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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不到的叛卖者（下篇） 第二个让马大棒子怀疑的人，是他的把兄弟草上飞，这小子武功高强，枪法奇准，是条好汉。可惜生性好赌。 当年，他带着山寨的军饷下山，在赌场一夜输个精光，被马大棒子捉上山去，吊在树上一顿狠揍，直打得草上飞叫爷叫娘求大哥饶命。马大棒子见草上飞认了错，就放了他。还是把他当作肝胆相照的兄弟。马大棒子想:怕是草上飞记恨上次的毒打，出卖了他?可不久前，碰上国军大部队追剿时，被打散的马大棒子负重伤，身边只有草上飞一个人,是他把自己背在肩上，狂奔三天三夜才脱险。 要是草上飞想出卖他，上次就可以把他交给正规部队，领-大笔赏金，怎么会把他出卖给这伙穷得做鬼叫的乡丁? 想到这儿，马大棒子又排除了草上飞。 这会子，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谁出卖了自己…… 直到县长审讯时，马大棒子才知道谁是奸细。 一听到这个名字，马大棒子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出卖自己的竟是他的堂兄弟，外号叫“斗鸡眼”的马小腿子- “斗鸡眼”是马大棒子的堂弟，住在他隔壁，两人穿开裆裤子就在一块儿玩耍，感情上比亲兄弟还亲!马大棒子当土匪时,“斗鸡眼”还是一名无赖,做一些作奸犯科的坏事。 那年,“斗鸡眼”犯了命案,被县府逮住判了死刑。 当时，马大棒子还没成啥气候,“斗鸡眼”被押上刑场，他带五个兄弟，闯入禁地,在枪林弹雨刺刀丛里，抢出了“斗鸡眼”。 为救这小子，马大棒子身中数枪死里逃生，五个兄弟只有一个半回到山寨。按理说，有这种手足深情和患难之交的经历,“斗鸡眼”就是死，也不会出卖马大棒子的!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斗鸡眼”没有受到任何诱惑和胁迫,而是心甘情愿地找到乡公所，出卖了马大棒子，连赏金都不要…… 马大棒子怎么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在哪儿跟堂弟结下“梁子”的? 直到上断头台时，他才知道，“斗鸡眼”出卖他,纯粹只为一口“吃食”!马大棒子虽对兄弟义薄云天，却有一个改不掉的嗜好 -就是吃东西喜欢精致，又爱吃独食。 山寨宰头牛，牛肉分给兄弟,他只要一只牛肚，洗净后慢烹细煎，放上作料，一个人独尝独酌，不爱别人掺和。土匪都是粗人，只要有鱼有肉就是美食，哪个在乎大寨主是一个人吃牛肚，还是跟他们一块儿吃牛肉… 上回，马大棒子带着“斗鸡眼”几个小匪，下山趟“顺风”(小规模抢劫)。路过一个小村子，弄了一只山羊，叫老乡弄着吃。 马大棒子要了羊肚，单独熬汤喝，羊肉交给“斗鸡眼”等兄弟煮着吃。 饭熟时，他一个人在一间干净的房子里独饮独吃。外头堂屋里，是“斗鸡眼”几个，吆五喝六地喝烧酒、吃羊肉。 此时，“斗鸡眼”喝得醉醺醺的,在兄弟们面前逞能，说他要去敬大哥一杯酒。 众兄弟都说大哥吃饭，不爱别人打搅，你别去寻没趣。 “斗鸡眼”吹牛，说自己是大哥的堂弟关系铁硬，大哥绝对不会不给这个面子。他端着酒杯，歪歪乱蹿进房，向马大棒子敬酒，还想尝尝马大棒子的羊肚片。 马大棒子虽然把“斗鸡眼”当亲兄弟，可看不惯他那口沫四溅的吃相，望到“斗鸡眼”吃饭那馋相，马大棒子就有点恶心。 当“斗鸡眼”伸筷子，来夹羊肚时，马大棒子怒睁虎眼，大喝“斗鸡眼”:“给我滚!”后面还一顿臭骂，直骂得“斗鸡眼”蔫头耷脑面红耳赤。看热闹的兄弟们一阵哄堂大笑，耻得“斗鸡眼”脸红脖子粗。古言:伤人莫伤小人心。一向心眼狭窄的斗鸡眼，把这顿“口食”之辱，记在心肝上死死不能忘记…… 马大棒子没想到，自己作为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代悍匪，竟败在一口“吃食”上!真是死得不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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