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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浜镇老街地图》,讲我亲历浜镇的故事(五)

 崇明彬彬 2024-04-08 发布于上海

   读《浜镇老街地图》,讲我亲历浜镇的故事(五(上))

       (看图标读浜镇史)

          陆文彬

  地图用图标展示地域内相关资讯,有些图标,一看便知,例如浜镇老街有多长有多少店家,又如著名歌星龚秋霞,如果想知道她的详细信息,因她太知名,网上一查,龚秋霞的信息就是一大把。有些图标,像黄锦成大宅院,并列了两个修缮前后的墙门,老的消失了,但施勋先生依旧把消失的旧墙门照片并列于此,用图标讲浜镇的故事,使得浜镇的故事又延续了百来年。读懂它,后人有一定的难度。为此我就用讲讲我亲历的浜镇故事,为他们提供一点方便。限于篇幅,只能有选择地讲讲,同时也让我们了解施勋先生绘制浜镇老街地图的用心之良苦!

一、惊叹草图出现“陆家堆场”

    

      上图左和中,施勋先生在浜镇老街地图上绘制的“陆家堆场”,先绘制了一个方块,后去除了方块。上图右:最后确定使用了“陆合盛磨坊堆场”。每次的更改,花费了好多心血,使得地图画得更精准。

施勋先生绘制的浜镇老街草图上出现了“陆家堆场”,别人看不懂,我一看就推断是龚鑫康先生提供的素材。开始我因未有新认识,未予置评,仅仅惊叹他们很细心。连一个不起眼的“陆家堆场”都画上了。经过多次研读施勋先生绘制的草图的演变,便有了一些不断发展的新感悟,我记录了这些渐进的变化。因浜镇老街地图的绘制者施勋先生已驾鹤西去,这种历史性的交流,事实上已成可贵的历史。浜镇题材太微小,并不等于无人喜欢这种历史中的历史。现在人,特别是熟悉浜镇历史变化的人看后,有繁琐之感,唠唠叨叨没个完。我是考虑不熟悉的后人,正像我对施勋先生说:“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印象,故话又啰里啰唆了!”反正阅读自选,不感兴趣,可一晃而过!

言归正传。

2023年9月18日15时56分我对施勋先生说:我下午研读你绘制的浜镇的东街地图,有个”纽家弄堂“,纽家,在浜镇历史上何许人也?是浜镇著名的大盐商,后来衰落了!那个弄堂,是纽家的私家弄堂,弄内南边的一排两间房子,就是他家的盐库,四十年代卖给我家,房子的柱上、墙上盐迹斑斑,好多墙砖枯酥了,说明很有年代了!我家将其中靠南的一间改建成磨坊(有牛棚、石磨和筛厢),用牛磨面粉,我父亲是个有责任性的兄长,想让叔叔到镇上经营祖业,为他创造一点条件,后来他也出来了。并租用磨坊前的街面房,经营制面业的面店,也是后坊前店。那个面店就在纽家弄堂的西边,地图上写成陆金(全?)福(我记不得他的名字,只记得他的儿子叫陆友松)小南货店。我叔叔经营约两年后,又回乡下。那个磨坊就拆除了,纽家盐库从此消无踪影了!后来陆友松也在这里的街面房里开过面店,经营制面,这是后话。我前面说,认知浜镇,先从认识敖家楼开始,这个地处浜镇东市的大盐商,不能遗忘它!在地图上添加一个也较方便,纽家弄堂的西边画一个图标:浜镇历史上纽家盐商库房旧址。我见到过他家后代还在卖盐,就在陈廷阶染布店前的凉棚下,有售盐摊,各类品种的盐装在一个一格格,有盖子的长木箱内,木箱下有架子。盐箱上方挂有一根秤,盐箱内有木勺子。原先盐商的店面房租借给陈廷阶开染布店。历史的变迁就这样无尽地变化着,我们研究历史,就是显示一下历史的变迁供后人研究[微笑][微笑][微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印象,故话又啰里啰唆了,仅供参考!

