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的身段

曹锟这个人，不是那种狠人，充其量，不过是个平庸之辈。平庸之辈大权在握时，必有佞嬖之臣在侧。他的佞嬖之臣，就是李彦青。李彦青是天津澡堂子搓澡的，当曹锟还是师长和督军时，去澡堂子洗澡，被李彦青伺候得舒坦，于是，李彦青就从了军，还当了官。据说，李彦青当官之后，该伺候老帅还是伺候，别人替不了的。也有一说，说是曹锟也好男风，而李彦青生得眉清目秀，他们俩有一腿。

曹锟做总统了，李彦青担任总统府的收支处长和军事厅厅长。直系当家，政府严重闹穷，军饷这事，原本是陆军部管的，但陆军部没钱，管不了，曹锟的总统府倒是能出点钱，所以，各军的军饷，就由李彦青来管了。

有地盘的军头，自有地皮可刮，军饷发与不发，关系不大。但是，像冯玉祥这样，被吴佩孚罢免了河南督军职位之后，带着他一师三旅的队伍，来到北京南苑，做他的陆军检阅使时，军饷的有无，就是要命的事儿了。

尽管如此，冯玉祥部的军饷，多数时候，还是没着落，几万人，眼见得连喝粥都喝不上了。幸亏曹锟做主，在还是黎元洪做总统的时候，把归总统府支配的北京崇文门关税，分给了冯玉祥一半。勉强，冯玉祥的大兵，能喝上一口小米粥了。

有一次，冯部需要补充弹药，曹锟给他批了三十万。他知道，这钱要想拿下来，必须得给李彦青塞包袱，于是包袱也塞了，冯玉祥这个堂堂的陆军上将，亲自到李彦青办公室，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厅长，连坐都不敢坐，好说歹说，李彦青才给了十万，但是，账上记的，却是三十万。人家明说了，这是规矩，冯玉祥不敢不从，一口恶气憋在心里。

待到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冯玉祥星夜杀回北京，发动一支兵去总统府，软禁曹锟，一支兵去李彦青私宅。当时，全北京都没有人料到冯玉祥会倒戈政变，所以，两边都顺利得手，把李彦青逮了个正着。抓李彦青，当然不全是为了出气，而是要从他哪里搞钱。于是，冯玉祥的人把个李彦青关进了黑屋，大刑伺候，逼李彦青把从前贪的，都吐出来。对此，冯玉祥是很有期待的。

但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在钱上看不开，要钱不要命，死扛，家里搜，又没搜到多少，气得冯玉祥的人屡次加刑，可是，一直到被大刑整死，这个家伙也没有交代出一文钱来，冯玉祥和他的部下，白忙活了。

怎么办呢，姑且算是给此前冯大将军的柔软身段做一个注释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