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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鉴：“应当透过对不当得利的了解，以培养我们法律的能力作为最根本。” 引言 研习法律的方法——早起一点、晚睡一点、勉强自己一点。 王泽鉴先生特别强调了案例学习和比较法研究的重要性，并希望大家重视从法院判决和学说争论中培养法律想象力，养成坚持思考与写作的习惯。 一、不当得利 的历史基础及发展 不当得利法之艰深在于： 其一，其调整整个的私法秩序，例如无法律原因的物权变动等； 其二，对其了解需要对物权行为、债权变动等民法其他领域有相当的了解； 其三，在其发展之初，欧陆、英国的不当得利制度是来源于案例的，这又涉及立法继受和学说继受的流畅性。 不当得利法源自于罗马法，集大成于1900年《德国民法典》；历经两千余年的发展，至今仍在不断更新和完善。 台湾、大陆民法立法之时，有意学习德国民法，但因其太复杂、精细，往往在初次立法中仅作简略规定，这就导致未来的法律适用过程中难以适应现实问题。 因此，立法继受后应当根据继受国家与地区的判例和学说，继续进行学说继受，建构本国相应的法律体系。基于一个抽象概括法条建构本土自己的不当得利法，这是判例与学说的任务。 👇🏻 典型案例 甲与乙通谋虚伪表示，甲出卖A屋给乙，并移转其所有权，乙向丙贷款100万元，并以该A屋设定抵押权。 （当事人间的法律关系？甲得向乙主张何种权利？甲得向丙主张何种权利？不当得利中“受利益”之要件，在本案中体现为何？） 二、不当得利法的体系： 类型化的构造 台湾法院在疑难案件中认为，给付型不当得利中，给付行为需要一个前奏：有意识、有目的地争议某一财产。在对此问题进行法的释义后，方形成不当得利的类型化体系，即区分给付型和非给付型不当得利，并基于此产生6类不当得利类型。 不当得利法的规范功能。相较于统一说，非统一说更能体现不当得利法的功能，明确请求权基础的要件。 其一，不当得利法与私法自治关系密切，调整的是“失败的契约”“失败的交易”，特别是在物权行为理论下，必须通过不当得利制度方得修正物权无因导致的权利异常变动。 其二，保护权利。若采物上请求权，则需考证过失、因果、损害等要件；若采不当得利，则原告的举证责任更轻，更有利于权益的保护。 德国比较法学之父拉贝尔：“一个法律就像一个身体：判例是它的骨架、学说是它的神经。如果法律没有判例学说，它就不足以运用。” 👇🏻 典型案例 ①甲、乙进行以物易物交易，各自交付后，甲起诉乙欺诈，该交易撤销，若采物权行为理论，则适用物上请求权还是不当得利？ ②甲在乙的墙壁上投射影片广告，乙得向甲主张什么？ ③“最高法院”31年（1942年）上字第453号判例谓：上诉人在两造因确认卖约无效案判决确定后，仍将系争地强行耕种，其所用籽种肥料及牛工人工等损失，非由于被上诉人之侵权行为，不得请求赔偿。但被上诉人就上诉人耕种所获之农产品，如已收取，显系无法律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有损害，则上诉人所施用之籽种肥料、牛工人工等项，依不当得利之法则，尚非无请求返还之余地。 （此3案例，需依序检索请求权基础。） 三、法之适用： 不当得利请求权基础 的思考模式 法律的涵摄：基于法律规范，寻找法律事实，对照该事实能否涵摄在要件之下。涵摄过程中，最重要是明确构成要件，应当通过学习、明确要件的定义而为之。 研习秘诀：研究一个法律问题，须从案例开始，以小见大。 （一）给付型不当得利 为什么法律行为理论要区分不成立、错误欺诈胁迫的撤销？如果涉及撤销，究竟撤销债权行为还是物权行为？法律发展到现代，大陆民法学界应该尽早结束物权有因性和无因性的论争，投入物权行为理论的深入研究。 给付型不当得利的成立要件。王泽鉴教授分别介绍了二人关系不当得利、三人关系不当得利的案型及其法律适用的基本规则，并详细讲解了误偿他人之债、连锁给付、缩短给付、指示给付等案例类型，启发大家思考。 （二）非给付型不当得利 王泽鉴教授还以权益侵害型不当得利为核心，系统阐释了非给付型不当得利的基本理论。 四、大陆不当得利法发展的课题 王泽鉴教授通过比较大陆与我国台湾地区关于不当得利的相关规定，讲述了大陆不当得利法发展方面的课题，包括在法律体系方面需要整合判例学说、建构理论体系、加强法律解释和法之续造、重视比较法的研究与运用等方面的建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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