  (注1,上述文字使用手机书写,为便于阅读,整理时稍微改动了一下。研究者喜欢原文,请见文后附录截图1;注2,前面我已讲过“示意图”,有时只能会意,其中的图标分布与实际地理位置对不起来,地图上的“纽家宅(纽家盐商盐库)”,应该向右移至“纽家弄堂”的位置上,它与河北的“龚超圣(龚三和)南货店”隔河相望,这家南货店内悬挂着一块,很精致的“童叟无欺”的店招,我还记得很清晰。

  为了表述,我请侄子陆鸣给我拍摄几张照片,昨天,即2023年12月2日与3日,刚刚拍摄的照片,看起来更清晰了。

下图:老街地图上的“龚超圣(龚三和)南货店”原址上改建的两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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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两层楼南对面,即纽家宅旧址上的建筑,原先有浜镇河,是隔河相望。现浜镇河消失了,变为隔路相望。下图,左,即浜镇老街地图上的“纽家宅(纽家盐商盐库)”旧址上的纽家宅区,下图右,为老街地图上“龚超圣(龚三和)南货店”旧址上建造的两层楼。677594297

该店的东边就是陈家铁匠店、徐友芳茶馆店书场、沈文汉诊所等。其中老街地图上无法注明的,那间沈文汉诊所之前,这里开过酒店,给我印象最深的,该店老板会制作高粱酒,我见过他家放在柜台上的小型的蒸制高粱酒的蒸锅,有时把它放在浜镇河的河边,冷却水,从细管内不断地排放到河内,高粱酒,从出口细管内滴滴答答地排放出来,用盛器接着。此时满街飘逸着高粱酒的酒香。这是我所见到的浜镇唯一一家能制作高粱酒的酒家,其它都是制作黄酒和米酒,所以印象特别深刻!酒店关门后,大概沈文汉医生由对面的徐家宅搬过来。沈医生东边,有家园作店,因有故事,印象就深。园作匠师傅信奉天主教,头颈上挂有天主教的信物。一次,我正在该店玩耍,只见从西边,有几个四个人扛着的长型大木箱,一边哼着”哦呼哦呼“地向东走去。因从未见过,便问园作匠师傅。

问:“那些人扛的什么?“

答:”近来苏北不安全,把佛像装在这些长木箱子里,从苏北运到湾港,再抬到东边的天主教堂里存放起来。“后来这家园作店何时关闭,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东边还有教堂,不知在何处?  

接着继续与施勋先生交流。

其实这个“纽家弄堂”,是“纽家宅”的宅弄,是私家弄堂,原先前后有几道墙门,是开放性的,在纽家宅南边的人可以从后门,向北穿过几道门槛,走到浜镇大街。“纽家弄堂”与“纽家宅”是一家。

同日16时02分施勋先生回复:”好的!陆老师大力支持我,花了很多很多的心思。[玫瑰][抱拳][抱拳][抱拳][笑脸]“

随着研读的深入,第二天,即9月19日7时09分我又对施勋先生说:“昨天,我以为是最后的一个建议了,但接着昨天的建议浜镇东市地图上增加一个'浜镇历史上最大盐商纽家盐库旧址’图标,又联系老师绘制的地图上相关信息,又有了一个新的建议:那个'浜镇历史最大盐商纽家盐库旧址’,可写成:'浜镇历史上最大盐商纽家盐库旧址’(四十年代卖给陆合盛改作磨坊),另外,那个'陆家堆场’,看到这个图标,感叹地图绘制很精致,堆场都标示了,但表意不清晰,可改写成'陆合盛有机肥堆场’(懂的人知道,那是牛粪堆场)。地图上'陆合盛面坊’和'陆合盛摇面坊后面工场’(注:当时地图上出现了两家的名字),两家合并写成'陆合盛面坊(前店后磨坊)’。(下为地图上的局部茅义盛隔壁东边两家,写成:陆有根和陆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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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表达,能从历史地图看懂历史,反映农耕经济中磨坊业经历鼎盛时期后的衰落和消失!历史上浜镇有牛拉磨的磨坊业,(还有有机肥堆场)真的很像香格里拉啊![微笑][微笑][微笑]

早安!仅供参考!”

  7时23分施勋回复:“好的!谢谢!”

