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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小树妈妈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老师在中考前劝退孩子的新闻上热搜。 很多网友直言，被劝退的学生是老师心里觉得肯定考不上普通高中的，老师觉得去考试也是浪费时间。 说来说去，现在中考的现状就是大体上，只有一半学生能考上普通高中，另一半刷下来的学生上职高。  我们常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 但是看着这些十四五岁、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早早就被分流，划到三六九等的阶层里，还是觉得特别唏嘘。 我家娃的学校老师，组织孩子看过一部他纪录片《18岁的流水线》。说得就是这些被分流的孩子们的故事。  它拍摄于2016年，将镜头对准了东莞某电子厂的流水线工人们。 当时这些工人都是18、9岁的95后，正是上大学，享受青春的年纪。  事实却是，这群面孔略显稚嫩的孩子们，都已经有4、5年的工龄了。 他们在流水线上，机械重复着动作，从少年到青年，日复一日蹉跎着岁月。姐妹们其实也可以跟家里娃一起看看，还是挺受触动的。   高强度的劳作受伤是家常便饭 眼前这个面容清秀、有点腼腆的男孩叫杨鹏。  今年21岁的他，因为家庭原因，初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 据他回忆，第一天上班时，因为不了解，他选了最难的工种。 结果一天下来，他连碗都端不住。  即便现在，杨鹏已经是工龄5年的老员工，还是会时不时受伤。 偶尔一个手滑，撬刀划破手指，血一股股直往外冒。  然而他也是淡定的起身，在车间医务室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就又回了工位上。 不止是杨鹏，几乎所有在流水线上工作的人都是这样。 有个负责焊锡的广东女孩叫杨金玉，今年19岁。 工作的时候，烧融的锡点随时都会迸溅出来，烫伤她的手。 然而为了保证零件质量，她不能戴手套，只能裹着纱布继续作业，留下一道道伤疤。 你要问这些孩子痛吗？当然痛。 但他们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因为自己停了，不光会被扣钱，后面人也跟着受影响。 在流水线做工，容易受伤是一方面，劳动强度高也是不争的事实。 一天工作起码8小时，重复做着枯燥而繁复的体力劳动。 很多时候，主管一声令下，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得接着再干4小时。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厂里堪称寡淡的伙食。 炒白菜和辣椒，几乎没什么油光，属于那种顶饱，却没什么营养的。  就是这样简单的饭菜，支撑着他们度过12个小时的工作。 等到深夜回去，再一觉醒来，又是重复的一天。  精神的贫瘠和迷茫让他们不知往哪走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 “人一旦习惯了穷忙的生活，就很难从中剥离出来，重新燃起斗志，去提高自己的价值。” 这句话其实很有道理。 人们不愿意进厂打工，不止是因为它工作强度高，劳动回报率低。 更多也是因为，这种重复性高，无意义的劳作，会慢慢麻痹人的精神，让他们丧失对时间的感知，对生活的希冀。 这里打工的孩子，年纪轻轻的，却都给人一种毫无斗志和生气的感觉。 就像杨鹏，提到前女友父母因为他的学历和工作，不接纳他俩谈恋爱。 他不伤心，不生气，也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说到现在的女友，他也不敢想以后，能过一天是一天。 显然，如同流水线上那些零件一样，他也磨平了棱角，早早接受现实。 19岁的申才金被采访时，正在打桌球。 他其实并没有多喜欢这项活动，单纯就是因为： “没有别的什么玩的地方，这边到处都是桌球，不玩桌球干嘛呢？” 除此之外，就是打电游，追网络小说，似乎只有沉浸在虚拟世界里，自己才能逆袭，成为生活的主角。 还有些孩子，追求更为简单的感官刺激，从14、5岁起，就辗转在网吧、KTV和酒吧里，和同龄女工出去约会开房…… 不管麻木也好，纵情享乐也罢，毫无例外的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就像记者问申才金：“将来有什么计划吗？” 他说：“先打一年工吧，以后再说”。 “那打完这一年工以后呢？” 这个19岁的男孩只能笑笑，用一句“没想好”敷衍过去。 