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解汉字”系列之 道——“医道”与“师道”

“道”太常用了，每个人每天可能都要与“道”打交道：你知道不？知道。真知道吗？不知道。那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道”，由首和走字底组成。“首”去想，决定“道”的方向，“走”是迈开脚步到达你想去的地方。只有想法不行动，永远呆在原地，停滞不前；只有行动而没有想法，就失去了目标与方向，是瞎晃悠。

首：此字最早见于商代甲骨文，其古字形是一个头的形状，有头颅、眼睛、嘴巴以及头颅上的毛发，本义即头。因位于身体的最上部，掌管着生物体上的神经中枢，故引申出“首领”“首相”“首要”“首位”等，表示群体中最重要的人物或者处于很重要位置的事与物。

看到“道”字，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表示方向的“道路”、“航道”等，它还有其它为我们熟知，如道德技艺、艺术宗教等方面的意思，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中，它的含义逐渐发展和丰富起来，一共有17种释义。

今天就来聊一聊与我们生活最为密切相关的作为技艺解释的“医道”和“师道”。

“医道”既指医学之道，亦指医者之道。

医学之道谓之术，指治病的本领，出自唐·王勃《黄帝八十一难经·序》：“授黄公之术，洞明医道。”

医者之道谓之德，指济世救民之仁心，谨慎负责之品质，毕生钻研之精神。

医学之道与医者之道集于一身的人，是老百姓心目中的神，这类人具有崇高的医德，即医者之道，为救万民于病痛而刻苦学习，精益求精，学得一身医学之道，不端架子，对病人轻言细语，抚慰病人的不安情绪，对症下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他们就是医学界的天花板，如“中国肝胆外科之父”吴孟超，“中国万婴之母”林巧稚等。

也有大部分人平平常常，医德一般，医术一般，医生就是他的职业。其中有的医生还在不断地摸索，提高医术，也有的医生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有医德，能抱着一颗为病人负责的心去好好工作。

还有一种人医术是高明的，但医德较差，帮人看病，钱财开路，把从医作为敛财的手段，尽量开提成较高的药。当然这种医生极少。

老百姓最不待见的就是那种医术不高、医德还很差的医生，只有半桶水，还一副高高在上嫌弃病人的样子。

谈到“医道”不得不提起一个人，他就是长眠在纽约东北部撒拉纳克湖畔的特鲁多医生，在他的墓志铭上刻着一句话：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他是在告诫医生和病人，由于医学发展的局限性，对于疾病来说，只有一部分能够治愈，很多情况下只能使疾病有所缓解，家属也应该明白这一点，作为医生，若连缓解病痛也做不到，那我们总是可以去帮助和安慰病人的，尽可能使患者从身体和心理上舒适一些。正因如此，这句话成了很多从医者的座右铭，但在实践过程中，要真正做到这一点，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师道”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韩愈《师说》有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顺人善性，扬其善而抑其恶，是为传道；顺道而为，开人之创造，是为传道。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继一开，继往开来，为师之道。成人子弟则天下至德，误人子弟则天下大失也。

为师者讲师范之道。言传身教，上行下效，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乃教之根本。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为师者讲谦虚之道。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勿以为师而自傲，人皆各有所长于天下。《学记》云：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师者，尤当以修身为本，修身治教行大道。

“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原本这是对教师职业最为贴切的比喻，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社会大众及教师本人都觉得这样的话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八十年代初，我刚走上工作岗位，还有家长尊称我们一声“先生”，在他们的心目中，我们就属于那种“传道授业解惑”之人，在这之前，教师还是普遍受到尊重的职业。教师对自己职业的失望可能始于改革开放后，一些厂矿企业收入的大幅度攀升，短时间里，教师的工资一度只是国营厂工人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比喻似乎成了一种笑话。再后来，考上名牌大学成了成功的标志，家长对孩子的学习成绩越来越重视，各地政府对教育部门提出新的要求，特别是每年高考的本科上线率、985、211的占比率、清华、北大等名校的录取人数等，使得每所高中都全力以赴，一年更比一年高。

在这种风气的带动下，刚读幼儿园的，想上好的小学；在读小学的，想要读好的初中；读了初中的，想要上更好的高中，教育就这样卷了起来，一发而不可收。渐渐地，校外培训机构像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有些老师更是加入到补课大军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孩子的学习成绩上，为师者的“传道授业解惑”被拦腰一砍，只剩下授业和解授业之惑了，“传道”已渐行渐远，甚至销声匿迹，更有甚者，不仅不传道，还成为学生的坏榜样，比如有的学校为了应对上级关于开全开足各类课程的检查，不惜让孩子说谎。对孩子的德育不重视，在“传承文明，传播思想，塑造灵魂”方面严重缺失，且传播知识还与金钱挂钩。随着孩子们走出学校，走向社会，出现了越来越多精致的利已主义者；南通地区高考成绩名列前茅，而真正回到家乡，参与家乡建设的学生却少之又少。幸乎？悲乎？

师道不存，师德滑坡，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人民群众对教师的对立情绪日盛：教师把作业发班级群里，家长要督促孩子去完成，还要检查签字；经常布置一些家长无能为力的事情，如做课件、出黑板报之类，还搞评比等等，有时社会越是提倡什么，可能就越缺失什么。但这二十多年来形成的教育通病，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消除的，况且治标不治本也只是见一时之效。只有师者“传道”的职责回归正常，只有当教师的行为符合教师本来的样子，只有当家长、教师、政府官员都具有一颗平常心态，可能才会扭转这种局势。师道既尊，学风自善。

“医道”救死扶伤，救人性命；“师道”教书育人，拯救灵魂。而如今这两个天底下最为崇高的职业，却都败给了金钱，呜呼哀哉！

可喜的是，在“医道”“师道”日渐荒芜之时，仍有一些人在为之努力奔走、发声，像钟南山、张文宏等；像魏书生、于漪等。医逢信者但可救，道遇无明枉费心。甘露不润无根草，妙法只度有缘人。让我们多听一听智者的声音，用自己的果敢去捍卫“医道”与“师道”，还天下一个澄澈清明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