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爱的耗子： 生日没到，你的礼物到了。如果礼物也有“沙发”的话，你这“沙发”坐得稳稳的，谁都比不了呀。 4月30日凌晨收到你的微信，你说“半夜写信，感触良多”，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封信是给我的。 待到它随礼物而至，通过集运仓辗转抵达香港的夜晚，我坐在门廊灯下读信时，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幸福—— 又暖，又甜，有韧劲儿，会发芽，历经时间的积存与酝酿相信，继续相携前行…… 嗯，就是那种“我们之间不只有过去”的感觉，这感觉真好。 经你允许，照录信中的两段话在这里。 你说—— “最近刚结束一份在学校当老师的实习，在得到许多学生信任和依赖的同时，我也在想，教师这个职业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我这两个月碰到的学生都不爱上语文课。当然，说实话，班主任老师讲的语文课也实在算不上精彩，但我对当年在学府上课时的语文课仍记忆犹新。每天盼的就是上语文，期盼中的期盼就是随笔讲评——看到自己随笔中只言片语出现在大屏幕上时的那份欣喜，以及一堂结束时的意犹未尽，真恨不能一整天都是语文课。 “现在想来，以前我提到更多的是对蘐子老师本人的喜爱，以至于对语文课像是爱屋及乌。但就算是那时的每节语文课本身，也都是一节节绝妙的课堂，如今多年后回味起来，也恨不能再回去上许多堂。 “就是这样喜爱上你，喜爱上语文，以至于选择了这个专业，直到如今。” 亲爱的耗子，也许你不会意识到，你的这些话给了我怎样的鼓励。 你在讲述我们之间的过去推导而出的你的人生选择，同时也在激励鼓舞着我眼下的人生选择啊。 之所以选择心理咨询师的职业，是因为它吸引我； 之所以相信我能以这个职业身份安放自己的后半生，则是因为那些年曾经有过那么多与你们心灵交汇、彼此触动的时刻。 十五年后，你的这些话仿佛当年时光悠悠回响，仿佛有个声音在温柔勉励： “相信你存在的意义，相信你可以容纳、可以支持、可以深深共情，可以慷慨慰藉……新的工作，你一定也会做得很好。” 像一支美好的回旋镖，我曾给你的期许与祝愿，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我身边。 你说—— “前两天那篇《你是什么？》的推文里，当看到关于手臂的描述时，我几乎不假思索地想到了我们。其实我们本科时几乎断了联系，但某天不知道是什么想法促使着我，确实像手臂一样，又把大家拉进我们的'四害组织’的小群，于是我们又变得熟悉起来，甚至更胜往常。 “从师生变成好友的感觉确实十分奇妙。直到现在，我都还在慢慢适应着这种感觉。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始终如一地用温和柔软的目光包容着任性的我、迷茫的我和其他各种各样的我——像一棵静静伫立着的开花的树，就像你曾经对我们说过的那样：我总在这里。” 亲爱的耗子，我“始终如一”，你又何尝不是呢？ 你是那个建群的人，也是那个总在撺掇聚会的人，还是那个从不让群里任何人的话题掉在地上的人。 你一边胆怯、路盲，一边独自来香港找我；一边在与人相处遇挫时迷茫、低落，一边继续向世界伸出触角。 你真的像一双手臂，将我们围拢，让我们在多年后有机会靠得更近，彼此依赖。 这双手臂传达着温暖，还有坚定的相信。 这双瘦瘦的手臂尽心尽力地付出时间，在我们的群里注入凝聚的心意。 这难道不是很大很大的勇敢吗？  你说有个愿望，希望我喜欢你的生日礼物胜过喜欢豹子爸的。 哈，这是多么孩子气的想法啊，而如今，你已经是耗子老师了呢。 我立刻把这句话读给豹子爸听，豹子爸果断摆烂，做出明确指示： “不要告诉她我买了啥。” 说真的，谁能和你比呢—— 谁能忍住不沉醉于竹叶清香，谁能舍得忘记这样一封三页纸的信呢？ 在我心中，香气是有温度的，而手写的文字，有让人安心的分量。 你的礼物和你的心意，是独一无二的。 好吧，告诉你我将怎样使用你的礼物—— 它不会被置于高阁留念，而会被用、被消耗，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用盈盈香气为记忆留痕。 我会在汕尾的新家里用它。 那只浴缸摆在四下空旷的窗前，窗外远望有海，心里可以听见潮声。 我点燃它，在温热的水里轻嗅，任由自己陷入淡淡的惘然，什么都可以想，又什么都不必想…… 以及，每次用它，我都要对豹子爸说： “这是耗子送给我的，香吧？” 你的朋友，生日前夕因你而喜滋滋的人 2024年5月11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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