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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桥春月—13-1

 snjsx002 2024-04-26 发布于福建

廊桥春月—13-1

第 十 三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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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至五月下旬是桥城的盛春时节。此时,花草树木生长最旺。校园内二号教学楼外半墈上的那株大柳树,茂密翠绿的枝叶,迎风飘逸,就像婀娜多姿少女的浓密长发,青青诱人。礼堂北面的那排枇杷树的新叶子呈现着乳白色,带着茸毛,已经很宽大了。树下,散落着一些自然掉下的老叶子。礼堂楼上的老师宿舍里,不知是谁的收音机在播放着《雄伟的天安门》,乐曲悠扬,歌声豪迈。
这是四月份的最后一天,也是星期天,午后近两点半的太阳有些热。温若春与苏筱容出了女生寝室后,就走进枇杷树下了。苏筱容洗了发,但她的头发比温若春少多短多了,今天只是往后略略一扎,像一束公鸡尾巴,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让人觉得有一股青春的朝气。温若春与往常一样,粗长的辫子总是编得那样紧密、匀称。只是今天她在辫子根部用花手绢扎了个蝴蝶结,刘海也不是特意梳理过,却显现得更自然、更秀丽。
“刚才在宿舍里,有几个同学在,有几句话我不敢说。”苏筱容看了看温若春,声音不是很大地说:“在昨天前,我根本想不到这次会演你与浩辉会抽到一个剧组来。真有些意外!”
“是吗?”温若春听了苏筱容的话,倒是有点儿意外。她尽管不相信几天前自己离家出走的事情已经被苏筱容知道,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前一段,有的同学甚至有个别老师不是对你与浩辉的关系问题议论很多么?程老师是知道的。这也是他在这学期把你调到三组的主要原因。”苏筱容说了自己感到意外的原因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不知这次怎么又把你们两个整到一处来了!你爸妈知道吗?”
“前天晚修时,程老师找过我。问我最近与浩辉的关系怎样?家里父母知道这些事吗?我是怎样看待这种关系的?我一一作了回答。”温若春一听苏筱容的话,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便放心地作着解释道:“然后,程老师问我:'如果让你们在一起排演节目,会有问题吗?也就是说,你和你父母会同意吗?’我说:'应该会同意的’。昨天也就确定下来了。”
“哦,是这样的。”苏筱容点点头。没走几步,她又问道:“这么说,叔叔和阿姨已经知道并同意你们关系的继续了?”
“包括这次排演节目,他们原来是反对的,后来经过我的说明同意了。”温若春还是没有把前几天的事情告诉苏筱容,口气也是很平淡的。
“那就好。”苏筱容说:“原先我是有些担心的。”
“浩辉也担心呢!”温若春说:“昨天晚上他跟我说:程老师找过他。除了想让他参加这次会演外,程老师也提到我们的关系问题,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看来,程老师在这次会演中还相当看重你们俩。”苏筱容说着,随后又问道:“那浩辉怎么说?”