或许，也不是没想好，只是想得再好，没有其他出路，也逃脱不了现有生活模式罢了。 如同他买的那台迷你无人机一样，在空间窄小的出租屋里，碰到天花板就会坠落。 广东女孩杨金玉，计划着再工作4天就辞职回家。 提到为什么要辞职，她说“不想待在这里，这里不好玩。” 事实上在去年，她因为同样的理由辞过一次工了，但今年，她还是来流水线工作了。 大概除了这份工作，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干什么。 杨金玉也想过以后，想过以后挣了钱，给家里盖个房子。 但当记者问“盖房子要多少钱？”，这个爱笑的女孩沉默了，突然捂脸哭泣。 她哭的是什么呢？ 是一贫如洗的生活，是本该肆意张扬，却消磨在流水线上的青春，还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可能三者都有吧。 18岁许下的诺言 28岁还能实现吗？ 我女儿是小学6年纪的时候，在学校看这部片子的。 我记得她当时的观后感题目叫《仰望星空，脚踏实地》，意思是既要有理想，又要付出实际努力，还挺正能量的。 因为整部纪录片很写实，并没有渲染多少苦难，甚至还在片尾留了一点希望。 导演问这些年轻的流水线工人们：将来想做什么？ 可能是拍摄对象年龄比较小，还残留着一点少年意气； 也可能是他们还不用考虑婚恋、养老这些现实问题，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所以哪怕日子过得不如意，他们对未来还有很多期许。 面对镜头，他们大声说，将来要赚钱，要当老板，要成为一名设计师…… 只是，这些梦想能实现吗？我在另一部纪录片《打工》里，似乎找到了答案。 23岁的权广彬，出来打工已经7年了，手头却没有多少积蓄。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女朋友恋爱成家。 但身边的女工嫌弃他工资低，就连网恋对象也只是骗他的钱。 是权广彬不努力吗？ 他在流水线站着工作，一干就是11个小时夜班，一个月才休息一天。 是他固执己见，不肯转换生存方式吗？ 出来打拼这几年，他1、2年就会换一个工作，但流水线不需要技术，可替代性太高，最后也不过是从一个厂，更换到另一个厂。 想回老家，当地工资却只有2、3千，直接入不敷出。 甚至随着更多年龄更小的厂哥厂妹涌入工厂，他原有的工资水平都维持不住。 权广彬原先上的是夜班，一个月能赚个6、7千，后来被转岗去白班，工时不变，活多了，钱却少了。 比他年纪更大，工龄更长的朋友们，也大多如此。 上班、下班、吃饭、刷视频、打游戏、偶尔和几个朋友喝酒聚餐，就是他们每天的生活。 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有个工友聊起自己当年辍学打工，理由是听人家说：读3年书，不如闯一年江湖。 现在呢，无一例外都后悔自己当年没有抓住机会，好好读书。 只可惜，人生不能重来，小时候不吃学习的苦，将来就只能加倍吃生活的苦。 04 大家应该记得，之前有个挺火的话题，叫“脱下孔乙己的长衫。” 大致意思就是：这两年光景不好，学历严重贬值，毕业大学生也找不到工作，只能抛开学历光环，下沉去干一些比较底层的工作。 好多人就比较悲观：寒窗苦读十二年，挤破了脑袋，难道就是为了进厂、当保安、送快递？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一步到位，直接上岗呢，还能少走几年弯路。 但我觉得，还是不一样的。 就像下雨的时候，一起躲在屋檐下的雄鹰和小鸡一样。 表面上看，它们沦落到了同样的处境，但未来却大不相同。 雄鹰是暂时蛰伏，等到雨过天晴，它还是能翱翔于天。 而小鸡的世界很小，哪怕熬过逆境，它的圈子永远只有这一亩三分地。 这其实就是学习和不学习的本质区别。 这里说的学习，不仅仅是功利的学历文凭，而是自我提升的能力。 就像《18岁的流水线》中，那些进厂的孩子们一样，他们大多数都是中小学学历，有的连26个字母都认不全。 就算他们想进步，想学门新技术，都没有能力和渠道去学。 在《打工》中，有一位主管陈师傅，他的高中文凭放在这个内卷的时代，可能也不够看。 但9年的学校生涯，起码让他知道如何自学，也养成了一定学习习惯。 他刚工作时，干得也是流水线，但很快自学了一门技术，当上了技工。 现在他的工作比流水线轻松，工资也比工人们高得多。 以前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现在我想告诉孩子们： 读书和知识，或许不能保障你将来的社会收入和地位。 但最起码，它能赋予你人生更多的可能性，更多长线发展的机会，遇见更好的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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