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晚10点40分左右,驻丰台中国驻屯军第1联队第3大队第8中队在北平宛平县城以北地区举行夜间军事演习时,中队长清水节郎突然自称集合点名时发现少了一名叫志村菊次郎的士兵,在没有任何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诬指所谓失踪士兵已被中国守城士兵胁迫进入宛平城,欲闯入县城搜寻。 驻宛平城的国军第29军第37师第219团长吉星文当场拒绝。 失踪士兵虽在20分钟后即已平安归队,但日军仍一再无理要求进城搜查。 1937年7月8日晨5时,日军即以猛烈炮火轰击宛平县城,并攻占了宛平东北方的沙岗。国军第219团长吉星文忍无可忍,下令还击。 卢沟桥事变爆发。 此时,日军中国驻屯军为旅团编制(2个联队),总兵力为5774人,配备炮兵,骑兵各1个联队,还辖1个战车队。而第29军则下辖第37,第38,第132,第143步兵师,第9骑兵师和1个特务旅,在加上地方保安部队;总兵力10万左右,兵力占据绝对优势。 遗憾的是,七七事变初期。第29军顽强抵抗,一度占据优势。但29军军长宋哲元为首的冀察当局,随后却转入对日全面妥协。 错失了以优势兵力围歼中国驻屯军的良机,为日军增兵华北创造了时间。 1937年7月27日,日本本土调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中将),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编入中国驻屯军,8月抵达中国。 1937年7月30日北平沦陷;31日天津陷落。 七七事变爆发后,日本从本土,关东军和朝鲜大举调兵增援华北中国驻屯军。 1937年8月31日,日本大本营命令以中国驻屯军为基干编成华北方面军,其司令部先驻天津,翌年移驻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为寺内寿一大将,参谋长为冈部直三郎少将;下辖: 第1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将;参谋长桥本群少将;辖第6师团(辖步兵第11旅团,步兵第36旅团 )师团长谷寿夫中将;第14师团(辖步兵第27旅团,步兵第28旅团)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第20师团(辖步兵第27旅团,步兵第28旅团)师团长川岸文三郎中将及野战重炮兵第1,第2旅团。 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参谋长铃木率道少将;辖第10师团(辖步兵第8旅团,步兵第33旅团 )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第16师团(辖步兵第19旅团 ,步兵第30旅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第108师团(辖步兵第25旅团,步兵第104旅团 )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将及野战重炮兵第6旅团。 华北方面军直辖第5师团(辖步兵第9旅团,步兵第21旅团 )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第109师团(辖步兵第31旅团,步兵第118旅团)师团长山冈重厚中将;中国驻屯混成旅团旅团长山下奉文少将;临时航空兵团兵团长德川好敏中将;华北方面军直属防空部队;华北方面军直属通信队,铁道队,兵站部队,中国驻屯宪兵队。 