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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不放假，昨天小女儿在中午时间，拿起生活老师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妈妈，给我送一条七分裤过来，天气太热了。还要一只2B铅笔，这个星期期中考试要用。还有我想吃水果，你看着买点，最好给我买两个耙耙柑″。 一个多星期不回家，我都有点想她了。但我又不能表现得太露骨，那样我就好像不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妈妈，而是和她角色反转，我倒成孩子了。 我想说想念，但不能只说想念。我问她在学校可开心，吃得可好，同学老师关系相处如何？ 我听她在电话那头“咯咯″笑，大概是室友在做鬼脸逗她，或呵她痒痒。见她这么快乐，我就放心了。 她说:“妈妈，放心啊！我一切都挺好。我说的那些东西在晚自习前送过来就行了。 小女儿安排的任务，我必须得快速高质量的落实。 下午三点半左右，我开车从家里出发，找出她的七分裤，在小区门囗超市买了2B铅笔，但却忘了买水果。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健忘。等红绿灯时，我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记得要去新城菜市场买水果，买水果啊！ 谁知车子拐个弯，我在斑马线减速礼让行人时，又忘记靠边停车。一脚油门，便到了下一个路门，接下来就是偌大的开发区，各大公司的名称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我该去哪里买水果呢？我不给小女儿送水果，她会很失望的。 谢天谢地！过了开发区的各大工厂，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区。我想起了在小区做卫生的胖子，她说她家拆迁安置房离北师大不远，那大概就是这个小区了。 刚刚一着急，脑子里没想起来这些。有小区就会有超市，我便放慢车速，眼睛不放过一个店铺。 终于看到一个小超市，靠边停好车，便上前问询他家可有水果卖。这是个很小的便利店，没有水果，但老板说从他家往左拐，有一家水果店。 这家水果店没什么生意，火龙果皱巴巴的，却12块钱1斤，橙子还有化水坏掉的，耙耙柑也是十多块一斤。我想这偌大的耙耙柑，两个就要十几二十多的，实在不划算。 干脆将耙耙柑换成沃柑，反正都姓柑，不过一个大些一个小些，滋味也没差多大。就这样，我自作主张的将两个耙耙柑换成了四个沃柑，又让服务员削了一个菠萝，25块就付出去了。 我知道，若是小女儿在场，她说耙耙柑就是耙耙柑，我休想改变她的意愿。我不能改变她时，我常常生气。 这回我替她作主换成沃柑，能够当家做主的感觉就是好。有那么一刻，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真爱她。然后我又想，难道真爱就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吗？人生途中，退而求其次的事多了去，哪会样样都如意。 我替自己找着牵强的理由，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想到小时候，我总想让我妈给我买一件时装，她总是拍着胸脯保证，扯一块花布也能做出成品时装的效果。 结果可想而知，本来雪白干净长相洋气的小女孩，穿上花布衣后成了妥妥的村姑。每每我都想用剪刀给它剪个窟窿眼。 真是没想到，多年以后，我竟活成了我妈的样子。好像也只有活成了妈妈的样子时，曾经的那些怨言最后都化为了理解。 我到小女儿学校时，她好像刚下课没一会儿。我打通生活老师的电话，听见她在叫小女儿的名字，让她到校门囗拿东西。 可半天没人应，最后听说她洗头发去了。 想着等下她会下楼取东西，我就在门囗和她讲几句话吧！好想看她像欢快小鸟般的模样。  左等右等也没见她过来。百无聊赖中，我发现墙角有一棵野豌豆。 想我小时候常常用豌豆荚吹哨子，可以吹出高高低低，或高亢或飞扬的调子。但我前几年突然不会做豌豆荚口哨了，做了也吹不响，对自己还失望了好一阵子。 这会儿，我又想来试试水了。摘了一个又一个野豌豆荚，却没有一个能吹响。我不甘心，一鼓作气的又接着做了好几个。 小心拨去豌豆籽，然后轻轻掐除两头尖，再合拢两片豆瓣，方法好像就是这样，怎么会不响呢？今天我还真就不信那个邪。 终于在我将老豌豆拔得没两个时，那一声悠扬绵长略带低沉的豌豆哨子吹响了。我从开始蹲在墙角低头制作的状态，在哨子做成功的那一刻，我像个得意忘形的大赢家，站起来对着快下山的夕阳猛吹，还对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吹，对着操场上跑步的学生吹，转着圈的吹，刚好吹到一个刚刚过来送东西的家长耳边，他回头不停的朝我看，不知道这个老女人嘴里含着什么在那吹，反正一个人兴奋无比的样子。 我被人盯得不好意思起来，猛地想起我是在这等小女儿的，也不知刚才我蹲在墙角做囗哨的时候，她是不是与我完美错过了。 我盯着操场，盯着校门囗到处找小女儿的身影，耳边却不失时机的响起了她们晚自习的铃声。这样，我只好悻悻而归了。 今天虽然没见着孩子，但我会做豌豆荚囗哨了。想起童年时还做过麦管哨子，葱管哨子，柳笛，竹笛等等，我的本事可真不少啊！ 过两天接小女儿回家，路上我就吹豆荚囗哨给她听，想她一定会觉得很有趣，而我又将给自己过一回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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