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台，那朵月季花 作者/玉峥嵘 第4章 是的，陆玉把她的凉皮店搬到了李鹤旁边。 年前，李鹤的离开，让陆玉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可是，她也不相信李鹤就这样离开自己，从此以后彼此成了路人，不相信自己对李鹤的好他会全然不知。她会像李鹤不由自主的想念自己一样去想念他，同样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想念会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来了顾客她都不知道。她抱怨过李鹤，可越是抱怨越是想念。到了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她知道，自从第一次见到李鹤，自己就喜欢上了他，但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喜欢他。两人接触的时间越长，她越是肯定自己的想法，可是她没有向李鹤表白过，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需要勇气的。可是，李鹤离开的那么突然……难到自己就这样放弃吗？不，不能，不甘心的，真不甘心。“哼，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不是走了吗？那我就找你去！”陆玉在自言自语，却瞬间又被自 己 的 话 羞 红 了 脸 ，一 个 人 捂 着脸“咯咯”笑了起来。 陆玉是这么想的的也是这么做的。 年前她就在“众凡汽修”旁边寻找新的店面了。也许是她感动了上天，也许这就是他俩之间的缘分。恰好那边有一间店面要转让，就在“众凡 汽 修 ” 和 袁 亮 的 “ 汽 车 美 容 工厂”中间，相互间隔着一两家店面。她不加思索地交了定金。春节之前，她退了原来的店面，春节过后，把新店规整的规规矩矩干干净净，之后，在“众凡汽修”外面，偷偷地看了李鹤好长时间才回去。 新店之所以没有马上开业，是陆玉吸取了第一次开店的经验教训，盲目开业，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吃亏的还是自己。再说，她也是想给李鹤一个惊喜。 当李鹤第一次给陆玉打电话的时候，她激动的无法言表，用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等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之后才按下接听键。是的，她在“咯咯”地开心笑着，那是她在笑李鹤的语无伦次，从他的语无伦次里，看到了他和自己一样紧张一样激动。同时，也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李鹤不会就这样离开自己的。她也是在笑自己，笑自己的真情流露，那种毫不掩饰的迫不及待的就流露出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的流走，终于要开业了。 一大早，陆玉雇人安装上门头，蒙上一块红绸缎。半晌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放了一挂长长的鞭炮，鞭炮声声，吸引了许多周围的人前来。相隔不远的袁亮，站在门口看了很久才进店工作起来。 趁着人多，她笑着对人们大声说：“谢谢大家伙捧场，谢谢啦！咱们小店今天开业，虽然是小本生意，不能优惠太多，但是，今天凡是来咱们小店品尝的，一律半价，一律半价！欢迎大家光临！” 显然，现在的陆玉比起两年前成熟的多了。 人群慢慢散去，陆玉才转身进入店里，刚坐下来就看到李鹤站在门口，仰着头看着门头。放完鞭炮的时候，陆玉向人群里望去，没有看见李鹤，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而此时，她却顾不上那么多了，“噌”地站起来跑到店门口。 短暂的离别，俩人又相见了。彼此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四目相视，彼此会心的笑了。也许是因为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陆玉“咯咯”的笑出声来，笑的那么爽朗那么开心。笑声荡漾在李鹤身边，他也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先是“嘿嘿”的傻笑，慢慢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彼此注视着对方，相互感染着，无法停下来。那笑声是离别后相逢的喜悦，是彼此心与心对思念的倾诉。俩人的笑声烂漫而无邪，飘飘荡荡向四周传散而去，重新把散去的人们一个个又吸引过来。笑声是会传染的，慢慢的，人们不自觉地跟着俩人“哈哈”大笑起来，而且，越笑越停不下来，越笑越觉得想笑……没有人知道，俩人为什么要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俩人一起笑，可能，笑不需要理由吧。 人们不知道俩人的关系，可是笑声中，又好像完全明白了俩人的关系。没人注意，站在店门口的袁亮，向俩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笑声久久才散去。 相比第一次开店，这次的地方稍为大了点，顾客也多了不少，只是店里的桌椅布置还是老样子。 那天中午，李鹤一下班就跑向陆玉店里，当看到陆玉忙前忙后的顾不上自己，他干脆洗洗手撸起袖子帮起了她，当上了她的店小二。等人少了，李鹤才吃上陆玉调的凉皮。 “嗯——就是这个味道！”李鹤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然后，不停地点头说。 忙的差不多的陆玉，坐在李鹤对面，双手托着下巴，那双大眼睛不住的打量着他。眼前这个男人就像是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捕获的猎物，她得仔细打量打量。一会歪着头看，脑后的马尾辫也跟着歪了。一会不自觉的笑了，露出脸上那甜甜的酒窝。 “你干嘛老看着我？”李鹤一边问一边往自己身上来回看了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哦，哦。”陆玉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红着脸说，“没有没有。你快点吃，呆会儿我再给你调一碗。” “不用了，这就行。”李鹤低头吃了一口，又抬头看着陆玉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啦，你怎么把店搬到这里来了？” “怎么？就许你来这里工作，不许我来这里做生意？”陆玉埋怨的说，“明知故问！” “ 好 啦 ， 别 生 气 了 ， 是 我 错了”李鹤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倒歉，“我的意思是说，来之前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出出力帮帮你。”“ 就 不 告 诉 你 ， 就 不 告 诉你。”陆玉噘着嘴说。 李鹤不得不宠溺的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中午直到李鹤要去上班了才停了下来。从这天开始，两人又在一起了。李鹤每天一下班就去陆玉店里，除了吃饭还要帮忙。陆玉知道，吃凉皮李鹤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所以她会提前给他做好饭，特别是晚上，忙完之后，两人会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这天中午，李鹤出了凉皮店要去上班，被“啪啪”摔东西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又传来吵架声。他知道，这是袁亮和李芬又在闹矛盾。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两个人隔三差五的老是吵架，他劝过两次，总是没有一点效果。转身想再去劝劝，吵架声停了下来，他看看手机，上班时间马上就到了，心想：“小情侣能有多大的仇啊，说不定到下午，两人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李鹤笑着摇了摇头上班去了。 几天之后的中午，袁亮趁着李芬上午去市里送货没有回来，来到“众凡汽修”找李鹤，店里的小师傅端着碗边吃边告诉他，说：“你老同学在凉皮店呢，中午下班去，下午下班去，两人粘的很。” “哦，那我去凉皮店找他。” 袁亮说着转身就要走，被小师傅叫住了。 “袁老板，这几天和你女朋友不吵架和好了，是不是晚上没少跪键盘吧？哈哈……”小师傅说着笑了起来。 “去去。打是亲骂是爱，这叫爱情 ， 跟 你 这 个 小 屁 孩 说 你 也 不懂。”袁亮说完逃跑般的走了。 袁亮其实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找老同学聊聊天，诉说一下自己内心的烦恼。这段时间，李芬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发脾气，怎么哄都没有用，也不知道自己倒底做错什么，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也不至于摔东西闹那么长时间。有时候，为了让李芬高兴，就专门带她去大商场给她买些她喜欢名牌包包和化妆品。可是停两三天，她又是故技重施，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还未进凉皮店，袁亮的双眼便透过窗户在店里寻找李鹤，只见他穿着围裙端着一碗凉皮，脚步敏捷地走到顾客面前，放下凉皮热情的和顾客说了些什么，又转身回里面去了。袁亮推门进去，找了空位坐了下来。 陆玉看见了，让李鹤快点去招呼着。李鹤扭头一看笑了。 “这位是我老同学，隔壁'汽车美容工厂’的老板，是自己人。” “来了就是上帝，何况还是你同学呢，快点去吧。” 李鹤这才笑着走了上去。 袁亮一看两人很忙，不好意思打扰，就吃了一碗凉皮，然后一声不响地又回去了。 李芬一下午也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她打来电话，说是遇见了她以前的好闺蜜，她们好久都没见面了，她要和闺蜜好好聚聚，晚上就不回来了。袁亮没有过多去想李芬的话，也许这样会好些，两人都可以冷静一下，或者向朋友诉说一下内心的烦恼，彼此会看的更清楚一点。只是袁亮还是心烦意乱，关上店门，却不知不觉走向凉皮店。 此时，凉皮店没有了顾客，李鹤和陆玉正在吃晚饭，看见袁亮进来，赶忙起身让坐。等袁亮坐下来，李鹤做了简单的介绍，其实，他不用介绍，虽然袁亮以前没有来过凉皮店，但是，这么多天了，大家多少都了解一些。 “李鹤常提起你，说你们同学之间，就数你们俩有缘分，毕业之后这些年都没有联系过，你们俩还能在这里相遇，不是缘分是什么？”陆玉说着站了起来，“你吃了没有？我这还有饭，我去给你盛一碗。” “你们吃你们的，我早就吃过了。李芬不在，我一个人怪无聊的，就来找你们聊聊天。” 两人知道袁亮最近心情不好，便好言安慰他。 李鹤说：“你们俩过几天就好了，再说，李芬又不是小孩子，你对她那么好，她能不知道？