此时华北方面军总兵力约37万人,特别是辖3个重炮旅团(即第1,2,6重炮旅团),七七事变前日本陆军总共只有5个重炮旅团。 该方面军组成后,即以平,津为出发地,以平汉路为突击方向,一部沿津浦路,关东军察哈乐派遣兵团沿平绥路,采取两翼迂回战术,同时展开战略总进攻。 至1937年底,日本陆军增至24个步兵师团(17个常设师团,7个新编师团),投入中国战场的就有21个师团,占其师团总数的87.5%。 其中华北7个师团,华中9个师团,东北5个师团。朝鲜1个师团,日本国内2个师团。 1937年12月,山东省政府主席、第3集团军司令韩复榘放弃黄河天险,不战而退。 华北日军如入无人之境,沿津浦路长驱直入,相继占领了济南、泰安、兖州、曲阜、邹县,逼近滕县。 12月31日,日军占领泰安时,国民党曲阜县县长孟宪刚携带家眷弃城逃跑。 1938年1月3日晚,日军第10师团33旅团田岛部先头部队侵占曲阜城北关,烧杀抢掠。县政府及下属机关自行溃散。 1月4日晨,曲阜城大地主吴廷玉、大资本家王冠三等人,打着日本国旗到北门外迎接日军,把日军领进了曲阜师范学校大院。 1月5日,日军大部队进城,在轳辘把街尤树岑家设立了一个宣抚班,执掌了全县的实权。 大地主吴廷玉因“迎接”日军有功,遂得到日军的青睐和赏识,被日军任命为“曲阜县维持会”会长,协助日军宣抚班办理事务。 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吴廷玉怕日军受冻,便从老百姓那里收敛了5000多床被子,2000多个火炉,送给日军,连日军的大洋马也披上了老百姓的棉被。另外,抓鸡逮猪,敛米要面,日军吃的用的“维持会”都有求必应。 这年9月,在日军操纵下,组织成立了伪县公署,设县知事、顾问各1人。顾问由日本人担任,掌握实权;孙国权(河北宛平人)为县知事(后为河北河间人王潜),县知事是傀儡。 在此前后,日伪基层政权也逐步建立起来。县公署以下实行区乡制,分别设区、乡公所。 全县划分为5区43乡,区设区长、区丁,乡设乡长、乡丁。 1941年又推行保甲制,撤区公所,全县划分为43个联保(每乡为1联保)、409保、4075甲,保设保长,甲设甲长。 日伪合流,狼狈为奸,使曲阜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1938年1月,日伪组织日军在曲阜看年画,以显示日军的“文明” 日寇骑在曲阜孔庙内的赑屃( bì xì)石雕上面 在曲阜孔庙内合影的日军 日伪军在济宁城南门的合影 孔子、耶稣、释迦牟尼,被西方学者称为“世界三圣”。 孔子集古圣先贤之大成,孔子故乡曲阜便被誉为“东方圣地”。 做为亚洲大陆东边北太平洋的一个岛国,日本的发展深受中国文化影响,日本也深知儒家思想精髓的博大精深。 时任东京大学教授的高田真治曾经上书日本军部:山东作战,如破坏曲阜古迹,日本将负破坏世界文化遗迹的责任。 所以在日军侵略中国时,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日本军队视中国百姓性命如蝼蚁、似草芥,肆意杀戮,却又强调保护中国重要的名胜古迹。 日军所到之处,都会张贴上图这样的告示,日军保护中国古迹,一是基于对中国古代文化的敬畏,二是为了想据为己有。 1938年1月,日军进入曲阜后,便派兵把守孔庙,组织军官和士兵进行参拜。直到1945年8月日军投降为止,曲阜“三孔”在日军占领时期基本没有受到任何破坏。 据传,日军占领曲阜后,士兵见到孔府的汽车,都要鞠躬行礼,进入民宅发现墙上有孔子像也会鞠躬致敬。曾有一人得罪了日本人后,跑进了孔林里面,日军出于对孔子的敬仰,开枪不往孔林里打,而是往天上射击。 对于紧邻曲阜、位于邹城的孟庙,日军也是采取了保护措施。 1937年12月,华北日军沿津浦路长驱直入,相继占领了济南、泰安、兖州、曲阜、邹县,逼近滕县,直接威胁徐州乃至整个第五战区的作战计划。 