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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寿是我村新任党支部书记。 伊人寿用尽浑身解数、拉票当上的书记。 前几年伊人寿在镇府附近开了一家个体企业，起先还挺红火。家里新翻修了砖瓦房，铝合金门窗在太阳下闪着亮光，全一色橡木三合板室内精装修，雪白的乳胶漆墙面，配上时髦前卫的版式组合家具，那叫一个奢华。最近又买了一辆桑塔纳2000，出出进进，西服领带，两边倒的大分头，皮鞋打的锃亮，倒像个国家干部。不知什么时候，有人透露出了他包养小情妇的消息，在街头巷尾传的沸沸扬扬。厂子疏于管理，订单越来越少，收支渐渐入不敷出，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钱夹里的存单渐渐变成了借款单，原本鼓鼓囊囊的口袋，如今羞涩的比脸都干净。但他似乎控制不住情欲的诱惑，并一步步走向犯罪。  俗话说，常在井沿转，哪有不湿鞋。日子一长，一直享受着人人恭维目光的老婆，发现了丈夫种种不轨端倪，但她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独自顶着上门要债人的闲言碎语，没有嫌弃并安慰他：从富有到负债的巨变下，难以承受的颓丧心情。她不多言也没多问，默默祈祷着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是假的。桃色新闻，却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了那个女人丈夫的耳朵里。他们的奸情，终于被早有觉察的女人的丈夫捉奸在床，狠狠痛揍他一顿后，又送进派出所。直到有一天，法院一纸传票，才让善良的妻子大吃一惊，他被判拘留半个月、留党察看、上交两千元罚款的处罚。 出事的时候，李光环是他厂的车间主任，十分熟悉那个女人的人品，她和伊人寿的不正当关系，李光环全知道，进局子是早天晚天的事。出事后，李光环顾及乡情，请上老书记全力保释，三五天，伊人寿就出了局子。虽然这样，伊人寿不但不感激，还认为李光环知道的事情过多，厂里进村里出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让他抬不起头来，他就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于是，处心积虑地给李光环使绊子，找他的麻烦。 那女人也被丈夫苦苦劝解过，甚至拉她到她娘家“退货”，但始终没有改变女人和伊人寿的暗中交往。女人曾经提出离婚，丈夫不肯，拿她实在没办法。后来他带着女人下了东北，到了他二叔家。这一去，总算是消停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伊人寿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像一阵风吹过，逐渐没有了声息，几乎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今年村里换领导班子，伊人寿把全村党员的名字都记录下来，进行了详细的策划，上下打点，吩咐他的几个死党和两个侄子，党员群众挨户走。郑重嘱咐道：“给村民“红包”两倒手的时候，为给他们长记性，填选票时，在选票的背面，悄悄写上他们自己的名字，字写的小一点，免得被人发现。”这样一来，谁选他不选他他都会知道。几个人分兵三路，都很愿意为他效劳。 选举那天，那些“派系”们都神情紧张，左顾右盼。村委大门口，五个一帮、八个一群的，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全体党员除一个有病的和两个在外打工的没到场，只差村主任李光环。他和李光环是最好的发下，这紧急时刻却迟迟未到。伊人寿犯嘀咕，脸色不怎么好看，但别人都看不出来。不过今天的选举，他比任何人的票数都高出很多，只有李光环仅差他两票，当选村主任，坐二把交椅，村支书是非他莫属。就这样，加上陈克星，三人村支部成立了。 当晚，伊人寿请新领导班子吃了一顿饭，算是庆祝，李光环也在场，表面上挺奉承他，说话也特买他的帐，但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伊人寿拿李光环这个有底气的硬茬子也确实没有办法。 新官上任三把火。三天后，伊人寿召集各生产队队长及村委开会，准备实行一些新方案，讲村里今后的发展方向等。最主要的是宅基地。他说：“在村南，我们准备规划一批新房基，够条件的户，一律交三千元押金，用正式单据和现金收讫证明，房子验收合格后，镇上统一批《宅基使用权》证书，不够条件的免谈。”他喝了口水，又说：“还有，村里还准备修两条路，至于怎么修和费用问题再商量”。 会议很快结束，临走伊人寿把村委大章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自语说，家里办公更方便，扬长而去。 这一下可急坏了村主任李光环。在伊人寿没干书记之前，他自己看上一处宅基，并和前任老书记讲好，手续还没办完，他的老支书就下台了。