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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元月7日，四川省德阳市中江县永安镇3村1社的农妇兰贵琼（29岁）到龙台镇小家禽市场卖鸭子，突然失踪。 次日下午4时许，家住龙台场镇的14岁的少年张小兵和其兄到该镇龙王塘尾平桥下的河畔放鞭炮。张小兵见河塘里飘着一根红布带，便伸在河里抓住红布带一端往上拉，这一拉，只见红布带一头栓着两个沉甸甸的蛇皮口袋。张小兵便喊其兄和过路的刘老汉来帮忙。3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装得鼓鼓的蛇皮口袋拉上岸。刘老汉用携带的锄头拨开蛇皮口袋，从口袋滚出的一个圆乎乎的东西顿时吓得3人撒腿狂奔。 原来，蛇皮口袋里滚出的是一颗女性头颅。 中江县公安局龙台派出所所长谢英述接到刘老汉的报案后，立即带领民警赶到现场，民警们打开蛇皮口袋，里面装的是被肢解成6块的女尸。 人命关天！谢英述立即将案情报告给中江县公安局，中江县公安局长寿恩泽、政委曾传友、副局长陈洪泽火速带领侦技人员赶到现场。现场勘查和访问连夜展开。 现场勘查发现，两只蛇皮口袋中，一只装着用厚型塑料薄膜包裹着的被肢解的女尸的上肢和躯干，另一只装着女尸的下肢和头颅及一件蓝色的女式上衣和一条女裤，在口袋底部，发现一枚金黄色塑料纽扣。法医鉴定：死者，女性，年龄在30岁左右，死亡不超过24小时。元月9日，经永安镇3村1社朱帮民辨认，死者正是其妻子兰贵琼。 正当警方紧锣密鼓对这一杀人碎尸案展开侦查时，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元月19日晚，龙台镇龙安中学教师许俊到龙台派出所报案，称其妻袁玉梅当天上午到龙台小家禽市场卖鸡，一直未归。许俊听说10天前一妇女到龙台卖鸭子被杀害碎尸，担心妻子遭遇不测，便到派出所报案。 兰贵琼的被害与袁玉梅的突然失踪，引起了中江警方的高度警觉。袁玉梅失踪当晚，寿恩泽从县局抽调10名巡警赶到龙台、龙台派出所、龙台刑警中队一起对龙台镇所有旅馆、出租房展开搜索，寻找袁玉梅，并在交通要道设置卡点，检查过往车辆和可疑行人。然而，民警们忙活了一个通宵，也没有发现袁玉梅，民警们不禁暗暗担心。 事隔一个多月后，民警们担心的事成了现实。2月22日下午，龙台中学5名在校学生到龙台宝庆村13社棺材山上一石厂玩，在石厂一山洞里，发现一装满东西的蛇皮口袋，学生们打开一看，那恐怖的一幕令他们不寒而栗，蛇皮口袋里是一具女尸的上半身，惊魂未定的学生们飞也似地奔到龙台派出所报了案。 侦技人员现场勘查确认，蛇皮口袋里的女尸正是失踪1个多月的袁玉梅。 浓雾深锁的龙台镇新年的天气特别寒冷，而比这寒冷的冬季更让人颤栗的便是这两起连续发生的杀人碎尸案。由于犯罪分子作案手段残忍，并有继续作案的趋势，人们不得不怀疑凶手很可能是变态的杀人狂，以至他们谈之色变，人心惶惶。一些妇女害怕遭到不测，吓得不敢出门，学生不敢上晚自习，昔日热闹的龙台场镇突然之间变得冷冷清清，笼罩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 此案的影响也涉及到了川西平原其他县、市，成了人们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 由于此案影响极其恶劣，德阳市公安局将其列为龙年该市挂牌侦破的第一大案，由德阳市公安局、中江县公安局两级公安机关50余名侦技人员组成的专案侦破组进驻龙台开展侦查。德阳市公安局副局长刘洪庆担任这两起案件侦破组长，中江县公安局长寿恩泽、副局长陈洪泽任副组长，负责指挥案件侦破。 指挥员们对这两起犯罪现场勘查后认为，两起犯罪现场的痕迹物证和作案手段、方式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应是同一人或同一团伙所为，遂决定将这两起案件并案侦查。从这两起犯罪现场看均为抛尸现场，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应在室内。凶手作案的手段均是到小禽市场猎取颇有姿色的卖鸡鸭的妇女，以买鸡鸭为名骗取这些妇女的信任将其带至屋内杀人分尸。犯罪的目的应是劫财劫色，主要以劫色为主，强奸杀人的可能性较大。在综合现场勘查和访问的基础上，指挥员们对凶手的特征进行了初步刻画： 1、凶手心狠手辣、胆大妄为，应是有前科或者有劣迹的好色妄命之徙； 2、从抛尸现场的地理环境分析，凶手住处距抛尸现场不远； 3、从分尸的情况看，凶手有一定的解剖常识，很可能有杀猪、杀羊的手艺； 4、凶手应是20岁至40岁左右的青壮年； 5、蛇皮口袋那枚金黄色的纽扣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侦查工作按照刻画的凶手特征在抛尸现场附近的龙台场镇及周围村社全面展开，在小家禽市场秘密设伏也悄然进行。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侦查员们虽然排出了数10条线索，审查近50名嫌疑人，但都被一一否定，排查工作和秘密设伏都没有取得预期的进展。 由于没能及时破案，一些受害者家属因不能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而迁怒公安机关，认为公安机关破案不力。