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代伟人的一句诗。“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做隐逸之士，一直是古代文人在仕途不顺时的想法或做法。比如说王维，他写《终南别业》“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终南山便是唐代许多文人极佳的隐逸之处，因其距唐代都城西安（长安）不远，且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天下第一福地”美称，所谓“终南捷径”，便是隐于此山的文人朝思暮想着“万般皆下品 ，惟有读书高”。隐逸此地，好拉关系，走后门，走夜路；又可以遮人耳目，不至于太讨嫌，且可以弄个隐士头衔或光环戴着。万一有了出名的机会伸手就可以抓住，万一有了出名的诗作便可以大张旗鼓的宣传，倘若传到皇帝老子的耳朵里，这么出色的人才为什么不用呢？一句话就可以一步登天，青云直上，好风凭借力。真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并非是真正的隐。只是一个台阶，一块跳板，一个幌子罢了。陶令大致算是真正的隐者。所以伟人说，“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陶令找不到了，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否则可以问问他，现在桃花源里可耕田不？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及《饮酒·其五》“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让人极向往，开一代隐逸先河，成了古代文人动不动向往当隐士高人的鼻祖。孟浩然写《过故人庄》也是学陶渊明当隐士时写的吧？不过，要当隐士也极不容易。极考验一个人的心志、定力与毅力。当然还有财力与身体。倘若在今天更不容易了，难找一块适合隐匿的净土。想隐却没法隐，除非你不用手机，不用微信，看透红尘，淡泊名利，跑到深山老林里去。《红楼梦》里面的妙玉自称是槛外人，她自小出家为尼，后住大观园的栊翠庵。本来做为尼姑，万念皆空，但从她对宝玉与刘姥姥的态度看，并未斩尽杀绝三千烦恼丝。可见，对滚滚红尘的留恋好难割舍！寺庙与庵堂，也是做不了隐士之人的安身之所，退而求其次吧。比如说笔者，倘若想东施效颦，邯郸学步，一方面净土难找，一方面六根未尽。到老家蹲了十余日，也是心神不定，难得清静。一条大马路，不说车水马龙，时不时轰隆轰隆的来一辆大货车，或者呼啸而过，卷起风与尘埃，时光与苍蝇的小车；鸡犬相闻，司晨的鸡或许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倒是狗牵线奔走，三五成群，动辄狗咬狗骨头，或者狗连坨，或者大麻怪欺负小麻怪，狂吠之声不绝于耳。其中一条大土狗全身都是纯黄的毛色，没有一根杂毛，膘肥体壮，狂妄自大，即便你坐在门口，它也完全不理会，走自家似的往里闯。你操起一根扁担吓它，它没有一丝惊慌，很从容地转身走了；你躺在床上，那猫偏跟你做对，沉郁的，凄厉的，荒凉的叫声时近时远，让你心里慌，睡不着；大晴天，老妪们坐在门前闭目养神，头低垂着，耷拉着，似乎这脖子已经支撑不起花白的古老头颅，已经承受不起比大山还沉重的阳光，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老妪们闻着渐渐靠近的死神的气息；倒是一只长尾巴的黑色的鸟有点意思。它站在高高的电线上，不断变换姿势，专注地盯着水塘的水面，倏地一个俯冲下来，似一道黑色的闪电掠过水面，以完美的姿态载着胜利的果实飞回岸边，尽情的享受；倒是一只大母鸡的母性光辉太泛滥。它带着一群孵出不久的小鸡在溜达，一只宠物狗想调戏它的小鸡，它立刻毫不畏惧地凶狠地向这狗啄去，并张开翅膀飞着追逐，吓得这狗落荒而逃。如此境况，与《桃花源记》里面的描述相去甚远，或许激不起半点涟漪吧？换个地方吧。到县城如何？到省城如何？不是地方的原因，即便到激流岛去，也无济于事；即便真有一个“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也是三五日后厌烦而去。心不在焉，视而不见 ，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那颗心啊！纯朴的理想化的桃花源只在幻想或臆测之中，复杂的丑陋的现实的闪烁人性“光辉”的“桃花源”处处皆是。倘若你真正有志于从事文学写作，无论何种环境都是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富矿，值得你用余生一锄一锄地挖掘。从这个意义上讲，桃花源里可耕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