等她来了，好好和她沟通沟通哄哄她，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是啊，袁亮对李芬真的不错，给她买的衣服，化妆品不说，就是平常的零花钱，每个月都不下万元。袁亮给钱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袁亮常常还要和他的朋友出去喝酒打牌，他的小店一个月能挣多少，如果不是吃他老爸的老本，恐怕早就倒闭了。这些李芬心里也门儿清楚。 “我知道也明白。”袁亮说着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看到陆玉被呛的 咳 嗽 ， 赶 紧 又 把 烟 掐 灭 ， 接 着说，“可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发火，一点小事也能把天说塌下来。就像今天上午去市里送货，下午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等到晚上八点多才回电话，说是遇到以前的好闺蜜不回来了。她也不想想，我不担心她吗？我要是一说起这事，她肯定又要和我吵架。” “等明天李芬回来，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和她吵架，你们刚和好，过段时间再说也不迟。”陆玉说。 “唉！都是我把她惯坏了。” “不管怎样，可不能让别人看笑话。”陆玉说完，到厨台端来半碗剩下的凉皮。 “ 你 的 胃 不 好 ， 少 吃 这 些 凉的。”李鹤责备她说。 “没事，扔了怪可惜的，明天再卖给顾客也不好。”陆玉解释说。 “拿来我吃了吧。”李鹤说着夺了过来。 “真羡慕你们俩！” “你可拉倒吧，这里的人那个不羡慕你，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好几年的老板，身边还有个大美女，在社会上路子广，又会做生意。那象我只会修车，嘴笨的可以。”李鹤反驳说。 “这只是表面风光而已。”袁亮摇摇头说，“实话跟你们说吧，为了李芬，我这两年挣的钱贴进去不说，就连我的积蓄也花的差不多了。” 袁亮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了。 “钱又算什么呢？只要你和李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那挣钱还不简单吗？”陆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唉，不说她了。”袁亮叹了口气说，“李鹤，上学的时候，咱班的王✘✘，你还记得吗？” “哪个王✘✘，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个个子不高，瘦瘦的，大家都叫他小猴子。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现在不得了了，听说他要读博士了。” …… 那天晚上，三个人聊到很晚才散的。 两天后，李鹤发现袁亮的店锁了门，而且，往后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更别说几到人影了。李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袁亮肯定出事了。 是的，袁亮真的出事了。具体来说是李芬，她背叛了袁亮。就在他们三个人聊天的那个晚上，李芬和她去市里送货的那个老板，开车往南方跑了，她跟袁亮说的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她和那个老板的“缓兵之计”，等袁亮发现的时候，两人早跑的无影无踪了。突如其来的背叛，让袁亮倍受打击，那里还有心思开店，把自己关在卧室，无精打采的，整日借着烟酒消愁。 唉，谁又能受得了这样的背叛呢？ 袁亮的老爸九十年代在南方打工，学了汽车装潢这门手艺。后来有了点积蓄，便回来自己开了店。那时候，象这样的店还很少。随着时代的发展，买车的越来越多，再加上他老爸经营有方，生意做的也是越来越好。后来，袁亮高中毕业不上学了，他老爸就开始培养他，慢慢的让他独挑大梁。袁亮在这方面也有天赋，许多事情一点就通就透，又喜欢和人打交道，自然生意又上了一个台阶。他老爸的身体不是太好，再后来，干脆就让袁亮一个人经营。开始还去店里经常看看，慢慢的去也不去了。那些年，袁亮进步的很快，活干也漂亮。可是，自从认识了李芬，一切都变了。花钱如流水般不说，为了李芬他还得罪了不少老顾客，生意慢慢的不像以前那样好了。他老爸老妈不喜欢这个李芬，可是，拗不过儿子，也是无可奈何。 袁亮真的爱李芬吗？当然，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李芬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什么。而这样的爱，从内心而言，他自己都不怎么认可。李芬的漂亮洋气，让他在他的朋友顾客面前，赢得了不少的赞誉，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而李芬一开始当然是喜欢是感动，可是时间一长，就觉得袁亮为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稍为减少些付出，她就生气闹情绪。这样的爱情，就算是真爱，又能维持多久呢？又能修成什么样的正果呢？ 李鹤知道后，为袁亮担心不已，他想请假去看看安慰安慰老同学，这个时候正是袁亮需要帮助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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