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把你带到人世间,是谁含辛茹苦供你吃和穿 ,是谁为你汗水湿透了衣衫,是谁起早贪黑把腰累弯……”纯朴真挚的歌词唱出了天下父母养育儿女含辛茹苦奔波劳碌的艰辛,听来不由湿了眼,动了情,揪了心。殚精竭虑为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每个人从小到大,倾注了父母多少心血!小时候的我身体孱弱,胖乎乎却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让父母犯愁熬煎,甚至担忧我能否长大成人。寒冬腊月父母迎风冒雪半夜去扣村保健站医生的家门,成了司空见惯的经常。吃药呕吐打针哭喊的情形只会发生在别的孩子身上,我则习惯了吃大把的药,扎大号的针头。童年的我,让父母操碎了心,费尽了力,我也在父母的担忧和呵护下一天天长大。小学三年级时,一场大病猝不及防,浑身软绵无力,满面愁容的父母不得不把我送进了县妇幼院进行治疗。当时妇幼院在如今县步行西街尽头路北,当时路南是县西街小学,现在是古塔农贸市场。街道狭窄,两旁大多是摆摊卖菜的,人来人往,热闹异常。等病情有所好转,因父亲要去学校母亲要忙农活,只能留一个人陪护,有时白天只剩我一个人。输液完毕我就蹲在医院门口,用手支楞着双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可恨”的是医院门口有一个临街包子摊总在吊我的胃口,飘过来的包子香味撩拨着我的鼻孔,挑战我脆弱敏感的味蕾,我的眼光时不时飘过那诱人的包子,只能舔着嘴唇强咽着口水。我的病要尽量少吃盐或不吃,但素淡无味的饭菜难以下咽。当时步行街西头坡下有一家小饭店,主营羊杂拉和羊肉饺子。有时我走到那儿,闻着肉香,看着翻滚的羊肉,那个想吃的感觉呀,就像肚里爬满了吃虫,诱惑我的胃一阵咕噜。晚上忙完了农活的母亲骑着自行车来了,我不顾母亲的疲惫不堪,央求母亲带我吃羊肉饺子。母亲性格刚烈,遇事从不妥协,但在儿子想吃饺子的问题上丢失了原则,投降了。架不住我的苦苦哀求,母亲就乘医生下班之际偷偷带我出来解个馋,住院一个月大概去吃了三次。那时家庭普遍拮据,每次只要七个羊肉饺子,还让人家做成带汤的,为的是能吃饱。饺子端上来我只管自己大快朵颐,早已忘记了母亲也饿着肚子。现在想想,那时自己多么不懂事,只顾自己吃,却不曾也让母亲尝尝,哪怕一个。记得一天晚上,父亲过来陪我。那晚恰逢县蒲剧团在南关剧院演出《穆桂英挂帅》,父亲的小姨姨正好在剧团,就邀请我们去观看。反正晚上不输液又闲的没事干,吃过晚饭,父亲就带我出发了。舞台上黄黄绿绿人影穿梭,又是唱又是武,卖力的表演着,博得台下观众阵阵喝彩声,我则时间一长昏昏沉沉,睡眼朦胧。等到演出完毕已是深夜,父亲看我恹恹欲睡的神态,没有叫醒我,弯下腰背着我,弓着身往回走。要知道南关剧院到妇幼院足有三四里之遥,而我当时少说也有七八十斤重,父亲就这样吃力负重一步一步把我背回来。当时县城中心十字街头,街中央是圆形的花池,中间矗立着一杆高高的灯塔,闪着明亮的灯光。由于父亲时不时把我往上颠,我时糊涂时清醒。走到十字街中央时,依稀看到眼前父亲弯腰背我前行的身影由短变长,听到粗重的呼吸回响在耳边,斗大的汗珠从父亲脸上滚落。父亲没有叫醒我,依然默默背着我吃力前行,而我在父亲瘦弱但温暖的背上渐渐进入了梦乡。以后的岁月里,脑海里总浮现那晚父亲的身影。那身影让我常常眼眶湿润,也让我在人生旅途学会了无惧风雨,勇毅前行,学会了责任初心,使命担当,风再骤雨再狂,也未曾停下脚步。就像父亲当年背负我,再累再苦,也未曾放下我一样。那背上,是深深的爱,是沉甸甸的责任,是他生命的全部。如今我也步入知天命的年纪,也早已有了自己的儿女,也更加理解了父母那份慷慨无私世间至纯至真的爱。看着父母日渐蹒跚佝偻的身躯,多希望岁月有情,停住前行的脚步,让父母不再衰老啊!我庆幸,回到家还能幸福的叫一声爸妈,还能听到他们呼儿声,还能吃上他们精心准备的丰盛饭菜。我知道,儿女回报的再多,这微不足道的寸草心,又怎能报答尽普泽无私的三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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