此时,津浦路南段,中国军队正同北上夹击徐州的日军激战,无法抽调部队北上拒敌,第五战区陷入全线危急的状态。 正在此时,阎锡山想把川军逐出山西,李宗仁得到消息后致电军委会,要川军立赴山东。 1938年1月,在山西的第22集团军(刘湘病逝后邓锡侯奉命调回四川担任川康绥靖主任,41军军长孙震继任第22集团军总司令)应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要求,由陇海线经徐州沿津浦路北调,迅速开赴徐州以北的山东临城、滕县一带守备。 第22集团军辖第41、第45两个军,总兵力实际上只有两万多人,总司令孙震坐镇临城。具体部署为:以第45军两个师为第一线部队,一部构筑工事,阻击敌人南进,一部进行游击;第41军的两个师为第二线部队,一部进驻滕县负责城防,一部掩护第45军第一线阵地的侧背,并相机游击。 当时,日军矶谷廉介第10师团主力尚在泰安一带,在山东邹县之敌为该师团的一个福荣联队,邹县以南两下店也被敌占领。 两下店位于邹县以南10多公里的津浦铁路上,是邹县南部最大的一个集镇。两下店以南是滕县,过了滕县,可直下台儿庄。 2月上旬,第22集团军接到向邹县之敌进攻的命令,集团军总司令孙震立即开始准备。 要进攻邹县,首先要占领两下店。因此令45军125师的第373旅(旅长卢济清)由界河进攻两下店,令第45军127师的第757团挺进至邹县、曲阜间,在敌人后方进行游击袭扰。 2月13日下午,第45军第125师兵分两路,开始行动:一路以第373旅主力向两下店发起攻击,另一路绕攻邹县北关。这天夜里,373旅746团团长谭尚修率领全团,在地方抗日武装红枪会数百人的配合下,突然袭击两下店,官兵们冒着敌人炮火奋不顾身连续发起四次冲锋猛攻,突破了日军阵地的外壕和铁丝网,逼近日军主阵地。敌人士气大挫,凭借庄内坚固的工事,加上火力猛烈,拼命抵抗。虽然我军前仆后继,勇往直前,但几次进攻均未得手,不得不撤回原守备阵地。 正当第125师在两下店地区浴血奋战时,45军第127师第757团在团长王文拔的率领下,由禹城向曲阜、邹县之间迂回挺进,到曲阜、邹县之间的敌后山区开展游击战。 奉命渗入敌人后方的第757团,在当地抗日武装及人民群众的积极配合支援下,于2月11日进至曲阜以南的九龙山一带。 该团前进途中,派侦察员冯玉森化装进入戒备森严的邹县县城,打探到2月14日(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曲阜的日军将护送高级军官到邹县参加一个重要活动这一情报。 得到报告后,757团决定在曲阜和邹县中间的小雪九龙山附近打一个伏击战,消灭这股日军。九龙山位于曲阜城南9公里处,曲阜至邹县的公路就经过山脚下的小雪村。 757团团长王文拔决定,由第1营营长陈九章率领全营人马埋伏在小雪村,自己带领一个营和地方的红枪会武装秘密埋伏在九龙山下的凫村附近策应。 2月12日,在曲阜、邹县间游击的国民党第22集团军45军127师757团两个营,在团长王文拔率领下,在曲邹公路沿线的小雪、凫村两地阻绝交通,破坏公路桥梁,占领军事要点,控制乡村一切活动,做好了伏击战的一切准备。 127师757团1营在营长陈九章的带领下到达小雪村后,陈营长立刻下令阻绝交通,破坏公路桥梁,占领高处要地,将3挺机枪布置在要道各处,布置起覆盖公路的火力网,并且要求严密封锁消息,准备出其不意打击敌人。 2月14日,正值中国传统的元宵节,这天下起了小雨雪。上午10时许,日军三辆小轿车沿曲邹公路南下,日军的小太阳旗在车顶上招摇,日军小汽车前跟着一辆开路卡车,上面5、6个鬼子架着一挺机枪,左右环视,护卫前行。 日军快接近小雪村时,看见公路要点被破坏,于是便停车侦察。陈营长见鬼子进入伏击圈,于是下令攻击。