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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背后的故事|从此,那儿也是家了

 诗人舒放 2024-05-01 发布于四川
照片摄于2024年1月29日上午08:00 地点:北京市通州区 

拍摄说明:拍摄之际,是我已整理好行装,准备即刻出发前往承德梨花公社。那时孩子已经去上班,临出门前主动给爸爸一个拥抱,我们父子本年的团聚就此完满结束。当时,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在我的孩子的房子里,这样的时刻也是人生的又一个第一次。尽管这只是孩子租的房子,却是孩子在北京的第一个固定住所。自那以后,孩子说起来不再是“回宿舍,而是“回家”了。这背后,有故事,有老父亲的欣喜和百般滋味。

以下照片,均摄于今年元月和孩子北京团聚期间,时间1月26日晚至29日早晨。

1月26日晚间22点03分,抵达当日摄于孩子所居小区外,彼时我们父子准备去小区外一家尚在营业的餐馆吃晚饭


熟悉舒放的朋友都知道,每次和孩子团聚,不论时间长短,舒放都会做一本册子来记录我们父子的团聚时光,唯有这次例外。甚至有关这次团聚,也只是在系列文字2024春季行旅|几个小片段【之一】中稍有提及。自然事出有因,今天这篇文字算是一种弥补,文字会比较长,供有耐心的朋友阅读。

这次春节行旅,主要是去承德梨花公社。孩子春节回青海,腊月二十八启程,是早早定下的。我们父子选来选去也就只有元月27日那天休息,能陪爸爸一天。所以就定下26号晚上抵达,29日早上再动身去承德。

我们(不包含舒放在内)有时候总觉得忙碌是一件好事,说明有事情做啊——有事做,有人爱,有所期待不是人生最佳状态?实际上过于忙碌是福德不够的表现,而绝对不是什么996是福报这种扯着蛋都疼的鬼话。同样是佛弟子,同一时间段里,有师兄参加了一次八关斋,而我只能忙着生计,还不一定能吃饱,哪个有福德资粮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吧?

定下行程的时候,孩子说爸爸这次不用订酒店,我刚刚租了一个房子,搬过来才三天。爸爸来了睡床,我在沙发上凑合。呀,我的孩子租房了。孩子接着补充说,不过呢爸爸可以拍可以写,但是不能发,妈妈还不知道呢。

哦~~

孩子房间全景照,摄于1月26日晚间23点06分

这是一个一居室。是舒放梦寐以求的居家样式,真的。我一直就没有大房子的梦想,就喜欢这种小而精的房间,四壁皆是书,一组沙发兼具茶室,一个书桌,一个电脑桌,一个睡觉自由的床,独立的厨房、卫生间,透光很好的大窗,还求什么?

一一看完孩子房间的各个角落,我们父子席地而坐——孩子也说发现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上刚刚好,坐在沙发上反倒不得劲。我推心置腹(实际上我们父子每次谈话都是完全敞亮的)对孩子说:以爸爸的开明和开放,若是孩子谈了小女朋友要租房,爸爸认不认可这个姑娘都不会反对你这样做,儿子给爸爸说实话,是不是担心妈妈不同意?孩子说不是,不是,就是觉得还是要有自己的独立的住所自由自在。

毕竟是我的孩子,在独立空间这点上完全遗传了老父亲。孩子说在租房之前跟妈妈商量过(哦,没老父亲我什么事情),妈妈不同意,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吧。但是还是觉得住宿舍实在是不方便,就还是租了这个。

——那是不是打算春节回家的时候再给妈妈说,反正生米熟饭了?

——就是,哈哈。

这就是之前给老爸说可以拍可以写但不能发的原因,听孩子的。文章是记录,记录的意义是我们每个个体生命来过的印记,在一定意义上,我们只是活在记忆里。发不发公号在其次吧,公号不过是个容器。

后来,在孩子尚未动身回青海过春节前,告诉我说已经和妈妈讲了租房子这件事情了。哦,妈妈咋说?是不是就是咱们“预测”的那样,反正已经生米熟饭了。

哈哈,就是,不然还能咋说。

怎么感觉有点和孩子一起合着伙“欺负”他妈妈的赶脚……

腊月十七的月亮 1月27日晚间21点17分摄于孩子的寓所

日出 1月29日早上07点35分摄于孩子的寓所

孩子居所窗户朝东,视线绝佳。拍日出月升完全可以足不出户。当时还拍了夕阳斜照楼群与月升的延时以及此日启明星和日出的延时发了公众号。夕阳和月落就没法办拍了,若不下楼,在公共区间朝西的窗口也没法拍摄,西边有数栋高楼遮挡。世上安得双全法?人要知足。

27号那天,我们父子完全就呆在房子里,腻在一起。下午的时候儿子手机投屏,我们又刷了一遍《流浪地球II》,快六点的时候出发去影院看了《非诚勿扰III》。第二天28号,孩子要上班,不能陪爸爸。我和师妹约好了去雍和宫。当天晚上,儿子将自己寓所所在的位置和密码锁的密码以及乘坐地铁线路等发在我手机上,说以免老爸明天晚上回来时找不到。

