与芦岸苇老师联系，请他把陆老师的微信推给我。 于是，2021年6月10日，我添加了陆老师的微信，首先自我介绍说：“陆老师您好，你的微信是芦苇岸老师推给我的，我曾在肥西中学读过书，也在大地菲芳投稿，今天看到在大地菲芳发的文章，一看名字，感到很熟悉，细一看果然是您，真是缘份。”随后，陆老师给我发来一个你好的表情包，说“我拜读过你的大作，很好！”我当然知道这是他对初识人说的客气话，于是赶紧说：“哪里，惭愧，我就是业余爱好，只是把自己经历的写出来，其他也写不好。刚看了您的小说《三来子》，写得真好，幽默风趣生活，有好几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了。”陆老师接着问我：“三来子的真名汪x珍，你还记得她吗？”我说：这个人我不知道。应该是很早之前的老师了。”陆老师说：“哦，那会估计你还没有来学校就读，可能她已调回上海了。”我想要陆老师的联系电话，想着以后与他联系方便，他也没有推辞，就把手机号给了我，说他平时不接陌生电话，图安静。我当时心想，他说这话是不是对我有礼拒的意思呢。 第二天下午，陆老师主动给我发来信息，说亲爱的金震同（备注：原文如此，应该是少了一个“学”字或者“志”字，大概率是“学”字，但我的意愿是“志”字，因为前期董宇辉访谈作家梁晓声时，梁晓声亲切喊董宇辉为亲爱的同志），很高兴与你结为文友，拜读过你的大作，印象很好，有生活有才情。文坛有句老话，要当作家，散文要抓；要做诗人，先写散文。散文是基础，你的散文写得很好。而小说，如你所说，当今少有人看，写小说、看小说皆属不合时宜。但小说是高档次，诺奖、茅奖都只评小说。小说三要素，一是环境描写，包括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二是故事情节。三是人物形象。小说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人物有原型，但须虚构提高。写《三来子》时，因我视力弱，就用笔写，请儿子打字。他提出一些疑问，我作答。现将我与儿子的交流记录发给你，供参考。 于是，陆老师发给我他们父子俩就小说《三来子》的创作背景、写作手法、故事由来等，你来我往足足有2000多字，既是一个写作教学，又是一对父子亲情、文学交流的佳话。我看后深受感动，立即回复：“陆老师您好，谢谢您特意写了这么多的文字来教导我写作的方法和知识。并对《三来子》这篇小说给予细致的解读。很感动，谢谢您。从文字中也可以看出您和儿子的亲密融洽的关系，您的儿子也是一位有思想、有见地的知识分子，我也要向他学习。”我接着又说：“昨天晚上，我拜读了您的一些文章，对您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和认识，今天上午，我还把《三来子》发到我们的同学群，供同学们学习，学习您笔耕不辍的精神，幽默通透的风采。盼望经常与您联系。”陆老师回复我说：“儿子是军转干部，原先在部队机关任党委秘书，转业后从事宣传工作，会写公文、总结、报告。不懂小说写法。”同时他发来他的家庭地址，欢迎我随时来玩。我说好的好的，有空一定登门拜访。 第三天，也即2021年6月12日，陆老师又发我微信，说“今天又拜读了你的《微笑》《捅马蜂窝》《买雪里蕻的五块钱》等文章，真是写得相当好，小题材，涉笔成趣，有思想，不空谈。构思精巧，语言特别好！”我看后赶紧说：“陆老师您好，谢谢您的鼓励，我目前只能写这些，祝您端午安康。”随后，陆老师又发来信息，说“你写这些很好呀！《暴风骤雨》作者周立波的写作三字经：一是经，经历。二是练，练笔。姚雪垠文革被关牛棚，白天干活，晚上在煤油灯下写作。朋友劝他别写了。他说我现在不练笔，以后出去就写不好了，后来他写出巨著《李自成》。三是阅，阅读。另外提一点，端午不祝福，因三个历史人物故事都发生在五月初五，一是曹娥投江寻父尸，二是伍子胥被杀，三是屈原投汨罗江。”我连忙向他表示感谢，请他以后多指点。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年，我一直没有与他联系。虽然没有联系，但并不代表忘记他。没有，每每在写作的时候，我也会偶尔想起他，心想陆老师怎么没有作品出来呢！ 2023年9月12日，陆老师在微信上拍了拍我，我看到后立即回复：“陆老师您好，好久没有联系您，刚看到您拍了拍我，有什么事吗？”陆老师随即给我发来信息说：“没事。最近拜读了你好几篇大作，写得好啊！情不自禁拍了拍你！”我赶紧说：“哈哈陆老师，您夸赞我了，我就是有感而发写的一些东西，也没有章法，让您见笑啦。”于是又说：“陆老师，不是我说现成话，其实我一直以来就想去拜望您老人家，实在因为忙，但根子还是因为懒，一直没能来。今冬不过明春，晚辈一定去看望您，请您拨冗接见！”不一会，他发来信息说：“你们这一代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特别忙的时候。我的两个孩子都很忙。我理解。欢迎你来，首先声明，不许带礼品！我住肥西中学***号楼****室。”我赶紧说：“人之常情，您老千万不必在意这些。” 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早已泪流满面，我爽约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其实他是想与我见面，想与我交流的。我可以想象的见，我与他见面，两人在一起就文字、就生活、就人事、就人生交流时愉快、幸福的场景来。然而，再也没有可能了，我感到深深的自责、遗憾、后悔和难过。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为一个我从未见过面的人，因他的离去而流泪。 当晚，我难过的心情无法自持，急欲倾诉些什么，于是与芦岸苇老师联系，表达自责后悔的心情，芦老师安慰我说；“过去付春风，不要懊恼了。有时间看看他的文章，也是怀念，也是学习。”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往后余生，凡是想说的话，立即说出来；凡是想见的人，立即去相见。”不给自己留遗憾。 芦岸苇老师在缅怀陆老师的文章中说：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我觉得陆老师身上有这样的精神。他把知识内化成修养，把生活过成理想中的样子。在他的作品中，嫉恶如仇，扶弱济贫，不畏强权，不欺弱小，追求光明正大，抨击歪门邪道……永远是主题。读他的作品，始终感受到被一股浩然之气包裹着，其中还流淌着幽默、机智、诙谐和快意。他才华横溢，音乐、武术、文学、教育学，样样都懂，拿得起、放得下。说实话，让一个在社会上历练了几十年的人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产生敬佩之情并引为良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陆老师做到了。 今天是清明节，上午我和父母弟弟回老家给先辈扫墓，和亲人吃完午饭回到家后，情不能已，信手写下这段文字，深切缅怀我从未谋面的忘年之交、尊敬师长陆全润老师，祝他在天堂安好，也愿更多的人能够读到他写的书，因为那里面有诙谐、幽默、快意的人生，更有深沉睿智的思考和见地。
金震 · 银行职员，安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合肥市游泳运动协会副会长。爱好运动、阅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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