一发信号弹升上天空后,埋伏在各处的伏兵瞬间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向日军猛烈射击。 当先的小轿车被手榴弹击中,后面的日军汽车开足马力,企图冲出包围圈,结果陷入陷阱。日军只得跳下汽车迎战,很快被757团官兵包围。 此时,其中的一辆小车冲出道路,疯狂地朝着来路回奔。陈营长下令所有轻重机枪和火力对准这辆逃窜的汽车,一时间无数枪弹纷纷落在鬼子汽车上。鬼子的汽车被打成马蜂窝,轮胎当场起火,撞翻倒在道路边上的地里。 陈营长检视被击成马蜂窝状的那辆小车时,吃惊的发现,原来这车里竟然有日军矶谷廉介第10师团33旅团长少将田岛荣次郎。这个鬼子虽然躲在车里,却被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打穿了心脏,全身上下中弹几十发。 经半小时激战,757团将日军第10师团33旅团长少将田岛荣次郎等15人全部击毙,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3支、手枪3把、汽车3辆,军用地图、文件、作战资料等文件;伏击部队伤亡3人。 当天午后,据侦察员报告,从邹县县城驶来一辆大卡车,车上有数十名日军,沿曲邹公路飞驰而来,估计是来救援已经被消灭的日军的。 757团立即高度戒备。当日军汽车开到凫村村口时,发现公路已被破坏,立即下车抢修公路。757团团长王文拔见状,立即发出攻击信号,早已埋伏在道路两端的伏兵先将公路封锁,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并集中火力向敌人猛烈射击。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手足无措,乱作一团。团指挥部随即命令向敌人发起冲锋。757团官兵跃出战壕,迅速向敌人猛扑而去,与日军展开肉搏战,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此次战斗,击毙日军25人,缴获轻机枪1挺、步枪18支、汽车1辆,报话机1部、军用地图1套和敌军后方通讯联络要图1张;伏击部队没有伤亡。 日军在小雪村、凫村被伏击全歼的消息传到曲阜、邹县日军司令部后,日军大为震惊。当天,驻曲阜日军200人分乘10辆汽车来邹报复,被757团拦截在小雪村,经激战日军缩回曲阜。 15日上午,邹、曲两处日军出动五、六百人,炮数十门,夹击报复小雪、凫村伏击部队。凫村伏击部队提前转移,小雪伏击部队未来得及撤离遭日军包围。 双方激战至晚,伏击部队突围而出,伤亡较大。 是日,日军恼羞成怒,在小雪村杀害村民孙秀山等3人,烧毁村民房屋1000余间。在东凫村杀害村民孟宪苓、孟庆宝、孟刘银等5人。 757团按计划转进到距邹县约16公里的田黄镇,尔后返回滕县防地,归还建制。 1945年10月19日,驻邹县日军300余人向我军投降。 山东省枣庄市一位名叫任世淦的中学教师,1997年从当地一所中学校长岗位上退休,此后20多年他靠着一辆老式自行车和女儿给他的老式照相机,奔走鲁南、苏北上千座村庄,走访经历过抗战的老人,记录的材料有40本。 尤其在令人难忘的滕县保卫战上,任世淦有独家成果。以小雪村伏击战为例,过去的资料都说日军的33旅团长田岛荣次郎被川军击毙了。任世淦在设法找到日方资料后得出新的结论:田岛荣次郎只是受了重伤 事实上,小雪村伏击战的确是滕县战役序幕战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台儿庄大战前的1938年元月,日军已攻占山东曲阜、邹县。其中,日军33旅团第10联队驻扎在曲阜,63联队驻扎在邹县。还有不少小股部队进驻各个据点,与两个驻地相互呼应。 这些日军的最高头目,是33旅团长田岛荣次郎少将。 