  自施勋先生添加“纽家宅(纽家盐商盐库)”后,再仔细研读,发现稍微改一下,地图上就能显示农耕经济的特色,故隔了十来天,即9月30日晚上与施勋先生进一步交流讨论“陆家堆场”的问题时,我说:“那个'陆家堆场’意涵不清楚,不如改为'陆合盛生态肥堆场’。另外纽家墙门后面,加一个标识:浜镇大盐商纽家盐库旧址。一下子地图展现了旧日的商业风貌!也(不)影响地图美的欣赏!”

  施勋先生答复:“好的”(原文见文后附录截图3)

  8时11分我对施勋先生说:”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原文见文后附录截图2)  

10月1日15时12分未见结果,我再次与施勋先生交流,问:”那个东市的'陆家堆场’,不知表述何意?出现在浜镇老街地图上,应该有个明确的与老街相关的事物!辛苦了!“

施勋先生说出了原因:”这个堆场写成灰堆场或牛粪堆场有点煞风景,我就写堆场。“(见附录截图4)

二、纽家宅东边的徐家宅也有故事

浜镇河河南的凉棚到纽家宅处终结,再往东就没有凉棚了,纽家的东边是徐家宅,是我小学同学,小时候的玩伴徐祖培的家。我们好到什么程度,讲一个例子就清楚了。他小学毕业后,经人介绍到上海一家缝纫机厂工作,他请师傅介绍,也让我进该厂工作,虽未成行,可见两个小玩伴的友谊了。因此,小时候我常到他家玩,能见到听到他家父亲和哥哥是养鹰的爱好者。驯鹰很辛苦的,首先为让野性的鹰与人相熟,就是“熬鹰”,只喂食,不让它晚上睡觉,熬去野性。人的手臂上套着皮质或厚布垫护套,日夜抬着戴上眼罩的鹰,使之驯服。现在网络上还能找到类如的图片:

鹰

我也看到过,冬天时,田里没有庄稼,视野开阔,看到目标,如兔子什么的,摘下鹰的眼罩,放飞鹰捉兔子。这种浜镇驯鹰的小故事,年轻人不但没见过,也许还没听过。随着野生动物的保护,也不再有此类养鹰的爱好者了!

徐家宅临路的房屋,曾租給祖宗画师当作画室,古代没有照相机,人们追思先人,只能通过绘画肖像来纪念,这种肖像俗称容像、祖宗像、祖先像,据说明代极为盛行,我们小时候还能看到,过年祭祖时。老宅后头屋里挂满祖宗像。文革后,大多祖宗画像都处理掉了,消失了。我一直没有弄清:祖宗像的服饰,好像都是官服,啥原因?祖宗画像(祖宗画像来自网上)

继续讲徐家的临路的那间房子,除租给祖宗画师外,也租给过浜镇著名的沈文汉医生当作门诊室,小时候,我的头上长个疖子,有点化脓了,妈妈陪我在那里由沈医生给我敷过中药。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痛,但伤疤使记忆永恒!

浜镇老街难画,在于同一间街面房内的商店,变化多,今年是甲店,明年变为乙店,后年可能变为丙店!

三、“陆合盛磨坊堆场”啥样子?

  陆合盛磨坊,在老街地图上能找得到,即在玲珑街的西边,有个图标“陆有根(陆合盛)面坊后为工场”【我曾建议写成“陆有根”(陆合盛)面坊(前店后坊)】,“陆有根”的小名,浜镇远近闻名,知道他家有几条老牛的磨坊,前店后坊,批零兼营。陆有根的小名比店号“陆合盛”还响亮,浜镇远近基本上无人不知,连上海一个机械展览会的邀请函的信封上,也是写“陆有根先生收”,对此,我也感好奇,把它带到上海。现在想翻找它,却找不到了!