在他心里这块地基是块风水宝地，扔之可惜，也怕别人吃笑；不扔吧，伊人寿这条狗今天讲的还很够狠辣，这可怎么办呢？他思前想后，还是先把钱交上，把手续办了，先叫这块宝地方姓了李再作打算吧。 钱也交了，新房也上梁大吉了，可李光环连房产证的影子也没见到。村办公室里，他也没好意思多问。可前天，他亲眼看到有村民取走房产证。由此，李光环很恼火，不由得不问伊书记：“我的房产证办了没有伊书记？” “哎呀，光环啊，我正想和你说呢。你那个房子，前面靠柏油马路，阳光充足，出进便利，夏秋晒粮又省心，像这样方便的宅基，全村不多，不过也不只是你自己。整个靠道的第一排，全一样，比第二排、第三排多交两千元押金。你交的钱是第二排的押金，房产证我这边给你催着，等你交上余下的钱，证就下来了。”伊人寿的话轻描淡写，好像早就准备好的。李光环却傻了，和着这个决定就我这个主任不知道。他呆若木鸡，脸涨得通红，像挨了两记耳光。 伊人寿这叫敲山震虎，在这片森林里只要震住这只虎，这片林子就属于自己，其余的是猫，是猴子，都能任自己摆布。伊人寿这样想着，还有点得意，自语道：“李小子，你凭着拳头硬，想要啥地方就要啥地方吗？睁眼看看，马王爷是不是三只眼，哼！” 李光环受了莫大的侮辱，对伊人寿怀恨在心，他狠狠地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他妈的，我姓李的早晚收拾你，不整死你，我是你儿子。”他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腊月的一天清早，伊人寿刚起，就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喂，老伊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抓紧时间到顺天宾馆401房间去见你的老相好芳芳吧，她已经离婚了，刚从东北回家，她想尽快见到你，抓紧去。”“你是谁？怎么挂了？”伊人寿纳闷，怎么芳芳回来了，没给我打电话，还叫人传信给我。不管怎样也要去看个究竟。 早饭后，伊人寿把发型和皮鞋都打的锃亮，穿上一身笔挺的西装，给妻子说了声：“我去镇上开会，中午不回来了” 。 伊人寿夹着包出了大门，街旁避风处，蹲了一群人在闲谈莫论晒太阳，陈克星也在旁边，他走近伊人寿说：“伊书记，今儿怎么这么膘呢？大冷的天，穿着西服，到哪里去啊？”伊人寿应付着：“到镇上开会，穿的稍体面点，为我们村也树立点形象，不能丢面子。”正说着，的士到了，伊人寿向他们挥挥大手，钻进车里走了。 车子很快到了顺天宾馆，伊人寿急急忙忙下了车，走进宾馆的大门。 来到401房间门前，伊人寿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伊人寿问：“这是芳芳住的房间吗？”女人也看了伊人寿一眼说：“你是伊书记吧，我是她表妹，表姐有事出去了，坐下等会吧。”女人给伊人寿倒了杯水。伊人寿饭后没来得及喝水，正口渴呢，一口气喝光了，抬头看到女人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胸部挺得老高，他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这时女人又弯腰给他倒了一杯水，伊人寿的目光停留在女人暴露的胸沟处不愿移开，但他心里却毛毛的，像揣了只小兔，怦怦直跳。他端起杯子又一口气喝光了，两杯热水下肚，他觉得脸颊发烫，浑身灼热得很，心里像一团火在燃烧，看见女人此时也骚性十足的样子，那团火烧得他终于失去了理智······ 他们两人刚刚脱得光溜溜的钻进了被窝，几个警察破门而入。没等他来得及穿衣服，就被踢了一脚，尔后，扭着他的胳膊朝外走去。 去公安局的路上，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那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芳芳。芳芳也瞧见了他，两人没说话，但彼此都猜疑事情发生的原因。 李光环看见警察押着伊人寿向公安局走去，得意的自言自语：“既然能保释你出来，就能再送你进去，老家伙！” 事情过了几天，和伊人寿相好的女人找到李光环，咬牙切齿地说：“老李啊，你可真够狠的！”说完转身走了。 作者简介： 初守亮，山东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散文百家》《江河文学》《山东文学》《青岛文学》《散文海外版》《东方文学》《晚霞》《散文诗世界》《山东青年》《西部散文选刊》《企业家日报》《青岛日报》《农村大众》《济南日报》《山东商报》《法制时报》《湛江日报》等，入选《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等各类文选多部。2018年《齐鲁文学年展》收录。 W TERM 《百姓文社》《散文杂志社》 纸刊选稿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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