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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有雨，欣欣然。 每天出门都会给老公随手一拍，以前还会蛮有自信地找个角度把自己框进去，如今角度没有，光线随意，好在春色盎然，只是人却不想入画，总觉得有些糟蹋了这美景。年年春来，年年都春光大好，所以拍的也好，写的也罢，似乎重复来重复去没了新意，拾名人的牙慧还算好些，重复自己从前的东西就没大意思了。“人有佳语，即当阁笔，断不可拾人牙慧。”所以，给自己的懒散找个极佳的说辞：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何劳我来拾人牙慧，重加描写呢。 不过，今早有点不同，等红灯时抬头一瞬，蓝天白云，绿树红花，车窗外莺歌燕舞，晨雨初晴，那久违的，感觉有些渐衰的老心还是微微地动了动。 都说人老了情绪就少了，这话对是不对？曾几何时推窗但闻鸟鸣，心里就能长草，长翅膀，就会想起记忆里的那些时光：天空是一面镜子，当你凝视其中时，看到的不仅仅是现在，更多的是过去，在那里你能看到过去的一切，我也相信这个时候过去也在看着我们。 我们的一生在哪里，随拍而记，落笔为念。记忆可以在影像里，更多的也在纸页中，并可泼洒向未来，在将来的某一天某一刻倾倒而出，夕阳下的那个耄耋老妇划拉着这页“纸”：想着这样的一个清晨，对着这样的一座城，这样的一些人，和那曾经的年轻过的自己。 红灯的那一瞬，“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微雨将天地洗涤得清朗无尘，春阳正盛，万物并育，欣欣向荣，又一个生命的轮回开始，枝枝蔓蔓由黄变绿，原本沉寂的街路热闹起来，燕雀穿梭不停，生机无限。 此刻大江南北“千里莺啼绿映红”，我就在想那时候没有无人机，没有镜头，杜牧是如何知道千里之遥的水村山郭都飘着酒旗的，十里千里的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小桥流水，画船听雨，这绝不是感官的见闻，而是内心的智慧，就像此刻的月明万里，哪里是眼前可洞悉的呢。 北方的春天来得晚，花寒懒发鸟慵啼，仅仅是迟来，绝不会爽约。瞧这短短两周就已满目繁盛：有闲的，有钱的，都已在路上了，绝不辜负春来的江水管它绿了还是蓝了；崇山峻岭、茂林修竹，绝不辜负清流湍急，映带左右，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游目骋怀，实在是兴致啊。 月上东窗，手机忽然叮咚响起，某人在微信里抱怨儿子和老公：“为了他如何如何”，“为了这个家怎样怎样”，哎，自从女人有了这半分天下的权利，烦恼就更多了，有了更多的选择，叉起腰大声抱怨也就成了常态，总觉着年轻时尚可，年老了大可不必，看似极有奉献精神的状态，私以为就是无法摆脱眼前困境的色厉内荏。想当初因为喜欢走在一起的两个人，慢慢地把原本的那点欢喜消磨殆尽，又忽视了更深的精神层面的沟通与推动，就成了现如今的一地鸡毛。 咋整？真没整，自己走不出来，又岂是外力帮得了的？！ 还是我这方小小天地好啊，清谈半窗月，澹坐一杯茶，没有登山涉水，没有蛙鸣虫叫，一样的时光陶然；没有吵吵闹闹，没有欢歌笑语，一样的有趣生活。周遭皆可爱，春色可撩人，落英缤纷，梅雪飘香，格外的舒朗开阔，使壮怀者更激烈，使宁静者更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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