这时,从山西战场转战山东战场的川军22集团军,也在微山湖畔的滕县一带集结待命。由于川军驻守滕县,津浦路北线的日军未能向南骚扰,鲁南的民众过了一个平安而祥和的春节。 春节一过,空气紧张起来。与滕县对峙的邹县日军增兵1500多人,大动作似乎将要到来。22集团军也加强了对日军的军事行动,各部都派出小股部队深入敌后进行游击和骚扰。 川军45军127师757团受命深入曲阜、邹县一带,展开游击战。该团谍报队有个班长叫冯玉森,口齿伶俐,有语言天赋,到邹县才几天,就能说一口流利的本地话。 一天,冯玉森装扮成本地人,由当地两个老乡掩护,装作卖柴的,骗过鬼子岗哨,混进戒备森严的邹县县城。 他打探到一个重要消息:3天后的农历正月十五,日军准备在邹县召开“皇军良民联欢大会”,以示“大东亚共荣”,曲阜方面将派要员参加。757团1营营长陈九章听了冯玉森的汇报,大喜过望,立即向团长报告,请求率部伏击。得到同意后,陈九章召集连排长等开会,制定作战计划。陈九章还请来当地人一同分析地形,最后选定距邹县不远的小雪村,作为伏击地点。小雪村是曲阜到邹县的必经之路,便于隐蔽设伏。 陈九章率部先隐藏了两天,第三天拂晓前,部队悄悄进入伏击地,其中一个连潜入民房和芦苇丛中。两座土碉堡,相距约100米,陈九章挑选出两个加强班,分别潜入两座碉堡。在道路上设置路障,通知村民统统关上大门,一律不得外出。部署完毕,进入战备状态。 时任国民党22集团军45军127师757团1营营长陈九章 1938年2月13日,农历正月十四日上午9点后,埋伏在村外的川军部队听到阵阵马达声传来。坐在轿车上的日军第10师团33旅旅团长田岛荣次郎心情很好,按照计划,他要率领人马到曲阜周边的33旅团各驻防据点巡查战备情况,顺路到邹县参加第二天的“皇军良民联欢大会”。 那天恰好是星期天。住在曲阜一富绅家前院的田岛荣次郎,上车前看到富绅的孩子在家闲玩,就邀他一同到邹县玩耍,以示“大东亚共荣亲善”。随后,田岛荣次郎带着富绅的孩子及翻译官、通讯班长、传令兵、同盟通讯社记者等,以及两个分队的卫兵,分乘3辆汽车驶离曲阜城。 天上飘着小雨雪,两辆卡车及田岛乘坐的轿车向小雪村驶来。20多个日军靠在车箱两旁,卡车前端架着歪把子机枪,射手伏在上面。走着走着,道路陡然变窄,弯度也在增加。或许是看到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卡车司机察觉情况有异,突然刹车,想调头。无奈道路太窄,路边又有土堆瓦块堆放,行动不易。卡车司机稍作犹豫后,又加大油门,向前冲去。土碉堡内埋伏的川军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大家瞄准敌人,只等汽车进入伏击圈。 当车辆完全进入伏击圈时,营长陈九章一声令下,碉堡内的手榴弹和枪弹像冰雹一样从天而降,落在日军身旁,埋伏在芦苇丛中的川军也集中火力攻击。轿车被击中,停了下来。车内蹦出3个拿手枪的日军,“砰砰砰”乱打。 川军没有机枪,但10多支步枪一齐开火,子弹顿如飞蝗,3个日军被打倒在地。接着,又传来几声手榴弹爆炸声,卡车起火燃烧,车上的日军纷纷跳下,以燃烧着的汽车为掩体举枪还击,可却找不到目标。村里家家户户关着大门,日军无藏身之处,很快乱成一团。 一时间枪声大作,碉堡内和村外埋伏的川军部队一齐开火,一阵交叉火网后,7个日军成了枪下鬼。日军仍在拼死反抗,田岛荣次郎大腿被枪弹击中,血流如注。没死的日军保护田岛荣次郎好不容易冲进附近民房躲藏,田岛荣次郎命令3个没受伤的日军突围出去,回司令部报告。川军发现了躲入民房的日军,集中火力射击,扔出的一枚手榴弹正好落到田岛荣次郎身旁。日军通讯班长登中洋夫中尉迅速捡起,手榴弹在被扔出瞬间爆炸,翻译和一名士兵被当场炸死,田岛荣次郎躲过一劫,登中洋夫的右手指全被炸掉。 为避免伤及民房中的百姓,川军停止了对民房的攻击。 