孩子还是很有心。

四月间,孩子妈妈前往北京,跟孩子待了半个月。前天(4月29日)和孩子语音时问他,妈妈是不是给儿做饭了,锅碗瓢盆啥的妈妈都给准备齐全了?孩子说是的。好啊,下次爸爸去北京也就可以给孩子做饭了。

孩子是4月10号结束临时性质的夜班,他妈妈也就是那天到的北京,夜班结束有两天休息,孩子陪妈妈逛了故宫、御和园。然后孩子休年假,全天候地陪妈妈——哎,这待遇。

说没有落差,那绝对是骗自己。人老了,受点儿委屈可以给孩子说说,这在孩子身上“委屈”了可咋办?自然要找同辈的人絮叨。L·S说,怎么能一样呢,主要是妈妈的社交能力哪有爸爸强啊?儿子对于妈妈而言就是靠山和拐棍,自然要充当一个“男人”的角色。你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又有朋友随时陪同,所以“待遇”有别是很自然的……妈妈很弱势,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呢……妈妈需要照顾的……心理的落差也是真的……

真会说啊,这一顿开导。师妹也知道这一情况,自然也是相同的一番话。

好吧。

事情过后回想,她们说的都在理,也就是这一段开头总结出的这一句:孩子,还是很有心。他并没有区别对待。

准备出发去承德 1月29日早上08点00分摄于孩子的寓所

孩子24岁,今年是本命年。到九月份参加工作满两年。

时间是真的快,感觉自己24岁的本命年也就是刚过去不久的事情。那年,我出版了第一部诗集——对于我个人而言,这代表24岁是完完全全独立的成年人,并不在于出版诗集这件事。

清明过后几天,大姐发来家族给先父坟前立碑事宜的开支费用清单,精确到元。这些费用由我们男性后人出,女儿/外孙/外孙女不用出。不过由于先父的两个孙子都在外,除了家族的人之外,孙辈直系亲人里反倒是外孙、外孙女(女婿)们亲力亲为。我作为游子也未能参与,出分摊到自己的费用就好。收到账单之际,是孩子和他妈妈团聚期间——还是给他发了语音,告诉他这件事,儿子看着出就好,我们父子不说平摊,没必要精确到元角分。后来,孩子打过来了500元,几乎就是一半的费用了。

24岁,孩子首次以成年人的身份参与家族事宜。

那一刻,我很是想爸爸。

前天和孩子语音的时候,还让他发照张片过来,这次和妈妈团聚期间(妈妈给他照的)的照片。孩子说在妈妈手机里,没跟妈妈要。等语音通话结束,孩子拍了一张即时照发了过来。

我得承认,现在在孩子的眉宇间,有一份来自遗传的忧郁气质。尽管他是工科生,但老爸的诗人基因多多少少参与了他的气质塑造,这谈不上优劣,各人的因果吧,他是我的孩子啊。

孩子昨天出发去武汉,找高中同学玩儿。他专门请了一天假避开今天出行——什么全勤之类的不用考虑,这点算不算遗传,应该也是。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是生活的基础,而不是更不应该是生命的唯一状态。

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若有空闲/条件允许/费用充足,我们会不会首要考虑去和父母团聚?或者退一步说,在选项里面,有没有和爸妈团聚这一选项?

春节刚刚和爸爸见过,妈妈才回青海几天,五一假期,自然要和同学去玩儿啊!这是最正确的选项。我这样说并非言不由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说通俗一点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和侧重点,爸妈还没老到老小孩的地步,我还年轻,这是人生最好的阶段。爸爸妈妈是不是我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这是一个不容推翻的前置,但不是随时随刻都要背负的重担。

看着照片里孩子略带忧郁(他是那么一个爱笑的孩子)的表情,我在想,24岁那年,我几乎和孩子一样也是一个人在这样一个房子里(我在不久前的一首诗里有过隐晦的表述),那时候虽然已经是标榜着的佛弟子和理想主义者,但我远远未能达到向内求的境界,所有的悲欢都还是朝外索要,寄托依附在某人某物某事上。曾经以为那样的快乐,是最为真实和恒久。

如今,孩子步入社会,完全独立于世,他的快乐和忧伤,是我们所不能掌握的,还是那句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因果。

唯有从世俗谛的角度再说一句:这世间,爱是唯一财富。也只有等到我们都能理解通透小爱是自私和我执”后,才会明白这个财富,同样带不走。

现如今,我在北京也有一个落脚的地儿,那儿也是家了。孩子说,爸爸以后来了,要是我还没下班,可以先去家里等我。










此心安处
我爱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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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舒放,力求避免油腻的中年男子。流浪各地,但定型于高大陆青海。写诗多年,一直坚持着,哪怕诗歌从大众变成小众乃至现在的旁门,喜欢不减,且欢喜有加。
世界薄寡,请允许我用诗歌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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