施勋先生绘制的图标,采用了,将小名放在前面,店号“陆合盛”写在刮号内,顺应了历史的现实。东边的,却采用了“陆合盛磨坊堆场”省略了陆有根的小名,这就是施勋先生追求“典雅”的实列。

原来使用的“陆家堆场”,也容易产生误读,那里也是陆姓人家,”陆家堆场“,旁人可能误以为,是那边陆家的一个什么堆场。

那个“陆合盛磨坊堆场”,是我家租用了约六平米的一块路北边的空地,周边用竹篱笆围起来,有竹篱笆门,平时用锁锁着,里面堆放着牛粪。听起来不雅,但种植蘑菇类农作物的农家,真的把它当作”宝“,它很适合蘑菇类植物的生长。因它有一圈竹篱笆围着又在路边,故该堆场也很显眼。

下图:类如围着的竹篱笆。(图片来自网络)

浜镇篱笆-1

四、纽家宅盐商盐库旧址内有点啥故事?

纽家宅也是一个大宅院,后因经济,没有新发展,故逐渐被人们淡忘,相关文字史料也少。我听到老人提及浜镇纽家大盐商的信息,也非常零碎。

纽家宅盐库旧址西南边,也有颗高大的黄杨树,可惜没有保存下来。我们童年时,常结伴去爬黄杨树,也看到那个空闲的盐库。那个旧盐库,南北一排连体两间。

1、北间房屋开过赌场和鸦片馆

  有时,看到那里很热闹,被人借用开赌场。这种赌场,不是固定某某人经营,也不是天天开的,谁出头当赌主,谁就是庄稼,便相约聚赌。一张桌子边上围着一帮子押宝的人,庄家坐中,赌具是骰子。台面情况记不清了。

还听说,某某押宝赢了几百块银元,在那个年代,家有那么多现金银元,不多的,是“富人”了,但好景不长,赌瘾难遏,后又输光了,人们都为他可惜!

  那里还开过鸦片馆,靠东边的墙壁处排列着几张床,床上放有烟灯的小桌子,抽鸦片的人躺在那里吞云吐雾。那时不禁烟,是公开的,谁吸鸦片,谁有烟枪,还是财富的象征!解放后,才禁绝。

2、我家买下盐库后,把南边的那间改建成磨坊。

  磨坊内最南边,靠窗户是牛棚,中间是石磨,北边是筛厢。我十来年一直寻找相似的图片,佐证我的记忆,但没有找到。

筛厢,主要装有一个大铜筛,由脚力驱动,使筛子震动而筛出面粉。我不但在网上找,在旅游时也想寻找记忆中的老物件,仅在2014年4月10日游览婺源,在三溪大峡谷的彩虹桥景区时,看到一个利用水力资源作动力,建造的一座水碓作房,其中就有一个磨坊,里面陈列了一个筛厢,大多相似(见下图)

筛厢3 筛厢4

但与我家的筛厢有几个不同的地方:(1)长度比我家的短,我家的筛厢的尾部还有一个贮存麸皮的麸皮厢。我家的筛厢,是封闭的,有活动窗,当倒入粉料后,关闭窗门,防止筛粉过程中面粉飞扬。

(2)取粉方式不同,照片上的筛厢,底部收窄,估计筛出的粉,从底部漏出。 我家取粉时,先把筛厢的窗门开启,再把铜筛子挂起,直接从筛子下部的厢子里掏出。

(3)筛子不一样,中间没有木格子,而且筛子的尾部是开口的。当不断踏动右脚踏板,一个方向碰击木桩时,因震动的反作用,筛子内的麸皮便从开口处倒入后边的麸皮厢内。

(4)我家筛子的把柄处,用一根木柱连接底部的一个有活动轴的踏脚板。它的前方竖立一根木桩,穿过筛柄的木隔条。人两脚左右分开站在脚踏板上,一左一右连续踏动踏板,驱使筛柄来回碰击木桩,筛子受震,筛出面粉。从上述图片上分析,在筛厢与红衣女子之间,也有一根相同的木桩,可能,这种筛厢用手拖拉筛柄撞击木桩。

(5)我家筛柄上方,用两根绳子悬挂一个搁板,处在齐胸高处。劳作时踏动筛子踏板,人的手臂可搁在上面,放松身体,节约体力。有时快快慢慢,右一拍,左两拍,踏出节奏,配合低低地哼自己喜欢的劳动号子、崇明山歌调节劳动的单调和疲劳。

