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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沉默地阅读,顺便收集那些梦碎的声音

 鹿杖鹤 2024-04-23 发布于江苏


又到世界读书日,这个4月值得写的实在太多,王小波祭日、康德三百年纪念、马尔克斯逝世10周年、波伏娃逝世38周年……在人人自媒体的时代,不患寡而患泛滥,点开各种书评号,一份份如期而至的推送让人目不暇接,却少了许多不期而遇的惊喜,在文字可以轻易被看见的时代,文字的份量变轻了。

如果说发牢骚是老百姓天生的权利,那么批评就是每个读书人义不容辞的责任。科学的批评包含批判与评介两方面功能,是知识界一直以来极度稀缺的,最近这十几年来尤其如此,稀缺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但即便排除思想水平低下、立场偏颇吹捧过度等传统顽疾,行文简练、逻辑严谨的批评依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诺思罗普·弗莱说过:

一个社会若欲抛弃批评,并声称自己知道需要或爱好什么作品,其实是在粗暴摧残文学艺术,连自身的文化传统也遗忘了。

[加]诺思罗普·弗莱(Northrop Frye);陈慧,袁宪军,吴伟仁译:《批评的解剖》,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6
在一切知识都越来越容易获取的今天,支撑人类知识体系健康运行的良知也就愈发重要了,这一点我们可以很容易从突飞猛进的AI技术那里得到类似的启发:机器人学会的越多,人类也就越担心失去对它的控制。我们目之所及的那些胡说八道,大多都出自于知识层次较高人群(起码从外部可评估条件来看如此无疑)之口,他们不仅没有担负起以健康的批评引领大众的责任,反而鲜廉寡耻地助纣为虐,究其原因一方面是体制在人性的投影,另一方面是体制本身的腐朽不堪。

曼德尔施塔姆在描述十九世纪时说:正在到来的时代的非理性之根——两条庞大的、难以拔除的根——在我们身上投下了一道阴影,像一个异国之神的石头庙宇。康德终其一生试图通过批判理性为自然和自由立法,为人类的认知找到出路。我庆幸年少时便已接近这样的诗与哲学,如今年近不惑,越来越能读懂他们,越来越对他们的伟大与无奈感同身受,这是何等之幸福,又是何等之不幸。

然而不论幸福与不幸,从少年到中年,行走在阅读这条路上的我未曾有任何改变,直到这条路的终点也必然不会改变。让我不时驻足落泪的,是一路飘散着的梦碎的声音,那是属于每个时代每一代人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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