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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梦非咖啡 7 陈静和刘若生是大学同学，他们认识的时候，刘若生读大三，陈静上大一。陈静大学毕业后，他们两个结了婚。很快，两个人结束了仅有三年的婚姻，在刘若生看来，唯一所幸的是他们没有孩子。 刘若生认识陈静，并且和她恋爱，实际上是陈静身上的一个影子吸引了他。不用说，那是肖燕的影子。陈静太像肖燕了，只是比肖燕更年轻，可陈静的年轻，一点没有影响刘若生对肖燕影子的吸引。肖燕只是他的一个偶像，来自于天意的偶像，就是说，他念念不忘肖燕，实际上，是一种天意给予他启示，他会遇到一个真正的爱人，而那个爱人，是像肖燕这样的人，肖燕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但在他的生命里，会有一个像肖燕这样的真爱之人，赋予他爱的意义。而这个人，才是他的真爱，肖燕不过是指引他的爱的。 那时候的刘若生，对于生命，对于爱，对于人生，有了一定的认识。他回想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对身边那么多的女生，没有动过心，没有产生过任何欲念，是什么样的力量把自己封闭在清心寡欲里，总该有一个原因或者理由。而这个理由，不是肖燕，也不是肖燕的影子，真正的原因，应该是他有自己唯一的爱，而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与他的唯一的爱匹配的女生，肖燕只是给他以这样的启示，他有幸得到了这个启示，这个启示是什么？是肖燕给予他的爱的感觉，那种感觉，在过去的日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也就是说，没有哪一个女生让他有过那样的感觉。他在为那种感觉而默然静守，他也未必相信，真的会有一个和肖燕别无二致的一个女生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实现他那样的爱之感觉，但他一直不放弃那样的感觉，如果真的遇不到，没有爱的偶然，那么，他很有可能，抱定他自己的那种感觉，为那样的感觉活一辈子。这个世界上有过样的不幸者和痴迷者，他如果也那样，他不会觉得自己不幸，也不会觉得自己很傻，他不是什么痴迷，而是他放不下生命，放不下自己生命的唯一。 陈静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好静，爱好画画，上大学前，已经获得过全国绘画大奖。她个儿很高，比起肖燕来，没有肖燕那样丰腴，她的身材恰到好处，关键是，不管是站，还是坐，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性气息，和肖燕十分的相像，几乎可以说毫无二致，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相似之人。两个之所以相似，根本点在于，肖燕以她的外向散发她的女性魅力，陈静则是以她的内向给人以更深的女性之美，两者同样具有吸引力，同样让人为之动容动心，肖燕则是以热情回应为她心动的人，陈静则是以默然报答为她吸引的人。肖燕以穿着衬托她的女性内在美，陈静以沉默不语表达她对女性美的持守和理解。肖燕喜欢热闹的场合，陈静更喜欢一个人作画或者看书，肖燕很少女友和闺蜜，陈静与所有认识的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陈静的家境很好，父亲开公司，公司不大不小，妈妈是公务员，在政府机关上班，职务已经是副处，两个人相处得很好，对于女儿，两个人的用心是一样的，丈夫把百分之七十的心思给了女儿，母亲一样，只对丈夫保留三分之三十的夫妻之情，她对丈夫说，她这样对待丈夫，超过了全国如此年龄夫妻相互恩爱的平均数，丈夫并不怀疑这样的说法，只是提醒她，应该保持这样的水平，不宜再降。他的理由是，两个人相互维持着这样的恩爱指数，才能真正实现对女儿的百分之七十的爱。他说得对，陈静一直觉得她的家庭十分和睦，她感觉自己很幸福，也很快乐。但对于父母，她还是更偏向于爸爸，在爸爸那儿，她觉得更放松，更自在。爸爸从来都是先听她说话，等她说完了，爸爸会说，我和你想的一样。如果爸爸有什么不同，他也不直接对她说，只是对她说，我们都再想一想，看是不是这样。爸爸似乎从来不关心她的事情，他说，那不是他该管的事，如果是陈静自己做的事，爸爸会说，让她自己去做，她能做成什么样，那是她自己该做和能做的，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应由她自己说了算。 