陈九章命令搜索日军车辆。接近轿车时,车里突然爬出一个少年。少年穿着光鲜,俨然富家子弟,看到满地的血迹和死人,“哇”地一声哭起来。川军把他摁住,又向车内搜索。发现车内有一个身穿黄呢军服、腰里挂着战刀、满脸流血的日军倒在后座位上,脑袋被子弹击穿,直淌鲜血,已气绝身亡。 由于曲阜、邹县距离小雪村不远,为防日军增援,搜索的川军取下车内日军的战刀后迅速转移。 邹县的日军久候曲阜方面的日军要员不来,当天下午派出一辆卡车前来接应。当卡车来到距离小雪村几里远的凫村时,看到路上有几个大石块。卡车上下来几个日军,准备搬走石块。突然,公路两边的芦苇丛中枪声四起,日军遭到了另一队川军的伏击。 原来,757团团长王文拔担心小雪村的部队抵挡不住日军,在凫村设置了第二道封锁线。中间的川军伏兵猛烈开火,两端伏兵立即冲上公路,截断了日军前进和后退的道路,将他们团团围住。车上的日军纷纷跳下车还击,但被伏击川军的手榴弹炸得人仰马翻,这伙日军被全部报销。这次伏击缴获了轻机枪、步枪及卡车、电台、军用地图、联络要图等。 赶回曲阜报告的是33旅团长田岛荣次郎的司机,旅团司令部的副官立即派出大批卡车,运送一个大队的兵力驶往小雪村救援。没等卡车出发,副官就骑上战马,率领一队人马向小雪村赶去。在日军的大队人马到达小雪村时,川军大部队已经转移了。 历史真相:田岛荣次郎受重伤,死的是翻译。 当晚,陈九章带领部队回到营地,仔细询问了那个少年。从少年口中得知,田岛荣次郎在车队中。这个田岛荣次郎根本没想到在日军占领区里会遭到伏击。回想起车内被击毙的那个日军,川军将士怀疑那人就是田岛荣次郎。但搜索时没有取下那个日军马靴上能证明身份的金马刺,所以在《战斗详报》中,川军只好写“击毙鬼子十一名”,没有写明击毙鬼子的身份和被击伤鬼子的情况。 这个少年被送到757团部待了两天,哭着要回家。团长找了两个老乡,把他送回了曲阜。 伏击战3天后,当地老乡报告,日军在曲阜和邹县同时举行大会,为旅团长田岛荣次郎送行。莫非此前被击毙的那人真的是田岛? 当年《大公报》的随军记者范长江曾在报道里说,那个在小轿车里被干掉的日军,不是田岛荣次郎,而是他的翻译官中岛荣吉。 陈九章的孙子陈洪涛,被邀请到枣庄参加台儿庄大战胜利纪念活动,他和几位川军后人找到民间抗战史研究专家任世淦。 任世淦曾专程到小雪村采访了当年的见证人,并从日本友人处搜集了大量有关这次日军遭伏击的一手资料。 陈洪涛认为,通过对任世淦的研究成果和现有的中方一些亲历者的回忆资料的甄别,可以大致还原那场伏击战的真实面目。 日方资料显示:由于处于占领地,随从的护卫只是轻机枪及小枪分队,坐着两辆卡车。当天下着小雨雪,刚进小雪村时,突然从路边的瞭望塔上射出了枪弹,扔出来手榴弹。一瞬间,轿车被集中的子弹射击,田岛少将的大腿中了子弹,好不容易才避难在附近的老百姓家里。 任世淦透露了详细数字:在这次伏击战中,日军死亡8人(翻译1名、同盟通讯社记者1名、下级军官1名、士兵5名),伤9人(田岛荣次郎重伤,通讯班长1名、下级军官1名、士兵6名受伤)。 田岛荣次郎被解救后,立即送往后方医院救治。他的旅团长位置被濑谷启替代,濑谷启3月9日到曲阜上任。日军担心丢失颜面和影响士气,对外声称田岛荣次郎只是被“定期调动”,由濑谷启继任,以此掩饰田岛荣次郎遭川军袭击的事件。 遗憾的是,在当时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田岛荣次郎遭袭,川军45军127师757团陈九章营在小雪村伏击日军少将旅团长田岛荣次郎的战绩,没有得到足够的宣传和表彰。 任世淦要做的,就是在书中还原历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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