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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西东:说多了容易遭反噬,做得到则长本事儿

 解语渊 2024-04-14 发布于福建

西藏之行在昨天算是告一段落了。

朋友上午逛完布达拉宫,下午就坐飞机回去了。老黄开车送他到机场,我跟着一起坐车。临走时,朋友说要不要带我去见识一下飞机候机之类的,因不是我熟悉的领域,我并不记得到底指的是什么(再送他一段)。

我大概是所有朋友中最没有什么见识的人,这一点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历来都这样,这样的生活态度,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一直都觉得人这一辈子并不需要学太多,也依旧可以简单生活。是的,我的追求就是简单生活。

他算是我为数不多送过的人了。以往也都是他比我先走,这一次当然也是。这自然算不得什么原因。而且,每次送他我几乎都是勉为其难而去。只是,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我是说,既然答应了就去做了。至于,一开始怎么想?那已经是在作出决定时不需要再多想的了。

这也算是这些年的一个习惯:在尚未开始时认真思考,在已经决定后尽可能地践行。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拒绝送人。好像一直是这样?之前,谈了一段恋爱,在恋爱时,我好像也很少送她回家。实际上,基本上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或打的,或坐公交车,然后我只送到楼下的车站。说起来,那段路可真不短,差不多近一小时,而且几乎都是她来找我。唯一一次我找她,还是因为她说我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她,我当时多半是怀着几分心虚和愧疚才主动去接了她一次(下班)。当时,大概是她说其他同事都有男朋友接之类的。当然,她并没有明说什么。事实上,她从来很少直说什么,有时候我也好像习惯了假装不知道。

没有直说就等于不需要知道,有时我率性的想到。尽管之后我还是会时不时的内疚和羞愧……也是后来我才有刻意的送过她几回。

是的,刻意,像是某种履行义务式的,好让自己显得算个差不多的男友。当然,这段感情最后也算是无疾而终了。

然而,我却是清楚地记得送别时的感受。——我是说,那种勉强和黏腻,乃至于拖泥带水,磨蹭和麻烦,我很不喜欢。我并没有多么深情,我甚至很难动情,有时我甚至怀疑我没有感情。——大概是在我印象里,好像说出告别的一刻,那就都不需要再说其它,也不需要再做其它。

——为什么会这样呢?过去我没有认真想过,只是觉得不舒服,却好像也可以接受。

大概是在这之前我已完成了告别(于我而言),大概是我从来都问心无愧(实际上是无能为力以及不想勉强别人,毕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可能是我觉得这多余(如果在告别之前都不能意识到可能迎来这一天,那么等告别之际再去挽留、补偿、愧疚,那也不过是某种虚的伪的非自愿的,不仅对对方是不尊重的,同样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而且,我也曾被送到车站过,送上车或干脆就不送。大概是我享受分别时刻一个人独自想点什么事儿,我还是觉得不送比较好。独自赶车,在车上不断回想彼此之间发生的事儿,回想在这座城市留下的回忆,回想自己的眷恋和不舍,也默默独吞那份孤独和决然。

去到一个地方,总归不好带着太多的过往而去。这于一个地方是不尊重的,更是对过去的背叛。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眷恋过去却又去到一个新的地方,然后,在新的地方朝秦暮楚。这样,无疑既是对过去的背叛,同样还是对当下的辜负。言外之意是,真那么在意为何离开?纵使有不得已的缘由,之后也必将第一时间回来的;是故,暂告一段,好好处理完那边的事儿就好,再回来不就行了;既然决定了,那就义无反顾,心甘情愿地进入到新的生活中去啊!既要又要,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呢?

仔细想来,大概我有一种并不被我所知晓的天真,它一直存在并影响着我。这一点始终贯穿我的生活。

就像我总是无意识觉得每个人都具备基本的逻辑,具备基本的理智,具备相应的清醒……我是说,能够很快地从多余和不必要的事物中跳脱出来——从那些多余的情绪、不必要的情感、不值得的羞耻感中跳脱出来,以及拿出就事论事的态度,而不是什么都混作一团。关键是之后还非得表现出自己多么通情达理又多么善解人意,甚至还是宽宏大量的……真是又当又立。——这是我极其不喜甚至反感的。在我看来,占了便宜就别卖乖,得了利就心安理得地接受,要是理亏那就别争,要么心安,要么还得是心安。

仔细想来,真正坦荡和坦诚总是不太容易被接受的。说得多了容易遭到反噬,哪怕是再好的话说多了也不会讨人喜欢。就像千万句问候加关心加宽慰加安抚加体贴,多知心又多理解,那又如何呢?可能你会说,说的人不同呢!可能你还会说,恰好时机呢!也可能你继续自欺,最起码说了什么,而不是什么都不说呢!

讲真,说千道万,也许不如独断。

不是用一千句谎来圆谎,也不是用无数句话来解释、自证和说明,而是从始至终贯彻自己的言行举止。错了就认,没有问题就不自找不痛快,出了问题就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动不动就上升到人格,通俗说,就是凡事都觉得在说自己。都什么和什么呀!

你和事儿较劲儿,谁理会你的情绪或情感呢?破镜难重圆,覆水难收;你和别人较劲儿,谁要理会你的死活、痛快与否,何况你们还是对立关系的话?你和自己较劲儿,好像你也只能和自己较劲儿,但为什么要呢?

是故,我很少反思我说的什么什么,就像怎么想的并不能直接论罪,怎么说我也通常是和自己对话居多,若是与他人对话,当然,冲动,怀疑,否定,或认同,肯定等等,只是好像也并不需要时刻琢磨。

只是,我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将诸事都拎清,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大概是像我这般的人从来不多。就像到了现在,我反而觉得不必拎得太清,就是常常做不到(羞愧)。我反而越加在乎感觉,感受,感知,并不急于去应对或回应什么,而是可以在很久后慢慢知道,知道我错了,知道如何去修正它,知道自己会犯错,知道任何人都可能会犯错,知道概率,知道恰巧,知道因缘和合,以及,知道也可以不必知道很多很多,只是去做就好。

我说的修正,并不是说犯错了然后就要改正错误,然后就是正确的了。我说的修正只是说,将当时的错误“原谅”,让自己回归到最原初的自己,也就是正常自己是咋样就咋样,而不是说要做多正确的人,多正确的行为。也就是面对错误的自己,然后让这份错误尽可能不继续影响后来的自己。同样的,如果别人觉得你说谎,你大可以不说话。当然你也可以捍卫自己自由言论的权利,只是如果一个人不被允许,也就是对方压根不尊重你,你所谓的权利,那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的徒劳和无力。真正的底气如果不是在当下,通常也不是在当下,否则也不至于被质疑,但更有说服力的——你别指望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能通过逻辑去赢得对方的认可,换句话说,你并不需要这样的认可,你真正需要交代的大概从始至终都只有面对自己。

告别是,送别也是,做人是,做事也是,面对时间和面对自己并没有不同,只是自己可以修正,而时间会有历史代价,只要敢于面对和承担,愿意多给点时间给自己成长,大概都可以温柔而坚定。我是说,强大才是根源。

如果说论心不论迹是开创者,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实际上,论心论迹还需要加上时间,才更符合真相。就像一次好事不见得非自愿,自愿好事不见得非受耐,但谁说,因为点什么就轻易改变自己,然后就能称心如愿?造业,造化,造就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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