妈妈不这样。也许这与她的职业有关系，她对女儿的用心，多以正经态度表达，所谓的关心和爱护，也多以这样的态度，到了该为女儿买衣服了，她先有了主意，然后再让女儿去选择，如果两个人的看法差得太远，妈妈就会说，听我的，我比你看得更准。这样的话，一点都不感动陈静，和命令差不太多，可妈妈意识不到。吃的也是如此，饭是妈妈做的，今天炒四个菜，炒什么菜，用什么佐料，炒出什么样的口味，她都想着女儿，但每一次做出来的菜，都有女儿不爱吃的。自从女儿上学后，学习上的事，都由妈妈管。在妈妈心里，女儿一定是学习上的佼佼者，她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思，说到底还是为了她自己，但她不知道，还以为完全是为了女儿着想。爸爸常笑话她，你是想着女儿，可是你不从女儿的角度想和做事，别以为女儿小，她对你的感觉比你自己都明白，我都看得出来，你炒的菜，哪一样都想着女儿，可你从来不问问女儿今天还想不想吃虾，你把今年虾做得不错，可你忘了，她刚刚吃过你做的虾还不到两天，她今天想吃别的菜。女儿的学习也一样，你操心得多，可你的操心有一部分是为你自己，在你年来，你的女儿就应该是你想象的那样，可她永远只是她自己。她觉得丈夫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不肯服气，就是这个不服气的心思，让她依然如故。可她也感觉到，女儿对她，不如对爸爸那么亲近。 陈静像爸爸的多一些，这让爸爸在和妻子的关系上，更加谦让，这种谦让是深层次的，十分内在。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种谦让。他每天回家的都比较晚，不管多么的累，或者说，很想躺下睡一会，或者说，他可以借自己带回家的文件，比如准备第二天或第三天与谈判的合同，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先坐在椅子里小憩一会，然后再看文件，他从来不这样，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发现还有什么事需要做，比如说，每间屋子里那些花该浇水了，沙发上的垫子忘了放回原来的位置，每天都要拖一遍的地板还没有擦，等等，他总是能找到要做的事情。妻子喜欢一尘不染，早晨擦拭过的地方，晚上吃饭前，应该再擦拭一遍，如果不是这样，家里在感觉上就是不干净的。家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我说的一切，指的是床品以及沙发上的垫子和餐桌上的桌布，凡是用到布帛的，都一律选用白色，所有的一切，都一丝不苟的摆放在一定的位置，紊丝不乱。这一切，都需要功夫，妻子在这方面，不放心别人，丈夫深知这一点，越来越让妻子放心，甚至，慢慢地，妻子感觉到丈夫比自己做得更让自己放心，有些事情，就主动让丈夫代她去做。这对爸爸来说，是多年来的用心和功夫。这一功夫所赢得的家庭气氛，对于陈静的成长，有着很深的影响。 陈静很小的时候，只要是爸爸来收拾他的房间，她就会说，爸爸，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做。爸爸会放下手里的工具，笑着站在女儿的屋子里，看着女儿自己做，等女儿有些喘气的时候，他再接过来做。慢慢的，他就不管女儿的屋子了。但如果是妈妈来，陈静就会站起来，有时候，干脆走出房间，让妈妈来做。等到妈妈感觉到可以不再为女儿操心和代做什么的时候，她也知道，这是丈夫的功夫和功过。 妻子到了四十五岁，开始素颜生活，也不再讲究穿戴了，每天都是职业装，头发盘起来，她有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成熟而不事张扬的中年妇女。按时上下班，除了开会，不得已，从来不拖延回家的时间，如果需要逛街，她会提前告诉丈夫，让他安排自己的时间，两个人一直转，两个人定时在外面吃饭，从来都是她买单，她说自己的工资，不要存那么多，尽量平时就花在丈夫和女儿身上。她知道自己的用心，让要让丈夫安心做他自己的事业，男人的心思，她看得很透，单位里也有人向她示好，她的拒绝从来不选择婉言的方式，她有意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认为她不懂风情。女儿上了大学后，妻子向丈夫提议，每半个月到外面的宾馆享受一天，是那种吃住全包的宾馆，丈夫很高兴妻子有这样的想法，两个人把他们的生活说成是小康，他们打算把这种小康生活维持到老。 2024-4-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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