“他说主要是我这边,我和我爸妈没意见就行。我知道,他是在为我考虑,怕对我有不好的影响。”温若春说。
“他也在为你担心。”苏筱容说:“这是他一贯的想法。三月份我与他两次说到你们的问题,他考虑的也主要是对你的影响。”
“是的。其实,真没什么担心的。通过这一段来的接触,我更是放心了。”温若春看着苏筱容说:“不过,还得谢谢你的关心。浩辉也多次说到要感谢你,还有钱森、余瑞、李道应等许多同学的关心。”
“谢什么呀?你们开心就好。”苏筱容回了一句,走出枇杷树冠外,往高二(3)班的教室看了看:“门是开了,不知都到了没?”
“浩辉上午去干活了,恐怕会迟点。其他人应该都到了的。”温若春说:“我们先上去吧!”
温若春与苏筱容走进教室时,程老师、荣贵、黄小灿已经在看着各自手中材料了。程老师放下材料,招呼着温若春与苏筱容:“来,先看看剧本。”说着,递给她们一人一册手工刻写油印的剧本。
温若春一边坐下一边小声地说道:“奇怪了,按理说浩辉不会太迟的,怎么还没到呢?”
程老师看了看手表:“离两点半还有十来分钟呢,不会太迟的。”
不一会,浩辉、薛宏一前一后进来了。
浩辉说:“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久了!”
薛宏说:“睡过头了。没太迟吧?”
浩辉、薛宏接过苏筱容递给的剧本,坐在程老师附近的位子上。
“没关系,刚好到时。”程老师对荣贵几位同学说:“来,靠紧点坐下。”在大家围拢过来后,程老师说起了这次会演的由来。
为了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讲话》发表三十周年,县革委会决定举办“云峰县中小学文艺会演”,整个会演由县宣教组主办。参加会演的单位有三十来个,就是一中、二中,各公社初中和公社所在地的中心小学,各参演节目的演员及其乐队必须由各校的学生或教师来担任。各学校至少要有两个节目参演,每个节目都由评判小组评分,最后根据不同类别的节目设立各类别的一二三等奖。在五月二十日会演开幕式并首场演出后,二十一日至二十三日白天、晚上都有演出。五月二十三日晚是纪念大会和闭幕汇报演出。
“我们校原来报给县宣教组是四个剧目,最后确定了三个。一个是我们这个组的小歌剧《钢笔的故事》,另一个是小话剧《光辉之路》,还有一个是小舞剧《军训路上》。《光辉之路》和《军训路上》这两个节目主要从高一和初二的同学中挑选演员。应林老师要求,我们班的班长荣贵参加《光辉之路》的演出,演年轻的车间党支部书记。《钢笔的故事》由我来负责。”程老师喝了一口自己带来的茶水,接着说下去:“今天下午,我们开会主要有三个事,一个就是刚才给大家介绍的为什么要参加会演,二是把角色安排一下,要有时间先把剧本粗略地看一下,三是对如何排练好剧目作个讨论,主要是时间上如何安排好。至于角色,荣贵就兼个'报幕员’。其他的五个角色我想这样安排:浩辉演张大伯,薛宏演班长,黄小灿演张良,苏筱容演迎春,温若春演小露。下面,我把《钢笔的故事》的故事梗概说一说。”

《钢笔的故事》说的是在夏天的一个夜晚,张大伯家……



“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故事。”在回家的路上,温若春对浩辉说:“除表现了一个同学在文化课学习态度方面的转变外,还表现了张大伯对昔日战友的深切怀念,还体现出老一辈对新一代的希望,既包括政治思想上的,也包括文化知识上的。特别是张良的爷爷因为不识字把'卖断契’误为'抵押契’而导致家破人亡的情节,我再次感受到了文化知识的重要。”
“听老人们说,这在旧社会是常有的事。”浩辉说:“照我理解,从那支'笔’的由来,也表明'枪杆子’与'笔杆子’缺一不可的深刻道理。”
“我想,这个节目的演出将会激励更多的同学去为革命学好社会主义文化课。今天初看剧本后,我就感到应该把文化课学得更好一些、更多一些。”温若春说。
“这也就是革命文艺的巨大作用。”浩辉稍稍挥了一下握在手中的剧本:“可是,我担心自己演不好'张大伯’。他的台词、唱段比较多,重要的是要演出他的慈祥、质朴和对晚辈的关心,感到有些难度。在会上,我本来想跟程老师说这个事的。但我又想,在这方面只要你帮忙多看着点、多出点主意,不说演得怎么好,顺利演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是啊,你和薛宏都是主要角色,理应有些难度的。我和苏筱容的就比较简单,好演多了。但也有如何配合得更好的问题。”温若春朝浩辉笑了笑说:“'一起努力吧’,这是你常说的话。”
“另外就是时间。连明天五一节在内,算起来有三周的时间,也只有三个完整的全天。刚才程老师说可以不参加晚间的自修,估计时间还是比较紧的。”浩辉说。
“那就跟程老师说增加星期六下午的时间吧。”温若春提议道。
“是,恐怕要。还有就是几节体育课和自习课,也应该拿来排练。这三个礼拜的作业只能做多少算多少了!”浩辉说。
“如果晚间不是太迟,我们还是应该做些作业的。不然就巩固不了功课。”温若春转向浩辉说:“你说呢?”
“我是没问题的。你可是被限定了时间的啊!”浩辉也看着温若春说。
“……”温若春悟了一下,说:“两个办法来解决,一是请程老师晚间在九点前结束,这样可以有一个来小时做作业。二是让我爸妈准许我推迟一些回家。”
“可以吗?”浩辉有些怀疑第二个办法的可能性:“你爸妈会同意吗?”
“试试吧。”温若春甩了甩她的辫子,看来有几分把握。
“那好吧!先回家。”走到立新巷口了,浩辉说着。正要进巷子,他又冲温若春笑了笑,问道:“晚上是我们一起看剧本,还是自己先看呀?”
“当然一起看啰!”温若春把辫子甩到胸前,微笑着答道:“晚上见!”




2024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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