旧时空荡静谧好多好多年的纽家盐库,自改建成磨坊后,住了人,一下子就有了烟火气。筛厢的脚踏板上一站人,用力左右一踩,筛子柄撞击木桩,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就有了阳气。孩子们多了一个观牛点,来此观赏。唧唧喳喳的童音,又多了欢乐的人气。

磨坊的西边有门,当黄牛下磨,有时把它牵出,让它在黄杨树下休息。黄杨树被清风吹拂下,悠悠地晃动。黄牛卧在黄杨树下,悠悠地反刍。两个悠悠,犹如呼应,“两黄”虽不言,有伴不寞寂!浜镇人到此:远望满眼田野风光,与北边的喧闹的单调的浜镇大街,形成反差,也别有一番静的美的感悟。

  侄子陆鸣,给我拍摄了几件老物件,都是留在老人们脑海中的“古董”了!

下图:侄子陆鸣于2021年给我发来了我家留存的牛轭的照片;2023年又给我发来了石磨的照片:直径:44公分;厚:5公分。我家有两座石磨,另一座比它厚。这座石磨,我确定,就是曾经在纽家盐库里使用过的那座石磨中的上扇,也称转动盘(注:另一扇,称作“下扇”,也称不动盘,固定在底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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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这些已被淘汰的笨拙的石磨,但传说鲁班(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未发明石磨之前,人们想吃米粉、麦粉,都是把米麦放在石臼里,用粗石棍来捣,很费力。石磨发明后,不但节约劳力,也提高了产量,所以人们把它称作中国古代文明的一朵奇葩呢!

那个牛拉石磨的照片,前后我在网上同时查找了十来年,始终未找到类如我家使用过的牛拉石磨的照片,网上大多是牛拉石碾子的图片。只有施玉龙先生的《记忆中的石磨》一文中的插图,十分相似,但有明显的差别:

  (1)牛鼻子上有牛绳,牛鼻子的右边有个小木块,它的两端有木孔。穿在下端木孔的绳子,先打个节,防它脱绳,然后穿过木空,再穿过牛鼻,是主绳。牵牛牵牛鼻子,就是牵这个绳。在磨粉时,将该绳牵在石磨上;上端木孔内的绳子,沿着牛头的两边,最终圈套在牛角的后边,是牛绳的绳桩脚。

  (2)上磨的黄牛,不戴口罩,只戴眼罩。一戴眼罩,黄牛不清楚牛主人在不在,它一边拉着石磨围着它转,一边竖起耳朵探听,如觉旁边无人,它会扭过牛头偷吃磨盘上的面粉料。一吆喝,它又乖乖地继续拉磨工作。

  (3)磨子上方,那个竹编漏斗型料仓,它的底部放入一个小缸,用于控制料仓内小麦下泄。小缸下方旁边开个小方口,并对准石磨的进料口(即“磨嘴”),石磨转动,小麦源源不断地进入石磨的磨嘴,料仓内的小麦随之不断补充到小缸。小缸是控制器,看看简单,却也显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

下图:摘自施玉龙先生《记忆中的石磨》一文中的插图

浜镇-牛拉磨 (2)

有趣的事,叔叔在浜镇盐库旧址上经营了约两年,故土难舍,又回乡下了。盐库内的那座石磨搬回西边我家的磨坊内的北边。代客加工磨制玉米等谷物。1950年,因父亲意外被牛撞伤,我在崇明中学读初一后,就辍学在家,帮助家里挑一份担子,学制面、学当磨工,首次在那座,从浜镇盐库内搬回来的石磨上作业。把黄牛牵到磨盘处,拿了牛轭,往牛肩上套时,一碰到牛肩,不知黄牛怕痒还是怕生,黄牛一下子就蹦了一下,一只牛脚还蹦到了磨盘的边上,发出了很响的“嘣蹦”的响声。母亲担心我的操作,所以一直在后门口望着,我也看到母亲惊吓的一幕!

后来,我学着父亲的“牛语”,一边左手牵着牛绳,右手拿着牛轭,一边嘴内喊着“脚、脚”的牛语,用手的牛绳指挥黄牛站到拉磨的位置,当它一站定,迅速给它套上牛軛,戴上眼罩,吆呼一声,黄牛起步了,拉着石磨转圈了。我又回望了一下母亲,她也放下了担心。过去年幼无知,父亲被牛撞伤,没有体味到母亲的担忧,现在知道,那时的母亲,可说有天大的担忧了!孩子多,都在读书,都未成年,一家的开销全靠父亲,常说男人是山,是靠山的山,现在懂得这个感受了!

