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是面子？可以想象一下以下几个场景： ▶你在国际学术会议上发表了一篇高水平的论文，并获得了同行们的认可，这让你在学术界赢得了声誉，感到非常“有面子”。 ▶参加一个聚会时，不小心摔倒在众人面前，引得大家哄笑，这让你感到非常狼狈和“没面子”。 ▶分手后，尽管有一段时间，自己过得很糟，也许偶尔失眠，也许偶尔黯然落泪，但在前任面前，为了“要面子”，会努力表现出坚强，露出一切都很好的微笑。 …… 在生活中，人们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关注自己的面子问题，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理解这种“面子文化”呢？本期我们将为大家介绍面子协商理论（Face-Negotiation Theory），讨论不同文化群体之间的面子、冲突与应对。  一、核心观点   面子协商理论（Face-Negotiation Theory）由学者丁允珠于1985年提出，她认为，在一切需要沟通交流的场合，所有文化背景下的人们都会试图维持面子，[1]获得他人的认同。但是面子极具脆弱性, 在任何情况下都极易受到损害, 因而面子协商也就在所难免。  二、面子的隐喻与类型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会说一个人“不要脸”，并不是真的表示这个人把脸皮撕下来丢掉，而是指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和别人的评价，开始做一些不那么体面的事情了。由此看来，脸，或者说面子（face）其实是一个隐喻，指的是人们在与他人会话过程中所展示的自我形象。[2]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丁允珠将人们对面子的需求分为积极的和消极的两种类型。[3] 积极的面子需求希望获得他人的认可和赞美，包括“要面子”和“给面子”；消极的面子需求则希望能够维持自己最起码的自尊，包括“挽回面子”和“留面子”。 要面子：指个体或群体在社交互动中主动追求和维护自尊、声望和社会地位的行为，人们“要面子”是出于对在特定社会关系场景中展现良好社会形象的渴望。 给面子：意味着在社交互动中尊重并满足对方的面子需求，通常表现为对他人的积极评价、支持和肯定，或者是通过适当的言行来维护对方的自尊和地位。 挽回面子：当个体在社交互动中受到威胁或损失面子时，会采取措施来挽回面子，可能包括道歉、解释、修正错误或展示新的优点等。 留面子：指保护他人的自主性，表现为对他人自由、空间和某种孤僻的尊重。 三、面子协商与文化语境  由于东西方文化差异，面子的涵义、范畴、表现形式以及发生冲突时的解决策略也有所差别。[4、5] 在高情境文化（如中国、日本、韩国等东方国家）中，强调意义和语境的关联性，也就是任何解释都是联系语境的解释，而不是绝对唯一的，他们更加注重群体和集体意识。而在低情境文化（如美国、欧洲等西方国家）中，意义的表达则是清晰的，他们更加注重个人，喜欢直言不讳。 图片来源于网络 因此这就导致在高语境、集体主义文化中，集体的面子要比个人面子更重要，“我们”而不是“我”代表最高认同。相反，在低语境、个人主义文化中，个人面子则比群体面子更重要，对于“我”自身的认同才是最高认同。 此外，不同文化类型的人们所追求的面子类型也不同。高语境文化往往追求积极的面子，通常采用规避式、迎合式或妥协式的方法解决面子冲突，给自己和对方都留足面子，彼此尊重和认可，也就是“要面子”和“给面子”。而低语境文化大多追求消极的面子，人们则通常不太顾及面子，而是想保有自我的空间、自由和自主性，因此通常采用自我导向的面子策略。[6、7] 四、研究案例 研究生院的面子协商：美国生命科学博士生隐瞒或揭露抑郁症的决定[8] Nicholas J. Wiesenthal, Logan E. Gin Katelyn M. Coope 研究背景：抑郁症是研究生群体中最严重的心理健康问题之一，虽然分享自己的抑郁症可能是在攻读博士期间寻求心理健康支持的一个重要步骤，但抑郁症被认为是一种内隐污名的身份，揭示自己的抑郁症可能导致地位下降或受到歧视。借助面子协商理论，有助于确定影响研究生在攻读博士期间是否揭示他们的抑郁症的因素。 研究结果：超过一半（58%）的博士生向至少一名导师透露了他们的抑郁症，74%的博士生向至少一名研究生透露了他们的抑郁症。然而，只有37%的博士生向至少一名本科生研究人员透露了他们的抑郁症。博士生决定向同龄人透露他们的抑郁症是由积极的相互关系驱动的，而他们向教师透露的决定通常是基于通过进行预防或矫正性“面子工作”来保持尊严。而当被访者与本科生研究人员互动时，进行了支持性的“面子工作”，揭示了他们的抑郁症，以此来消除与心理健康作斗争的污名化。 参考文献 [1]Ting-Toomey, S.&Kurogi, A. (1998) .Facework competence in intercultural conflict:An updated face-negotiation theory.intelnational Journal of Intercultural Relation, 22 [2]Goffman, E. (1967). Interaction rituals: Essays on face-to face interaction.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3]陈国明,安然.跨文化传播学关键术语解读[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 [4]王丽珊.面子——协商理论在东西方广告中的应用对比[J].电视指南,2018(08):36-37. [5]杜风鹏.关于传播学研究之面子理论的文献综述[J].传播力研究,2018,2(24):10-11. [6]Ting-Toomey S .Intercultural conflict styles: A face-negotiation theory[J].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 1988. [7]陈佑荣. 传播中的“面子”:一种认知的研究视角——从面子理论到礼貌理论再到面子协商理论[C].中国认知传播学会,赣南师范学院.中国认知传播学会第二届学术年会论文集,2015:9. [8]Wiesenthal, N.J., Gin, L.E. & Cooper, K.M. Face negotiation in graduate school: the decision to conceal or reveal depression among life sciences Ph.D. students in the United States. IJ STEM Ed 10, 35 (2023). 编辑 | 张佳丽 审核 | 于孟利 声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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