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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县深秋初冬的天气夜晚来得特别早，晚饭刚吃完，光线就暗了下来。我急忙收拾好教材、教案去床单厂和钢厂给青年职工上文化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到九点，连上两个小时，中间有十五分钟的休息交谈时间。我讲授的是高中语文教材。几个月来，不管刮风下雨，天黑天明我都能准时上课。厂领导和学员们都非常满意。每当我走进教室他们都礼貌地站起来表示欢迎。讲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一盒粉笔、一只板擦外，还给我放了一杯热茶，旁边又放了一把椅子。使我的讲课热情也更高了。
杏林钢厂旧址 刘焕民摄 这一次，我照常骑着自行车，沿着以前多次走过的路飞快地骑着，远远看见一个人影也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奔跑着。前面有人我也就更加放心了。突然我前面的人影不见了，我的心头猛然一惊，行车的速度也放慢了。这条路是条行车大道，两旁又没有岔道，离前面的拐弯处还有很远的一段路程。我一时还弄不清前面的行人消失的原因。 我一边慢慢地骑着，一边向路的两侧张望。当我发现前面的路已被推土机推断的时候，不由得惊得一身细汗。原来我前面的人已连人带车掉下了那三四米深的土壕之中了。一切都不容我细想，我一边向土壕中喊话，一边提着自行车从斜坡上溜了下去。当我扶起那位摔伤的人时，才发现她是个女的，脸上流着血，头发乱蓬蓬的。叫了半天她才哭出了声。我来不及问其它的事，急忙掏出卫生纸，替她擦脸上的血。这时她却问我脸上是不是受了伤？我说血好像是从鼻孔流出的，脸上的血是粘上的。我问哪里还受了伤，她说：浑身都疼，就是说不清。我强扶着她爬上了斜坡，让她坐在路旁放置的电杆上，又把我们的自行车都扛了上来。 这时她才告诉我她在文工团工作，女婿在石油公司。她晚上回家，根本没有想到路被推断，掉进了土壕。还说要不是我，她窝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说着还哭着向我表示感谢。我说：“要不是你在前面走，我肯定也会掉下去摔伤的。要说感谢，我真还要感谢你哩！”我问她能不能起来走动，如果能行，让我推着两辆自行车，把她送到石油公司去。她说浑身疼走不动。她让我去石油公司找她女婿来接她。 找到他女婿后，我匆忙骑着自行车去上课。一进厂门，就发现不少学员在焦急地等待着。我第一次迟到了。一走进明亮的教室，我才发现我的鞋上、腿上到处都是泥土，这使学员们感到很惊奇，更使我觉得尴尬。课间我去室外拍打身上的泥土，学员们也知道了路途发生的事。接下来的课堂使我感到听讲的气氛也更好了。 回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十年后我妻子正好和这个女的在一起上班。不知因什么原因她们都说到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这个女的拉着妻子的手说：“这些年过去了，那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忘记。只是无法打听那个过路的人。啥时候我一定去你们家看望他，看看这个不留名的好人；只恐怕见了面谁也认不得谁，因为那件事终究是发生在晚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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