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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亲的农门阵｜  李 梅 在86岁的老母亲的心里，我们永远是她的小孩子，永远是她的牵挂。五六十的孩子，妈还在，家就在，有妈妈的牵挂，是我们今生修来的福气。特别是小兄弟，快五十岁的人了，因为他跑货运车，老母亲总是放心不下，所以，每天都要给他打无数次电话，每天晚上都要等小弟回来了，母亲才睡得安稳。小弟幽默的说是他是幸福的“烦恼”。要是一天不打电话，小弟还觉得不正常。  在我们心里，母亲年轻时是女强人，一天到晚好像没有闲着，天还没有亮就起床干活，一天到晚总有干不完的活。以至于我们的童年记忆中也没有空闲时间玩，非常羡慕其他小孩子有时间游戏玩耍。现在终于明白，母亲的辛苦付出，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生活，为了让下一代更加幸福。 记忆犹新的一次，是在唐山大地震的时候，为了防震，晚上我们把篼戕（一种晒粮食的用竹子编的器具）放在坝子里睡觉。各家各户都这样，当时我们根本不害怕，反而觉得好玩。这时，为了打发时间，母亲就带着我们在月亮下唱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爱北京天安门”，“北京的金山上”，“我的祖国”……邻居们就静静的当观众。 现在老母亲“退休”了，每天空闲时间多，摆农门阵和唱歌是她的最爱，我们也最喜欢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五六十年代，我参加村上的文艺队，学会了很多歌，我也是生产队妇女队长。当时很多作品都是现编现学现演，我记性好，一首歌，学几遍就会了。有时我们在田里干活，为了解闷，我就带头唱歌。一锄头一锄头挖土的声音就是伴奏，广袤的田地就是演出场地，观众演员都是劳动人民，自娱自乐，气氛活跃。记得有一首号召青年人参军的歌，唱遍全村，全古蔺。在我的带动下，大家慢慢的都会唱了。我现在唱给你听：报名去参军，参军很光荣，我去参军向前行，村长来饯行，送我到乡上，人人都称赞呀，儿童妇女扭秧歌，乡长来饯行，送我到区上，爹娘一同行，我去当兵有好处，一人参军全家光荣，送到古蔺城，县长来点名，全县爹娘一千人。县长开言问，问我哪年生，我今年才满十八春，自愿来参军，县长来分配，个个都要得，欢迎我们耍几天，火炮连天道路行，泸县换衣襟，周身件件新，穿双皮鞋脚下蹬，自愿参加解放军，当了解放军，技术学得细，回来要开拖拉机，准备现代化，准备打台湾，全国人民都在夸。” 老母亲的农门阵，都会留下时代的痕迹，她唱的歌也是如此。从这首歌里可以看出，当年参军，国家的重视，人民的拥护，全国人民希望台湾同胞回到祖国的美好愿望。村长、乡长、区长、县长都来送兵，人民群众扭秧歌，放鞭炮送行，这种场面很隆重，很光荣。这让我想起解放前抓壮丁的场面，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大家都不愿意去，所以才偷偷的抓。今昔对比，共产党真的是深得民心呀。 “那时农业社集体干活，一边干活一边摆农门阵，开玩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根据个人的性格特点还给每个人都取了“外号”，什么“灿头”、“高射炮”、“烂包罗”、“地主”……当时人们都特别高兴，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回头看看，这些外号真的是名副其实，得到大家的认可，现在大家坐在一起，喊这些外号每个人都会答应。真的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可以创造一切。” “我一般是利用放排（劳动休息一会儿，一般十五分钟）时间不休息，拿出镰刀，就在附近割草喂牛，那时我们家长期养了一条大水牛，利用水牛的粪便可以抵公分，还有犁田时也可以评公分，牛是集体的，我们只有喂养的义务，很多人家都不愿意干这活。可我就不怕苦不怕累，带头承担了生产队这个任务，时间长了，就和这牲口产生的感情。” “六十年代，全国掀起农业学大寨的热潮，并推出全国劳动模范陈永贵，当时你们爸爸在乡上工作，组织上派他到山西学习农业生产先进经验，回来后推广应用。他回来后就教大家唱了一首大寨歌，我学了几遍就会了，现在都还记忆犹新。我唱给你听：大寨精神大寨人，大寨花儿遍地开哟喂，穷山恶水变良田，陈永贵，老支书，立场坚定方向明，艰苦奋斗十一春，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呀呼嘿，依哟嘿。” 我听这首歌无数次了，母亲也最喜欢唱这首歌。因为我们家就住在太平镇平丰村十组，小地名罗锅山大寨，目前九户人家八十多口人，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一两百年，世世代代以农耕为本。我们大寨人就要发扬“大寨精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战天斗地。一辈辈大寨人就是在这种精神的鼓舞下脱贫致富，改变了人居生活生产环境，2023年还自筹资金修建了到各家门口的公路，安装了太阳能灯，人们的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母亲见证了家乡的变化，享受的国家发展带来的福利，安享晚年，怎能不心喜呢？  最近，为了方便监管老妈的行动，我买了个监控安装在老家屋子里，每天我都要打开看几次，有时是偷偷看一下她在做什么，没有和她对话。如果轮椅没有在客厅，就说明她是上厕所去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坐在她固定的位置。有时在监控里和她聊聊，她听到声音，就看监控，以为这样就看得到我，没想到只有我能看到她，互相说话。记得安装监控的当天，她很兴奋，在我侄女的语音里说：“我们的监控都安起了，你看得到我吗？你在监控里喊几声，看看我听得到不？”还嘱咐我要搞快点。我连忙安装好了小程序，立即试了一下，她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她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较强，也乐于学习和接受新事物。 老母亲是我们精神支柱，她朴实无华的品德更是我们的精神宝藏。愿老母亲的农门阵能给子孙后代一点启迪、一丝希望、一线回忆、无穷无尽的念想。愿老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2024年5月13日
作者：李梅，古蔺县龙山镇中心小学校退休教师，热爱生活，喜欢文学，爱好音乐。文学作品多篇发表在多个网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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