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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的话

 四十二史SCIFI 2024-04-25 发布于江苏

四十二史

 科幻春秋

编者的话

苏 湛

本期是《科幻研究通讯》2024 年的第一期。

新的一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科幻本就是一种求新的文学。二百多年前,正是作为对新生的科学技术的回应,玛丽·雪莱等文学家开创了这一文类。在此后二百年的发展过程中,求新一直是这一文类的命脉所在。读者们渴望新的故事,渴望被引入故事的新知识、展开故事的新时空、左右主人公命运的新冲突。而作者们也在不断努力,尝试开拓新的题材、提供新的科学想象,乃至创造新的故事结构、新的表现手法。毫不夸张地说,科幻是一种极度喜新厌旧的文学。

也正得益于此,科幻文学的研究者们得以不断面临新的研究议题。本期“圆桌”就围绕“科幻人类学”这一新的科幻研究视角同时也是新的文学人类学分支展开。藉由“科幻人类学”这一概念,与谈者们展示了 “人类学”的一种新可能性——“Non-Anthropology”。如果不会过于冒犯的话,我倾向于用过于简单化的“非人类中心主义人类学”来概括它。正如与谈者们指出的,通过科幻,有可能构造一种不仅仅以人类为研究对象,甚至不仅仅以类人生物为研究对象的人类学。非人生物、人造物,乃至宇宙万物,都将被纳入这种新的人类学中。如此,则这种新人类学的意义很可能远不止于对人类学的丰富,也不止于对科幻研究视角的丰富。

与“科幻人类学”的非人类中心主义主张遥相呼应,本期“争鸣”栏目也探讨了科幻作品从将镜头聚焦于人转换到关注更广泛的自然和宇宙的可能性。论文以上一年度引发热议的科幻电影《宇宙探索编辑部》为切入点,分析了影片所代表的“生态科幻”这一新科幻类型,并讨论了影片在表达方式上的创新尝试。

“争鸣”栏目随着《宇宙探索编辑部》把我们的目光带向远离人群的山野与宇宙,“书评”栏目却又将我们拉回城市。本期书评介绍了罗小茗的学术专著《解锁未来:当代中国科幻小说中的城市想象》。城市一直是时尚与潮流的引领者,也是展开科幻故事的重要舞台。但科幻文学对城市的想象与书写,在科幻研究中还是一个比较新的研究方向,尤其在中文科幻研究领域,本期介绍的这部专著可以说是一部填补空白之作。

新事物的勃兴总是伴随着旧的凋零。这个春天,中国科幻界再次遭受重大损失,著名科幻、科普作家金涛先生因病医治无效,永远离开了我们。金涛先生是改革开放一代的重要科幻作家,他的科幻代表作《月光岛》、“马小哈”系列等在中国科幻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笔。他也是第一个登上南极大陆的中国记者,见证了中国科技发展新时代的开启。他的离开为我们留下的悲痛与遗憾,用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但我们同样知道,告别终将难以避免,重要的是,当一个人离开了,是否有人把他的意志继承下去,继续前行、继续创造新的东西?这正是死者交付给生者的责任,也是万物更替、周而复始的意义。在此,我愿引用 H.G.威尔斯的名句,聊寄我对科幻前辈们的敬意,并与同侪共勉:“人各有自己的时代。现在——他们的时代开始了。这很好。就像一支挖掘队。我们做我们的活,然后走开。明白吗?死亡就是作这个用的。我们把我们小小的脑力和心血耗尽,然后整个更新。更新再更新!简单极了。有什么不好?”

金涛先生 ▲

时代在前进,我们不仅仅开始陆续告别我们的父辈、师长,我们也在不断告别昨天的自己和昨天的世界。本期“札记”,科幻作家彭思萌回顾了她走上科幻创作生涯的心路历程。正如她所说“既然甘愿选择了这样一种生活——活在 2024,而非 1990,那确实是要杀死一些东西的。”童年的旧时光总是令人无比怀念,但我们终究活在当下,并且终要进入未来。科幻文学是书写未来的文学。面向未来、眺望未来,为人类描绘未来的希望蓝图,为未来可能的风险危言警世,这正是科幻文学的责任所在。旧日的乡愁是我们永藏心底的宝藏,但明日的新生才是人类永恒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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