市、县两级警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为尽快破案，春节后上班第一天，中江县公安局紧急召开党委会，决定将碎尸案件的侦查范围扩展到龙台镇相邻的永安、高店、柏树、双龙、继光5个乡镇；从机关科室抽调80余名民警由局领导带队奔赴上述地区开展专项治安整治。一方面加强防范，防止凶手再次作案，一面深入村社摸排嫌疑的人，明确责任，谁如果在自己的责任区内漏排了嫌疑人，将追究其责任。 大规模的排查，大面积的清查在6个乡镇展开，尽管如此，却依然没有排查出有关碎尸案的价值线索。 案侦指挥部里日夜灯火通明，指挥员们对两起案件所获取的信息再次进行认真的梳理，对凶手进行进一步的刻画，明确了凶手应是30岁左右的男子，并在抛尸现场1公里范围内有落脚点或居住地，特别要注意那些暂住人口，不排除凶手有区域流窜作案的可能。指挥员们决定：将案侦的主战场继续摆在龙台，同时派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杨杰，四中队指导员何荣带领5名刑警赶往永安加强摸排嫌疑人的工作。就是这一果断的决策，带来了一个柳暗花明的转机。 就在龙台镇的排查工作一波接一波地紧张进行的同时，永安镇片区的排查工作也在渐渐推进。侦查员们在永安镇3村1社摸排时，一个名叫朱帮茂的男子进入了侦查视线。 33岁的朱帮茂，永安镇3村1社农民，曾因盗窃和强奸两次被判刑12年，1999年元月刑满释放。此人胆大亡命，1992年因拦路强奸被警方追捕，陷入警方包围内的他竟然敢持火药枪与警方对射，并拼命冲出了重围，尽管朱帮茂后来最终还是落了网，但留在侦查员脑海里的印象却是深刻的。 侦查员们惊喜地发现朱帮茂与刻画出的凶手特征竟出奇地相似，33岁的他不仅有强奸犯罪前科，胆大妄为，心狠手辣，且有娴熟的杀羊手艺，唯一不相符的是朱帮茂是永安人，而碎尸案发生在与永安镇相距20公里的龙台镇。 鉴于朱帮茂有作案的重大嫌疑，指挥员们果断决定：抓捕朱帮茂。 2月22日上午，冷清的永安场镇布满了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下午4时许，一个敦实的男子出现在永安街上，守候多时的侦查员们悄悄围了上去。此人正是朱帮茂，为防止朱帮茂反抗，侦查员们轻描淡写地以叫朱帮茂为一起盗窃案作证为由巧妙地将他“请”到了永安派出所。事后，朱帮茂交待如果这次侦查员在街上强行抓他，他定要拼个鱼死网破，他这次是被警方“软”收拾了。 像所有落入网中的困兽一样，朱帮茂自然要做垂死挣扎，对侦查员们的讯问，他装疯卖傻，拒不供述。侦查员们一面加紧对其突审，一面对其家中展开搜查，并进一步摸排其关系人。对朱帮茂家的搜查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痕迹物证，然而，侦查员们对朱帮茂的哥朱帮洪的询问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朱帮洪称朱帮茂颈部患有骨质增生，经常到龙台医院看病，为治病方便，朱帮茂到其姐朱玉芳购买的位于龙台场镇江西馆巷106号附13号的空房暂住。 侦查员们立即对龙台场镇江西馆106号附13号展开搜查，在屋内陆上和床上的棉絮上发现大量血迹，经检验系人血，同时搜出女性长发数根，鸡毛、杆秤等物证。 朱帮茂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垮，24日凌晨1时许彻底交待了强奸杀人碎尸的犯罪过程。凌晨3时许，侦查员们根据朱帮茂的供述，在龙台镇宝庆村11社龙王塘河边一干茅厕内发现了抛弃在这里的被肢解成10块的受害人袁玉梅的下肢。 据朱帮茂交代：1992年，他拦路强奸一名次日要做新娘的女子，被判刑10年。在狱中他愤愤不平，认为是女人害得他坐牢。1999年元月，他减刑3年提前释放后仍不思悔改，决定要向女人报复。 经过一番踩点，他将罪恶的黑手伸向了那些在家禽市场卖鸡鸭的年轻女子。元月7日上午，朱帮茂窜至龙台镇小家禽市场，见永安镇3村1社的兰贵琼在卖鸭子，便谎称要买鸭，将兰贵琼骗至其暂住地江西馆106号附13号，待兰贵琼进屋后，朱帮茂趁其不备将其打昏后强奸，为害怕罪行暴露，朱帮茂竟残忍地将兰贵琼杀害分尸，并抛尸龙玉塘。 元月19日，朱帮茂再次作恶，将在龙台小家禽市场卖鸡的袁玉梅骗至其暂住地强奸后，杀害分尸。 元月22日，幽灵般的朱帮茂再次窜到龙台以小家禽市场故伎重演，将双龙镇一卖鸡的女子李林骗至其暂住处，由于李林听说市场上有妇女被杀害碎尸，就在朱帮茂叫她进屋的瞬间，她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不愿进屋。朱帮茂不敢下手，李林幸免于难。但她却没有向公安机关报案。此后，由于警方加紧了侦查，朱帮茂感到风声渐紧，便暂时停止了作恶。 2月24日的太阳升起来了。龙台镇干部群众奔走相告，自发地到专案组所在地龙台派出所鸣放鞭炮庆贺。龙台镇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宁静。 2000年7月7日，朱帮茂被依法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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