母亲希望孩子读书,让我休学不得为之。讲个小故事,以此说明。

我大约在读小学三年级时,一天跟着母亲到西边购菜,我看到一个书摊(一根扁担,两个竹编的箩筐装着书籍,挑到镇上,找到一个落脚点,放下担子,把箩筐的盖子翻过来,放在箩筐上,从箩筐中取出书籍摆在盖子上,就是一个书摊),我看到一本书翻了翻,实际上我看不大懂,真有点“孩子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啊!但妈妈看到,可高兴了。问:“小彬,那是什么书?”我说:“天宝图”。妈妈接着说:“看了天宝图,忘记肚里饿”,就爽快地给我买下了。我很惊奇:妈妈不识字,怎么知道“看了天宝图,不会肚里饿?”

妈妈让我辍学,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细细品味妈妈这句“读了天宝图,不怕肚里饿”,其实她想表达的:孩子读书有出路,看到孩子翻书,就高兴,便慷慨地给我买下了“天宝图”!鼓励我好好读书!

上面讲到“牛鼻子上有牛绳,牛鼻子的右边有个小木块,它的两端有木孔。穿在下端木孔的绳子,先打个节,防它脱绳,然后穿过木空,再穿过牛鼻,是主绳。”我真的碰到过一次“脱绳”的故事。

我正在前屋,忽然后门被推开,原来老牛脱绳了,自己走出磨坊,看看外面世界。此时,我虽是十来岁的孩子,读书的话就是刚刚读初二。不知哪来的勇气,赶快走过去,手指伸进牛鼻子,往磨坊里推,它也老实,从新把牛绳穿上,牵到牛棚里。这事,特别是手指伸进那个黏糊糊的牛鼻子的感觉终生难忘!

五、浜镇河南的凉棚何时被拆除?

前面讲,浜镇河河南的凉棚东至纽家宅,纽家盐商后,终结,往东就没有凉棚了。有趣的,我在一九五七第一次探亲假回浜镇,亲眼见到了浜镇河河南的凉棚因疏浚浜镇河,为防凉棚坍塌,就把凉棚拆除了!

  1957年春,是我1954年夏参军后第一次回崇明浜镇老家探亲,所以作了一点记录。翻开尘封六十多年前的笔记,往事犹在眼前,再次见证了我信奉“好脑子不如烂笔头”的理念。

1957年2月13日当我穿过郭家宅后头屋,走进四合院时,便见到了好多乡亲。小朋友永嘉先见到了我,惊呼着对我说: “您是小彬哇,人已长得高大了。”出了郭家宅院,就是浜镇的大街,因没有了凉棚,一下子感觉眼前一亮,阳光明媚。 我稍微观察了一下,原来乡政府组织疏浚浜镇河(历史上称作“运粮河”),因河南商家面前一 排凉棚,外沿的柱脚紧靠浜镇河,虽有木桩和柱石,但疏浚河道时可能挖动岸脚,恐引发凉棚坍塌,故事前拆除了。浜镇成市后,浜镇大街两旁商店前,存在数百年的凉棚,首次被我记载到被拆除时间——1957年。

另外,日记里记录了浜镇老街的石街。1957年在疏浚浜镇河时也被撬翻,街面,已变成土街,街面上多了一堆堆原石街的石条,给我留下了一个至今未解的“迷”。河北的凉棚因疏浚河浜,怕坍塌,被拆除,可以理解。但河北面的石街,不存在险情啊!都被撬出来叠成一堆堆,浜镇河疏浚完毕后,各家各户,都自己修复店前的石街,因我在家,亦参与了修复石街的劳动,但我至今都未解:疏浚浜镇河,用不着撬河北面的石街啊!联系后来,浜镇的石街被移作他用,是否当时也打算移作他用,后被被某某领导阻止了?此迷,只能待高人解惑了!

 附录:

截图1;截图2;截图3;截图4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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